这间位于老街深处的古董店是她祖父周明远经营了四十年的心血，也是她童年最熟悉的场所。
檀香与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爷爷，我来了。
"她轻声呼唤，声音在堆满古董的狭长空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
雨晴皱了皱眉，将肩上的工具包放在玻璃柜台上。
作为市博物馆的专业艺术修复师，她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来帮祖父整理一批新收的旧书画。
店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斜射进来，在尘埃中形成几道光柱。
"又在后面忙什么呢？
"她自言自语地向店铺后间走去。
推开虚掩的房门，雨晴看到祖父背对着她站在老式红木桌前，佝偻的背影显得异常僵硬。
桌上摊开着一幅卷轴，祖父的双手正悬在画面上方，微微颤抖。
"爷爷？
"她又叫了一声，这次提高了音量。
周明远猛地转身，动作之大差点碰倒桌上的青瓷笔洗。
雨晴从未见过祖父脸上出现那种表情——苍老的面孔上交织着恐惧与某种近乎狂热的专注，双眼布满血丝，嘴唇泛白。
"雨晴！
你怎么...现在来了？
"祖父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他本人。
"我们约好的啊，今天来帮您整理那批清代字画。
"雨晴向前走了几步，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桌上的画作吸引，"这是什么？
新收的藏品吗？
""别看！
"祖父突然厉声喝道，随即又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是说...这幅画还没处理好，灰尘太多，对你过敏的鼻子不好。
"雨晴已经看清了那幅画。
那是一幅工笔重彩人物画，约两尺长，一尺宽，绢本设色。
画中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古装女子，站在一片开满红色花朵的彼岸花丛中。
女子面容绝美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那双眼睛——画家用了特殊的技法，使观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画中人的视线正紧紧追随着自己。
"这是...明代的？
"职业本能让雨晴忽略了祖父的阻拦，她凑近细看，"保存状态太好了，不像是仿品。
这红色...是用朱砂和胭脂虫调制的吧？
几百年了还这么鲜艳。
"她伸手想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