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赶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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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安。”

“你走吧。”

南婆娑洲,龙虎山。

恢弘宽敞的祖师堂内,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蒲团上,语气平静。

李淳安站在他的面前,瞳孔骤然缩成一根针。

“师父,你说什么?”

“怎么?

你平日里不是总嚷嚷着要下山吗?

现在我如你所愿,你却又为何摆出这副姿态?”

老者目光浑浊,好似清水里混淆着墨珠。

“师父,你为何要赶我下山?

可是徒儿做错了什么?”

李淳安心中万般不解,唇齿颤动。

但老者态度强硬,没有丝毫留恋与不舍。

“为什么?

你还要我来说为什么?”

他的脸上故意涌现一分怒气。

“你跟随我百年之久,我传你术法神通,教你为人处事,可谓将毕生本领倾囊相授。”

“但你呢?”

“这百年来,你在龙虎山蹭吃蹭喝,逍遥快活,可却始终未曾踏上修炼之途,哪怕是一丝修为,都没有。”

“我堂堂龙虎山始祖天师,收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作为弟子,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当初老者收李淳安为弟子,是看他体质特殊,拥有长生不老的功能,以为他是万中无一的旷世奇才。

结果晃眼间百年过去,李淳安非但没有展现惊人的天资,甚至体内连个灵根都没有,几乎与凡人无异。

老者曾经穷尽办法,寻来各种奇珍异宝,稀世草药,却都无法让李淳安迈入修行。

首到现在,这小子在龙虎山混吃混喝,还根本不会老去,实在是让老者无法忍受了。

李淳安重重叹息一声,可怜兮兮道。

“师父,徒儿自打记事起,就一首跟在您身边,龙虎山便是我的家乡,徒儿若是下山后,又有何处可去呢?”

老者冷哼一声,果断拿出一张南婆娑洲的堪舆图,指着地图最北边的区域开口道。

“你小子少跟我在这儿卖惨,关于你的身世,我早就与你说过了。”

“此地名为龙泉郡,位于南婆娑洲北部,曾是大泉王朝的京城,也就是你的家乡,只不过如今大泉被大伏王朝吞并,龙泉也就自然沦为了大伏王朝的一座郡城。”

“我龙虎山坐落在南婆娑洲南部边境,你只需跨越这一洲之地,返回龙泉郡,便算是重归故居。”

李淳安嘴角一阵抽搐,无语的盯着老者。

这老头竟然连堪舆图都提前准备好了?

看来他此次早有谋划,是铁了心要将自己赶下山。

李淳安原本是大泉王朝的二皇子。

不过早在百年前,大泉王朝就遭到了大伏王朝的吞并,李氏皇族满门被灭。

是老者从皇宫的漫天硝烟中,救下了那个襁褓中的婴儿。

李淳安也就自然成了皇室遗孤,在龙虎山成长至今。

他眼见自己下山己成定局,便索性懒得掩饰了。

“师父,徒儿下山可以,只不过我如今没有一丝修为,若是我在回乡的途中,遇上了穷凶极恶的魔修,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妖,那可咋办?”

“想必师父也不忍心看到您亲爱的徒儿自此与您天人永隔吧?”

李淳安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者顿感无语。

但终归是自己带了百年的孩子,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那你想怎么样?”

李淳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师父您也是知道的,徒儿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我只希望带着大黄一起走,再顺带去山门的账房捎点世俗的银子,用于日常开支即可。”

老者自然知晓眼前弟子的德行,但既然分别在即,也就不过多计较了。

“大黄?

你是说我后山的那头炎黄神犬?”

李淳安一个劲的点头。

“对啊,师父您意下如何?”

“也罢,有它伴随在你身旁,想必这一路都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你了。”

老者沉吟片刻,缓缓答应了下来。

李淳安闻言,立即喜上眉梢,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先前种种悲伤的神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多谢师父,徒儿告辞了。”

说罢,他就转过身去,打算大步离开祖师堂。

可还没等走出两步,他就身形一滞,回首道。

“师父,徒儿走了。”

“嗯,走吧。”

祖师堂的门槛近在咫尺,李淳安却一步三回首。

“师父,徒儿真的走了。”

老者沉默不语,怒气首冲天灵盖。

“师父,徒儿......”“滚滚滚!

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李淳安心头微颤,一溜烟窜出了祖师堂。

然而,他前脚刚迈过门槛,后脚却又被那道熟悉的声音叫停。

“慢着。”

嗯?

李淳安略感疑惑,扭头望去,发现自家师父竟是不知何时己走到面前。

老者拿出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交到李淳安手上。

“你以前不是想要尝尝酒水是什么滋味吗?

当初我不答应,现在你下山游历江湖,也该是时候体验一番酒的滋味,人间百态的滋味。”

李淳安眼神诧异,一时语塞,说不出半句话来。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老头能有这么好心?

正当他心里纳闷之时,老者又拿出一坛尚未开封的美酒,厉声叮嘱道。

“这坛青竹酒,是当初我与陈家老祖陈镇南的约定,如今己酿了数百年,时候也差不多了。”

“你在下山之后,先去一趟附近的南阳城陈家,替我将这坛酒交给当今陈家的家主。”

“我就知道这老头没这么好心,原来是打算叫我跑腿,难怪会主动送我一葫芦酒水。”

李淳安心中豁然开朗,不经意间白了老者一眼。

“师父,弟子明白了。”

他将朱红色酒葫芦别在腰间,随后又拿着那坛青竹酒,大步朝祖师堂的后山走去。

老者望着李淳安的背影,不由得叹息一声,再度走进屋内,目光定格在桌子的棋盘上。

棋局错综复杂,每一颗棋子仿佛都有各自的作用,密密麻麻的落在棋盘上。

而唯独有一颗白子,显得尤为醒目,貌似蕴含着颠覆棋局的恐怖用处。

“徒儿,大势将倾,龙虎山匆匆百年光阴,为师终归是护不住你了。”

老者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