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那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依然清晰可见，叉着腰威胁她说：“别迟到，不然我就把你扔到你老板的梦里去告状。”
一开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首到她看到床头柜上的西高地娃娃，它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修炼。
吴北北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些怪异的事情，赶紧洗漱整理。
化妆时，她下意识地画上了一个“别惹我”的战斗脸，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这一天，她照常穿上精心挑选的职业装，准时赶到公司，但心里却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她一进办公区，群里的消息己经炸开了锅。
刘东文今天例会提前，吴北北你不会又睡过了吧？
市场-小李北北到了，正在开电脑！
刘东文十分钟后会议室见，PPT带上。
希望你今天别再整什么“让客户感受到温暖”的无聊主题。
吴北北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温暖治愈怎么了？
虽然上次的“冬日一杯热咖”没签单，但总算让公司公众号头条热了一阵子。
她不理会刘东文的挑衅，冷静地打开电脑，调整好思绪。
会议开始时，她点开PPT，突然有了一个灵感：“我们这个项目，叫‘抓娃娃计划’。”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现在的客户其实就像在娃娃机前的玩家，虽然看中一个娃娃，但总是犹豫不决，不敢立刻投币。
我们要做的，就是设计那些能吸引他们投币的元素——从娃娃的摆放角度到背景音乐，甚至是娃娃的眼神。”
她扫了一眼全场，发现刘东文有些沉思，没急着反驳。
她心里一喜，继续说：“我们不仅是在卖服务，我们在卖诱发冲动的欲望。”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微妙。
“这个比喻倒是有点意思。”
刘东文稍作沉吟后说，“你下次提前给我过一遍。”
吴北北心里冷笑一声。
提前给他过一遍？
他又想把一切改成什么“精准营销”的公式化方案吧？
反正客户己经在寻找“更好”服务的同时，她也在想着怎么推陈出新，活得不那么死板。
一天的工作结束，她没有加班，买了份兰州拉面早早回家。
推开门，眼前依旧是那只娃娃，依旧那么安静、凝固。
北北很喜欢这个西高地娃娃，摆弄着、翻过娃娃的背，摸到一个细小的拉链。
拉开后，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她展开，纸张有点旧，边角卷了毛，像是林嘉反复捏过的。
那一行字歪歪斜斜，却清清楚楚地落在她心上——“你从来不知道，我只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纸条微微颤抖。
突然，她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几乎失去平衡。
她想要扶住墙壁，却什么也没碰到。
眼前一片昏暗，身子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倒了下去。
她闭上眼，脑袋像打翻了墨水瓶，记忆一片混乱。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单调的灯光，西周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仿佛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试图坐起，然而头重脚轻，眼前一阵阵发黑，最后只得乖乖躺回去。
“你醒了？”
一个清冷但不失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转过头，视线逐渐聚焦，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校医服的男生站在她旁边。
他的眉毛微微挑起，眼神里透露出些许关心，但又带着一种疏离感。
他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的焦虑：“你还好吗？”
吴北北喉咙有些干涩，声音沙哑：“你...是谁？”
男生轻轻皱眉，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你是不是刚才在操场上被篮球砸中了？
你晕倒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担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北北努力回忆，却脑袋一片混乱。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这不是她的公司制服，也不是昨天穿的职业装。
她的手指触摸到衣服的布料，感觉如此陌生。
“这是...哪里？”
她试图问道。
男生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心地解释：“你是东川体校新来的助教吧？
这是医务室。
你被篮球砸到后昏迷了，现在没事了。”
他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冷漠，语气里带着一些担心的温度。
“东川？”
吴北北轻轻重复了一遍，脑袋里却一片空白，心脏猛然跳动。
东川，这所学校她隐约听过！
她明明记得刚才还在家里，甚至还拿着那张纸条看着林嘉的字迹。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穿越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甚至回到了高中时代！
“你是不是...熬夜太久？”
男生语气有些迟疑，看她神情有些混乱，不由得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吴北北感觉自己的脑袋更加晕乎了，头痛欲裂，心跳加速。
她紧紧握住那张纸条，心中却惊涛骇浪。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穿的助教服，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在这里？”
男生看了看她，略显担忧：“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等会儿再去班里，别耽误上课。”
他顿了顿，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又补充道，“我去找主任。”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离开了医务室。
吴北北捂住额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耳边似乎回响起林嘉那句：“你从来不知道，我只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