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再理黛星漾一下他就是狗!
跑车像个疯牛一样在暴雨滂沱中狂飙。
雨刷在眼前疯狂摇摆,车载广播播报一条红色台风暴雨预警。
“九号台风预计在凌晨正面袭击京城,带来严重的风雨影响……”
鹤云珩单手抓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屏幕显示正在拨号中——
烦人精
迟迟没人接,他收起手机,掉头。
算了,刚才那句话收回。
他不理她,这世上还有谁理她?
逢下雨必堵车,马力再强的千万级超跑也只能乖乖被塞在路上。
前面车辆堵得水泄不通,鹤云珩气急败坏地打了一下车头挂着的香包。
雨水像瀑布一样泼在车窗上,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寒冷刺骨。
***这个时候响了,鹤云珩看都没看,快速接起。
还没开口就听到鹤母不满的训斥:“都几点了,你和漾漾怎么还没到?”
鹤云珩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鹤母当场就炸了,“嘿!你这倒霉玩意儿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亏我还特意让王妈给你炖了补汤,放了十八种珍贵药材,你知不知道,赵夫人家的小孙子都会喊奶奶了,你跟漾漾结婚三年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他这妈,自己当年都是被别人催着才生的,现在倒好,居然催起他来了?脸疼不?
“不想要,小屁孩烦人。”
鹤母信他才有鬼,“借口!”
她想了想,“不会是你小子不行吧?”
“不行就吃药看医生,我们又不会笑你,刚好这几天刮台风,你俩就呆在老宅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达芬奇说了,夫妻感情好,生出来的小孩子才会漂亮聪明有活力。”
哪里都不行,就那里行的鹤云珩无言以对。
“没空,忙。”
“你忙什么呢忙?”
鹤云珩:“研究‘星星’”
年轻时因为忙于研究天上的星星而怠慢了人类繁衍事业的大天文学家叶缈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臭小子,当年怎么就没把你生成个哑巴呢,什么研究星星,是又忙着搞你的人工智能吧。喂,话说,你们弄的那些机器人能扭秧歌不?”
能,春晚了解一下。
“侵权了,我们公司的不能。”鹤云珩冷漠脸:“但能养老,等你老了送你一只体验体验。”
叶缈翻白眼:“完蛋玩意儿,想气死我是不是,赚钱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红灯倒计时,鹤云珩:“我不赚钱赚什么,转圈圈吗?”
叶缈:“可以,你转一个给我看看。”
绿灯亮起,鹤云珩一脚油门。
“挂了。”
通话戛然而止,鹤母愣了,扭头看向一旁的鹤父,重重往他胸口推了一把,气呼呼道。
“瞧瞧你的好儿子,他挂我电话耶?”
鹤父鹤母都是科学家,一个研究天上的星星,一个研究地上的猩猩,年轻时他们觉得,人类的繁衍事业在浩瀚的宇宙和生动的动物面前不值一提。
要不是鹤老头子日夜在他们哭诉鹤家马上要断后了,老鹤家庞大的基业连个接班的都没有,后面就不会有鹤云珩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悲催继承人了。
鹤父拍着鹤母的背安慰:“宝宝,我都说了让你别回来的嘛,咱俩好好在澳洲待着过二人世界不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什么德行,早在你选择生他而不是生块叉烧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被气死的准备。”
*
雨势越来越大,暴雨顺着黛星漾的下巴和头发哗啦啦往下倒。
秋末的雨水实在太凉,她不知被雨淋了多久,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手麻木到泛白,脑袋早就昏昏沉沉,胃也跟着难受绞痛。
鹤云珩虽然不是个东西,但鹤家人一直对她很好,她不能让老宅的所有人等她一个,于是在雨中跑了起来。
高跟鞋浸满了水,踩在地上又湿又滑,突然轰隆一声,惊人的闷雷在天边炸开。
黛星漾没控制住脚步,脚一崴“砰”一下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后面赶路的人吓了一大跳,撑着被风掀得奇形怪状的雨伞追上来把她扶起。
“哎哟这这这,小姑娘你没事吧?”
黛星漾从水坑里爬起来,脚腕处传来阵阵刺痛,她垂下头,咬住被冻到打颤的牙齿。
“我没事,谢谢大娘。”
“狂风暴雨的,你这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哩?连把伞都不带,看你也不像没钱打车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不要帮你报警啊?”
“不用不用。”
黛星漾虚虚借着大娘的力道站直身。
“真没事?有事就找警察叔叔啊,这种天气别乱跑,会出人命的。”
大娘和丈夫同撑着一把伞走了,远远还能听见他们嘟哝。
“瞧瞧这天气,不知又是哪个天杀的情种在发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言不合就乱发誓,也不怕天打雷劈……”
还有很远一段距离,黛星漾干脆把鞋子脱掉扔了,忽然身后一辆跑车来势汹汹,直直朝她冲过来——
是鹤云珩的车。
有一瞬间她都要以为是不是鹤云珩生气过度,亲自追杀她来了。
刺耳的急刹声之后,鹤云珩裹挟着浑身寒气下车,然后拽起她一把塞进车里,开口就是一通骂。
“黛星漾你是猪吗!”
然后又沉着脸下车捡了行李箱扔进车尾。
看到那根高尔夫球杆,他皱眉,嫌弃极了:“买的什么破东西,家里又不是没有。”
也不知他这个始作俑者有什么好生气的,关后盖门时力道大得让车里坐着的黛星漾都随之晃动几下。
车门再次被打开,迎面飞来一条大毛巾。
“猪。”
“***。”
“烦人精。”
“手还能不能动?不能就乖乖坐着。”
“动不了了。”别说手了,黛星漾的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发抖,冻到发青的脸跟冰雪白玉一样冰凉刺骨。
“豆腐都有脑,你没有。”
鹤云珩骂够了就给她擦头发,“黛星漾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跟小时候一样处处惹人烦。”
很快鹤云珩被热气闷得一脑袋汗珠,他三两下脱掉自己的上衣,然后去脱/她的裙子。
黛星漾脑子嗡一声,下意识往车门躲。
“你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干什么?你还想穿着这身湿衣服到什么时候,非要穿着到爸妈面前告我的状吗?”
“我自己来。”
“闭嘴,没认错前不许说话!”
“……”
鹤大少爷从小到大就没伺候过人,手忙脚乱将她剥了个精光,然后粗鲁地将她拽到身前,把上衣往她头上套。
黛星漾身体没有力气,任他摆布。
***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被层层湿衣泡了太久,呈现不正常的青白,鹤云珩见了猛吸一口凉气。
“下次再敢这样糟蹋自己,我饶不了你。”
在他看来,黛星漾就像一块美玉,经过他的开发打造,身上每一处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完完全全贴合他的喜好。
他不允许有丝毫瑕疵。
暖气开得足够猛,黛星漾脸上苍白渐消,甚至透出了一丝红晕。
鹤云珩则被热得够呛,哪怕光着胳膊,额头也在不停冒汗。
衣服穿在黛星漾身上足足大了几个号,看着像是没骨头般缩在他宽大的衬衣里。
她抬起袖子用力抹了一下脸,靠向车门,嘴唇缓慢而坚定地抿起,漂亮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鹤云珩。
“我有话想说。”
鹤云珩没好气:“怎么,想跳车去找那个蒙面勇士?”
他莫名烦躁,掐住她的下颌转过来。
“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了?你认识人家吗就乱给微信?黛星漾你几岁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戴口罩的会是什么好人,你有几个肾可以给人家割?”
黛星漾延迟感到一份委屈,强忍着心酸接了话。
“他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教训她,为什么对她那么凶,她只是跟别人说几句话而已。
“还什么都没说,他眼睛都要长你身上了你没看见?”
“那你还让我一个人坐飞机。”
鹤云珩:“!”
气死,竟一时无法反驳。
“你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有理了是吧?”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你就有!”鹤云珩对上她就没好脾气,自己给自己说发火了,手一抬抹了把脸,心里又酸又燥,嘴里数落个没完。
“还说从小就喜欢我,这辈子最爱我了,嘴上说的好听,背地里却对别人笑成一朵花,这委屈谁能忍?”
我何德何能给委屈你受。
黛星漾腹诽,但不敢说出来,怕鹤大少爷一个不爽又扔她下来淋雨。
她用余光瞟了他一下,被发现了,于是又迎来劈头盖脸的一句训:“你看***什么?还看!想对比一下那个人帅还是我帅是吗!”
“……”
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位爷息怒。
黛星漾自觉自己性格挺好的,都不知他一天天哪来的那么多火气冲她发。
“你应该认出来了他是谁,是池醒。”她解释说。
鹤云珩登时气得一个倒仰,“我说过,不要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第二个男人的名字!”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先从哪个字开始生气!
提别的男人就算了,还偏偏是姓池的,这人读书时跟他抢第一,长大了跟他抢生意、抢合作,抢夺星漫的版权,现在还想勾搭他的人!
郁结的怒气盘旋在周遭,鹤云珩车也不开了,两条修长的手臂交叠在胸前,一双黑眸死盯着黛星漾。
“黛星漾,说你错了。”
黛星漾相当清楚,在没有主动认错前,她是得不到一丝好脸色的。
她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剔透的眼珠里满是可怜和脆弱。
“我错了。”
她只能认错。
“我听你的话,自己走路回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从鹤云珩的角度看过去,她低垂的眉眼那么柔软,顺从,却倔强着怎么也不肯再流下一滴眼泪,让人觉得被欺负了一样。
谁欺负她了?
自己没分寸还整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一天天给他找麻烦,在家呆着也不让人省心,老惹一些乱七八糟的野男人惦记。
鹤云珩从鼻腔发出一道冷哼:“看你表现吧。”
这里不是停车区,阿斯顿马丁就像只螃蟹一样嚣张霸道地横在马路中间。
后面开着红色奥迪的gay佬狂按喇叭,破口大骂。
“***戈壁的前面的还走不走,马路是你家开的是不是?比我有钱了不起啊,比我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开豪车的直男都是不洗澡的丑……”
鹤云珩正愁着没处撒火。
看在黛星漾认错了的份上,他就不骂她了,但别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b”字还没出口,阿斯顿马丁的车窗降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英俊男人侧脸。
“***!”
娘炮惊呆了,麻痹这么帅!
口气弱了几分:“要做ai就去酒店开房啊,玩什么大型车震现场,横在大马路上是几个意思,故意让大家观战吗?***的是多器大活好,有种掏出来给大家瞄一瞄啊……”
砰——!
他话还没说完,车头就被阿斯顿马丁的车***撞凹了一大块。
娘炮懵了!
下一秒,阿斯顿马丁一个极速漂移窜到他旁边。
鹤云珩冷着脸,从车窗递出个手机付款码。
“多少钱,私了。”
“私不了!”娘炮掐着嗓子大声呼叫:“死直男你给我等着!***泥马!我要报警!疯子!”
“行,你报警吧,我带我老婆先走了,你自便。”
说着,阿斯顿马丁又是一个顺滑的S漂了出去,然后轰一声提速,扬长而去。
娘炮在后面狂爆粗:“***泥马!***泥马!死直男!死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