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手三年后。金川成了全国最年轻的心外科主任，还有了知名音乐家未婚妻。
同学聚会上有人提起我。“又是一年聚会，水晴怎么还是没来？”“呵，
人家忙着直播赚钱呢，哪有空理我们这些普通人。”“直播？什么直播？
”“就是那种卖货的网红主播啊。我前几天刷到她了，浓妆艳抹的，看着好不认识。
”就是那种卖货的网红主播啊。我前几天刷到她了，浓妆艳抹的，看着好不认识。
“真的假的？她不是学医的吗？”“现在做主播赚得多啊，一场直播就顶我们一个月工资。
”中间位置的金川眸色一沉，指节泛白。“主播？”“是啊川哥，这都三年了，你该放下了。
”他握住身边未婚妻修长的手指。那枚海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流转着优雅的光芒。
“早就过去了。下个月我和小萱在维也纳办婚礼，大家一定要来。”掌声和祝福声此起彼伏。
只有我这个透明的旁观者，垂下了眼帘。我离开人世已经一年。班级群里在筹备同学会。
听说金川刚获得了亚洲医学突破奖，群里都在讨论他。三十多个活跃的头像中。
我的头像永远停留在最底部，再也不会亮起。因为我已经不在了。再也无法参与任何交流。
病房里还保留着我生前的样子，床头柜上摆着未吃完的药片。聚会这天。
我飘到了约定的地方。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豪华包间，处处彰显着品味。
我静静地看着老同学们陆续到场。最后进来的那个人。我屏住了呼吸，挺拔的身姿，
白大褂下露出的衬衫笔挺，是金川。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低调却让人移不开眼。
我看得入神。这时，一个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挽住他的手臂。“川，这些都是你的同学吗？
”我感觉心口一阵刺痛。餐桌上，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大家都想和金川多说几句话。突然，
有人环视一圈。“水晴今年还是没来啊？”“她这人，毕业后就跟人间蒸发似的。
”“估计是嫁入豪门，过上贵妇生活了吧。”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测。
一直沉默的班花林月轻轻放下酒杯。“什么贵妇，她直播带货啦，卖些化妆品首饰，
粉丝倒是不少。”“林月现在是某知名医院的主治医师。”“去年我住院时，
曾经远远地看到过她。”“直播带货？现在这行来钱是快。”“哪个平台啊？我去看看。
”“就是最火的那个平台，她现在改名叫'晴天小姐'了。”“我记得她不是学医的吗？
怎么改行做主播了？”“现在医生那么辛苦，做主播轻松又赚钱。”说这话时。
我注意到金川的表情变得很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身边的未婚妻察觉到异样，
轻声问他："怎么了？"班长见状忙打圆场。“来，大家都别说这些了，敬金川一杯，
祝贺他获奖。”金川沉默片刻。抬手端起酒杯，声音低沉。“谢谢。对了，
下月我和小萱在维也纳举办婚礼音乐会，欢迎大家来参加。”他说着，
十指相扣握住未婚妻的手。我看着那枚闪耀的戒指，突然很想哭。可是，鬼魂是不会流泪的。
2夜深了。我在医院的走廊里游荡。直到精疲力尽，才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屋里亮着灯，
我愣住了。是水月，我生前最信任的闺蜜。她正在整理我的遗物，把我的医学书籍分类装箱。
她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楚。突然，我的平板发出提示音。
她擦了擦手，走过去查看。是同学群的消息。"金主任，
婚礼具体在维也纳哪个音乐厅举办啊？"有人发了张今天聚会的照片，
金川和他未婚妻相视而笑。"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医学界的翘楚。
""比某些人强多了，好好的医生不当，非要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啪嗒一声。
水月的手抖了一下，平板滑落在地。她蹲下身，无声地哭了。她点开我的相册，
抚摸着我穿白大褂的照片。"傻丫头，你知道吗？你最后一次手术前，还在喊他的名字。
"水月收拾好情绪，继续整理我的东西。临走时，她把我的平板带走了。我不解。
跟着她回了家。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太孤单了。
以前我最期待的就是水月每周来看我一次，帮我整理病房。现在，我只能看着她忙碌。
死了之后，也只能这样了。3水月和我都出身普通。她更不容易，
一个人带着患有先天癫痫的女儿。她哄女儿睡着后，坐在客厅发呆。我在房间里飘来飘去，
忽然看到平板亮了。我凑过去，是一条医院内部通知。#心外科金主任紧急手术时晕倒，
所幸无大碍#金川是全科室最年轻的主任医师。事发地点就在我曾经工作过的手术室。
他怎么样了？我顾不得多想，立刻往医院飘去。到达时，走廊上还围着不少人。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的心揪成一团，穿过人群寻找金川的身影。人群中没有他，
我更着急了。"金主任，您的体温这么高，必须输液。"听到声音，我猛地转身，
看到休息室里的金川。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我心疼得不行。
他吩咐好剩余注意事项后，走出了手术室。4助理医生建议他留院休息好再走。金川拒绝了，
只是简单服药后就准备离开。助手跟在身边。"主任，您这个状态很危险，
至少该做个全面检查。"他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子上。"刚才那台手术，谁接手的？
""是李医生。"金川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说话。车子开进了医院家属楼。门卫认出他，
主动打开栏杆。金川走进电梯，按下顶层。我打量着这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
当年的住院医师，如今已是举足轻重的主任医师。"你先回去吧。"助手还是担心。"主任，
您今天不太对劲，是不是同学会上..."金川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段不愿提起的往事。
科室的天才医生，曾经被一个实习医生伤透了心，消沉了很久。金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助手识相地退出了。5整晚，我都留在金川的公寓里。他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就蹲在他身边，看着他。可惜他感觉不到我的存在。甚至连未婚妻发来的微信，
他也没有查看。还好他家里暖气很足。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应该不会着凉。天亮了。
他睁开眼，看了眼手机时间，起身去洗漱。我疑惑，他是不是没看到未婚妻的消息？
转念一想，这么早，未婚妻应该还在睡觉吧。到了医院。金川投入工作，
连续看了十几个病人。中午，他查看手机，同学们都发来慰问，显然都知道了他晕倒的事。
他只回复了班长的消息。放下手机。护士长进来汇报。"主任，
下周去维也纳的机票已经订好了。"他签字的手停住了。"去维也纳前，
是不是还有个手术安排？"护士长点头。"后天上午，已经排进日程了。"他突然抬头。
"换个手术时间。"护士长愣了一下，还是回答："好的。"金川从不主动更换手术室，
护士长困惑了。他提前把手术结束，然后匆匆离开。喊司机驱车去往杨梅巷。
我震惊地看着金川。杨梅巷？那是我经常直播的地方，他这是怀念我吗？6我却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就算是因为我，大概也只是想确认我最后的痕迹吧。或者想说一句。"水晴，
以前不是要当主任医师的吗？怎么突然去搞那些网红直播了？"金川一向温和有礼。
他应该不会这样说的。但我当时，在他主刀手术前夕提出分手，
还当着全科室的面递上了辞职信。那天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未眠，
恨不得亲手把我这个无情的人推出医院。对别人他永远彬彬有礼，
但对我这个背叛誓言的前女友，说什么都不过分。20分钟后。金川来到杨梅巷。
踟蹰徘徊许久，才踏入巷口。但是他从巷头走到巷尾，都有发现我的身影。他的目光很深邃。
他甚至走遍了每个巷子的院落，店面，天台。在所有的户外直播博主中，都没有找到我。
他明显很失落。我飘在空中看着，心里也充满遗憾。分手后，我选择离开医院，去做直播，
就是觉得，我和金川再无可能。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是期待着能再见他一面。
在杨梅巷的长廊里，可以眺望到医院的红十字标志。每次看到那个标志，
我就有看到他的那种心情澎湃。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眼。我听说他现在成就非凡，
常常被邀请去各大医院进行手术示教，但是我坚持留在这家三甲医院外面的巷子里，
当一名直播博主。可造化弄人，我直播的三年里，金川从未来过这里。现在我才知道，
他去了另一家更大的医院担任主任。日常手术，都在自己的医院进行。
遗憾如同病房的消毒水味，萦绕在我的魂魄里，久久不散。7我没有回家。一直跟着金川，
他去哪我就飘到哪。这天，他开完会议回到办公室。班群里有好多消息。他本想划过，
却不小心点了进去。"我今天去那个直播间看了，根本没有水晴啊？
""我翻了好几个带货主播，也没发现水晴的身影。"有人@了林月。"林月，
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林月回复："我看错什么？我很确定那就是她的直播间，
可能最近没开播而已。""也许吧。""说不定改行了呢。""哼，见不到最好，
免得丢我们医学院的脸。""我们年级里就她最不务正业，连医生都不想当。"我咬着嘴唇。
同学们对我的成见，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当初我主动追求金川，大家就觉得不合适。
认为我只是想玩玩，可我们认真相恋了三年，大家才稍微改观，觉得我是真心的。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提出分手，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一向稳重的金川，
甚至一度消沉到无法做手术。我彻底成了医学院的罪人。在一片指责声中。突然有人说道。
"你们注意到没有，水晴的头像已经灰了一年了，真的没人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吗？
""好歹同窗一场，说话还是留点口德吧。""我表姐的朋友圈头像前段时间也灰了，
打听才知道人已经走了。"群里突然安静了。我立即看向金川。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过了很久，班长才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虽然很久没见到水晴了，但她肯定过得很好，
不要乱猜。"8下午。金川的脸色一直很难看，连续几个会诊都对年轻医生发了火。
走出诊室，实习医生们才松了口气。"金主任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啊，
我们的诊断方案都很标准啊。""别说了，金主任要求高，可能我们还不够完美吧。
"大家垂头丧气地离开。傍晚时分。金川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夕阳透过百叶窗，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站在后面看着他，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深深孤独。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金川对他未婚妻的感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热烈。未婚妻是音乐家，
也许比起感情，这更像是两个圈子的联姻吧。助理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主任，
维也纳音乐厅发来了几个婚礼布置方案，需要您过目吗？"男人没有回应。
助理紧张得直冒汗，结结巴巴地说。"要不我转给您未婚妻看吧，让她定夺。
""就选医院小教堂，以白色为主，摆满百合花。"助理愣住了。"小教堂？
您未婚妻同意吗？"高大的身影突然转过身，目光冰冷。助理不敢多言，赶紧退了出去。
金川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寂寥。看着他复杂的表情，我的心揪得生疼，
再也待不下去了。飘走了。他要在医院的小教堂办婚礼吗？应该很温馨吧。9我心里堵得慌，
回到了水月家。她正在看平板上的新闻，神情恍惚。
新闻正在报道："著名心外科专家金川与维也纳音乐学院教授，
将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举办世纪婚礼音乐会。""妈妈，你怎么哭了？"小糖豆突然伸出小手，
擦拭水月的眼角。水月赶紧转过身，抹了抹脸。"妈妈没哭，作业做完了吗？
"小糖豆却依然盯着她。"妈妈，晴晴阿姨好久没来看我了，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水月听到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蹲下身紧紧抱住了小糖豆。"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呀？
"足足过了一分钟，水月才松开怀抱，握住小糖豆的手。"宝贝，
妈妈带你去见晴晴阿姨最在乎的人，好不好？""最在乎的人？"小糖豆似懂非懂。
但水月像是下定了决心，给小糖豆穿上外套，牵着她出了门。我震惊。水月要做什么？
她说的最在乎的人，该不会是要去见金川吧？是要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吗？
我想阻止她，可我只是一缕游魂，从她身边穿了过去。10果然如我所料。
她带着小糖豆来到了医院家属楼，在门口等候。"妈妈，这里好高啊，比我们的医院还大呢。
"小糖豆仰着头看着高耸的大楼。这时，一辆豪华轿车的车灯照亮了夜色，缓缓驶来。
保安正要开门放行。水月拉着小糖豆，挡在了车前。车子猛地停下。司机走下来，面露不悦。
水月抢先开口："请问金主任在车上吗？我是水晴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司机皱眉，
打量了一眼穿着朴素的母女俩。正要说话，后座的金川摇下了车窗。"什么事？""金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