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木门大声说道。
我叫肖克言,每天下班后第一件事就要来这里小喝一杯,顺便帮帮温文照顾一下店。
“不好意思啊,你今天最后一杯我给卖出去了,不介意吧。”
“那可是我的酒,你什么钱都赚是吧。”
我笑着说他。
“客人点名要的,谁知道跟你一样刁,来酒吧自己带酒存。”
我和温文认识很久了,他的性格我也知道,不会轻易放走一个客人。
“那你得赔我,今天随便来一杯吧。”
“真拿你没办法,一杯酒钱而己。”
“那可不一样,我一天40多块钱,一个月就1200多块呢,你看我多支持你的生意啊。”
“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行了,今天就来乐佳维林吧,给你尝尝。”
温文嘴上说我不要脸,但手还是很诚实的向我面前推来一杯酒。
“好轻的酒,还挺好喝的,谢谢啦。”
浅尝一口,泥煤的味道很重,但酒体还算轻盈,尾调又很绵长,令人回味很久。
“还算识货,要不然真是白倒了。”
“就这么看不起我,当初你这店里我可没少帮你。”
“是是是,欠你的。”
温文边擦拭着酒杯边用贱贱的语气说着。
“还算你讲良心。”
“对了,我的圣水你卖给谁了?”
我还蛮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点名要的我这酒。
“往那边看。”
温文扭着我的头往靠里的位置看去。
“看到了吗?
就是她。
也就因为她是女生,换做男的,我都不给他。”
“得了吧,少给自己找借口了,你我还不知道。”
我轻哼一声。
她穿了一件浅红色细纹的小衫,一个人坐在那边,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每一次喝完酒,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感觉自己的状态又差了很多,以前好像真的很容易幸福快乐,也许是相识很久的朋友,我一开口她就己经提前开始捂嘴笑,可如今我们分散的很远,我想时间总会带给我们很多很多的遗憾,我很喜欢她,以为她也会喜欢我,她很理智,不会因为我的喜欢就会迷失自己,那天我们好像也如同往日的默契一样,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对彼此保持静默。
我目睹了我们愈走愈远种种细节,始终没有勇气去陪她走完那晚最后的一段路。
“还来吗?”
温文问道。
“不来了,就这些吧。”
温文以为我没有喝到自己的存酒而失落,轻拍我的肩膀说,“下次不给别人了。”
“这怎么听着怪怪的。”
“那你又要怎样,今天喝完看你好像也不太高兴。”
“遇到熟人了今天。”
“那为什么没心情?”
温文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看见就觉得很心慌。”
“做对不起人家的事了?”
“算也不算吧。”
我模棱两可的应付着他。
“不爱说拉倒,喝完快走快走,别占着座。”
温文说完就开始要把我往外推。
今晚客人也格外的多,我放下了杯子,也该回家了。
晚间很静,这条路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过,倒是街边的柚子花开了,慢慢停下,伸手摘下了那圆润的花苞,轻捻着花苞裂开闻到散发的淡淡的香气。
与酒香不同,没有一口入喉来的强烈,却也有着她独特的清洌甘甜。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是啊,自从那晚己经103天了。”
三月的风是好客的,总会把心里想的人,轻盈盈的带到身边,她的身上很好闻总是带着纯皂粉的味道。
与今晚的柚子花香倒也不冲突。
我们曾互关了所有的社交账号,频繁地互动着,会聊很久首到窗帘后泛起新一天的光亮,再说着好困,我们随意的舍弃时间。
回头那一刻,依旧是那自然熟悉的感觉,她是懂我的,即使许久未见。
“舒爱琪,我等了你好久。”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怕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们就静静地向前走着,彼此没有说话,穿过小路,转到大路,黄晕的路灯将我们的身影拉的老长,人影交错,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满是交点的时候。
我们相识在沈念人久,就是温文的店,当时我也有点喝多了,跟着身边人东扯一句,西拉一句。
从泰晤士报聊到泰戈尔的诗。
我很快注意到有个女生在听我讲话,借着酒劲,我主动上前表演着酒瓶盖从手心到手背的魔术,我拙劣的表演,也让她难得一笑,于是我就赖在这里不走,蹭着她的酒喝。
她倒也没拒绝,听着我的酒后胡话,我们酒后打赌,若我可以坚持一年中每天都来这里留下属于她的记号,我们才算正式成为朋友,我最终也真的做到了。
她说她是一个不太会主动的人,如果别人不找她,她也不会主动搭话。
但我和她相处的很愉快,大概因为我是一个很主动的人吧,我们会一起打游戏,煲电话粥,她讨厌我们打电话时我会先睡着,讨厌我聊天时突然的消失,为此我们还吵了一架。
那晚我印象很深,我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也知道了她对我的感觉。
“是我不对,是我把对另一半的要求套在你身上了。”
舒爱琪哭着说。
也正因为这一天我们都把话说开了,她好像真的就开始把我当普通朋友了,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情绪。
我才发现我己经不能接受她把我当普通朋友了。
聊天中充斥着理智。
首到下一次通话,我们的关系才渐渐回暖。
随便聊一聊生活中的事,就可以让我们开怀大笑,那段时间很莫名,很快乐。
我们总会相约在温文的店里,品尝各种威士忌。
那一阵子甚至酒单上的酒都喝了个遍,后来温文也才破例答应我可以自己带酒来喝。
我们很喜欢黑市圣水这款,果香真的令人愉悦,一口下去又有着奶油般的顺滑,这一瓶我们喝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