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能除之后快,便是黄道吉日
馍馍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到了树上,紧接着狠狠砸在地上奄奄一息。
“馍馍!”顾己能感受到烛息的愤怒,适时一把匕首穿心而过将馍馍钉死在地上,顾己只能看着它没了气息。
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个陪伴了她们十年的伙伴就没了。
“烛息,你当真如此恨我?”顾己无法接受烛息的残忍,不仅是对馍馍,还有对自己。
明明她们曾是家人,明明她们也曾许下彼此守护的誓言。
“恨?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这是烛息这些年来同顾己说的为数不多的话之一,依旧冰冷而无情。
她们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太久了,久到成为朋友的那些日子遥远到模糊不清。
“你还是没能放下吗?
烛息,你该长大了。”
顾己见她没有回应,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向舍内走去。
她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也从未忘记烛息的怨恨。
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她躲闪不及被烛息掐住脖子抵在桦树上。
“你敢往前是在向我宣战吗?你就这么自信我会让你活着离开?
"顾己感到窒息,看着烛息的眼睛,妄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迟疑。
没有,在杀她这件事情上,她永远这么坚定。
即使过去多年了,她们都不曾放下。
“七年前,是我的错!
可是...”“够了!
收起你的冠冕堂皇,既然当年选择闭口不言,那么此生都别再开口。”
时间并不会抚平伤害,也不必为此再做解释。
濒临死亡的感觉真的不一样,有些遗憾,又感到莫名的解脱,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息儿!”
听到谷主的声音,烛息立刻放了手。
“知道了,母亲!”
谷主替她解了围,看着烛息收手如同挫败的小羔羊,恹恹地同谷主离去,她们消失的方向是顾己永远不能踏足的禁忌之地。
也是,如今的她还是只能匍匐在地,一如往昔卑贱如蝼蚁。
“息儿,不必如此!”
浮连并不在意顾己的冒犯,不论是现在还是当初,可她看出了停留在原舍这些年,困住的不仅是身为谷主的她,还有眼前这个低头不语、名存实亡的少主。
“母亲,我不服。
凭什么害人者逍遥自在,而我们却只能避其锋芒,暗自拭泪。”
烛息眼角泛泪,倔强的抬起了头。
看着她眼角的泪从脸颊滑落,浮连知晓烛息心中有恨,此恨难平,只得叹息一声说道:“须臾数年,你仍然没有放下。
息儿,为何要为难自己?”
“母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原谅?
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那时的烛息沉浸在拥有母亲的幸福里,浮连带着她们在外游历了一年,见过山川草木、江河湖海还有远方少年。
那时的她只觉得纷纷世界,匆匆过客,回到饶雨谷后就会继续新的生活,有姐姐温长离,有母亲温浮连,有个家够了。
可惜美好的事物都如泡影,都不用风吹,只要轻轻一点就破了。
长离年长自以为心思通透,她背叛了母亲,也背叛了长离之名。
“母亲,若不是她的自以为是,您就不会被囚禁于此,我也不会独守温家。
少主之位风光无限,可我不愿将就,众人皆知我是少主温主缘,可有谁是真心奉我为少主?
有谁知道烛息之名?
除了母亲,恐怕也只有那个叛徒了吧!
从她舍弃我们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此生再无转圜的余地。”
许是逃避,烛息说完便离开了。
这些浮连都知道,她也知道童年的背叛只是其一,更甚者或许是因为蛮莹吧!
唯一的朋友也只能远离,在孤独与幸福的交织中无法自拔的息儿,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放下呢?
想要劝阻却也再次压抑了烛息的暴虐之心,当一切束缚积聚到不可控制时便会爆发。
烛息再次见到顾己时,她面色苍白,身形不稳,看来那位也没给她好果子吃。
烛息越来越难控制自己杀戮的欲望了,血液沸腾仿佛在叫嚣着,“杀了她!
杀了她!”
强忍着弄死顾己的冲动,与她擦肩而过。
“烛息,她不是好人!”
一个人影闪过,顾己的肩上牢牢插入一把匕首,只一点点就能划开心脏,血溅当场。
烛息没有一丝犹豫,动作干净利落,却避开了她的致命点。
顾己知晓她从不心软,只是权衡利弊,她死在这会是个麻烦。
“你还真是知道我最不喜欢听什么!”
这话说的不近人情,而她也知道这一次只是受伤,下一次就会横尸乡野,就像馍馍一样。
如今烛息对她毫无怜悯之心,甚至可以说死在她面前都嫌脏,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这一幕。
烛息拔出了匕首看了看上面沾染的鲜血,然后嫌弃的将它扔进了百落湖,“你也配!”
在烛息的心中,她甚至不如这把匕首。
也是了,谁都比不上谷主在她心里的地位。
可是,我们也曾亲如姐妹,为什么比不过她的一句话。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正常的吗?
你以为她在好好教导你,不过是将你当成棋子!”
凭什么?
明明是她们先遇见的,明明她们也曾相依为命,为什么要相信那个利用她的人?顾己捂着伤口跪倒在地,倔强的看着烛息说道。
“你以为她有多少真心?如果诚心护你,为什么要把你记在己故的温二少主的名下?你当真不懂吗?
她只是在利用你为她未来的孩子扫清障碍!
这风云诡谲的饶雨只有我在护你!
为何不信我?”“此处山清水秀,倒是风水宝地,今日结果了你也算是黄道吉日,如此天时地利,不如你死上一死可好?”
听着顾己的话,烛息倒是有些后悔扔了那把匕首,毕竟再脏的匕首能处理掉眼前人也是干净的。
烛息被彻底激怒,笑着出手掐住顾己的脖子,“别见了,我嫌脏!”
不盼来世,不求今生,我们是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的?真的要杀我了吗?
哪怕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罢了,好累!
能死在你的手里也是圆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