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烽火夜行
那些蚀刻的星图正在重组，当北斗七星的位置与战术手表指南针重合时，他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别动！
"怀中女子突然睁眼，淬毒的簪尖抵住他喉结，"你究竟是谁？
镇北侯府的纨绔子可不会认识凯夫拉纤维。
"林燮任由簪子刺破皮肤："那你这个玄机阁杀手，又为何戴着梵克雅宝的定制耳钉？
"他手指擦过对方耳垂，在钻石底座摸到细微的凸起——是微型定位器的充电口。
簪尖微微一颤。
暗河突然剧烈震荡，青铜鼎纹放射出刺目蓝光，无数气泡从河底涌出。
林燮看到气泡里裹着扭曲的画面：披甲士兵端着AK-47冲锋，蒸汽飞艇掠过皇宫穹顶，龙椅上赫然坐着戴防毒面具的帝王！
"抓紧！
"他揽住女子腰肢蹬向河壁。
战术手表迸发强光，表盘弹出全息投影的河床地形图，红点标注着七个正在逼近的热源——是装备水下推进器的蛙人！
女子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鼎纹。
星图遇血化龙，竟在河底撕开一道发光裂缝。
林燮来不及惊诧，己被漩涡卷入其中，最后瞥见蛙人面具下的脸：青灰色皮肤，瞳孔泛着机械红芒。
---再睁眼时，腐臭的稻草味变成了龙涎香。
林燮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紫檀雕花榻上，左腕缠着浸透药香的绷带。
战术手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枚青铜指环，戒面星图与河底鼎纹如出一辙。
"你睡了三天。
"珠帘外传来清冷女声，"喝了十七碗迷魂汤，掰断西个侍女的腕骨，还差点用烛台捅穿太医的喉咙。
"林燮掀开锦被，看到自己换上了云纹绸衫，但腰带暗扣仍是军用搭扣样式。
他摸到枕下的铁蒺藜，这是他在叙利亚战场养成的习惯："我的东西呢？
"珠帘轻响。
女子换上了月白襦裙，面纱换成银制蝶形面具，但发间那支定位器耳钉仍在闪烁："玄铁令在妆奁夹层，青铜虎符被相府的人拿走了。
"她突然甩出个牛皮袋，里面滚出枚带血的陶瓷弹壳，"不过你该解释的是这个。
"林燮瞳孔骤缩。
弹壳底部的编码显示生产日期是2024年，但刻着的徽记却是大胤军器监的飞熊标志！
"天启元年，钦天监夜观星陨，坠地得神铁。
"女子指尖抚过弹壳凹痕，"工部用此铁铸九鼎，却在运送途中遭劫。
如今看来..."她突然掀开地毯，青砖上赫然是幅北斗七星阵图，"劫鼎之人与你是同乡？
"林燮终于看清房间全貌。
博古架上摆着青铜地球仪，墙角的更漏连接着齿轮组，甚至还有台用羊肠线制成的电报机！
但最惊人的是西墙悬挂的《万里江山图》，在七星阵图映照下，山脉轮廓竟与现代卫星地图完全重合。
"此乃璇玑阁。
"女子轻触案上机关，地板突然翻转，露出地下密室中林立的玻璃罐，"三百年来，我们一首在寻找星坠之人。
"罐中福尔马林浸泡着各种物品：染血的防弹衣碎片、刻着二维码的玉珏、半截碳纤维复合弓，甚至有个玻璃罐里漂浮着智能手机，屏幕还定格在穿越前的新闻界面！
"建安七年，幽州出现手持喷火神器的红发番僧；景和十二年，胶东郡守进献能千里传音的青铜匣..."女子揭开面具，露出与武威公主七分相似的面容，"而我是第十三代璇玑阁主，李昭宁。
"林燮按住突跳的太阳穴。
这个世界的时空裂缝显然不止一处，而璇玑阁早就在搜集穿越者的遗物。
他突然想起河底看到的幻象："你们在制造混合时代军队？
"李昭宁的瞳孔突然变成诡异的银白色："是他们在制造我们。
"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嵌着块液晶屏，上面跳动着DNA螺旋图，"三年前我找到第九鼎时，里面装着三千具这样的躯体——浸泡在营养液里，生长速度是常人的十倍。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
林燮听到熟悉的涡轮轰鸣声，战术手表竟从墙内保险柜破空而来，表盘全息投影出整个璇玑阁的立体结构图。
红点正在地下三层快速移动，标注着"基因培养舱暴走体"。
"带我去第九鼎。
"林燮将玄铁令拍在案上，令牌与青铜指环相撞迸出火花，"你们复制的DNA图谱有致命缺陷，那些活尸..."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
整面东墙轰然倒塌，烟尘中走出个两米高的巨人——他穿着明光铠，右手提着加特林机枪，左臂却是覆盖鳞片的机械义肢，脖颈处插满试管的面孔正是河底见过的蛙人！
"编号079，回收完成。
"巨人的电子眼锁定林燮，加特林开始预热转动，"检测到SSS级时空污染源，执行清除程序。
"李昭宁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钱孔射出激光束交织成网。
林燮趁机扑向电报机，扯下线圈缠在铁蒺藜上掷向加特林枪管。
电火花窜入供弹链的瞬间，他抱着李昭宁撞破雕花窗。
月光下，整个璇玑阁正在坍塌。
三十多个与巨人同样装扮的士兵从地底爬出，他们有的手持唐横刀，有的肩扛RPG火箭筒，还有个骑兵坐在改装成坦克的青铜马车上！
"去马厩！
"李昭宁咳着血指向西侧，"那里有..."话音未落，坦克马车射出燃烧弹。
林燮在热浪中翻滚，突然摸到腰间虎符发烫——地下传来青铜鼎的共鸣。
他拽着李昭宁跳进枯井，井底水流突然倒灌，将两人冲进暗河。
当熟悉的蓝光再次亮起时，林燮看到河底躺着完整的青铜鼎，鼎内盛满荧光液体，浸泡着一具与他容貌相同的古尸。
那尸体心口插着把56式军刺，刀柄刻着"林燮2024"。
"原来如此。
"他摸向自己左胸的旧伤疤，"我们都在轮回里。
"身后传来机械运转声。
三十个巨人追兵跃入暗河，加特林的枪管在水中泛着死亡幽光。
李昭宁突然咬破他手腕，将血抹在青铜鼎耳："记住，星图指向的第七个坐标是..."爆炸的轰鸣吞没了后续话语。
林燮在意识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李昭宁化作漫天光点融入鼎身，而她脖颈后的凤凰胎记，正与鼎内古尸手腕的刺青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