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无聊赖地转着橡皮玩，看着它在桌面上滚出歪歪扭扭的轨迹。
橡皮上画着的简笔画小人己经有些模糊了，那是五岁那年何止画给他们的"兄弟证明"。
第三次橡皮滚落时，异常出现了。
橡皮在半空中诡异地停滞了一瞬，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吊住。
更奇怪的是，它本该向左滚动到过道，却违反物理规律地向右滑去，最终停在何止的椅子脚下。
何必眯起眼睛，阳光照在橡皮表面，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就像透过三棱镜看到的那样。
"哥，看这个。
"何必压低声音，用圆规轻轻戳了戳橡皮。
前排的何止没有回头，但五秒后，何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是一条加密信息：11:55方向，3米处，空间曲率异常。
抬头看向教室前方的挂钟，秒针刚好停在11:55的位置，微微颤抖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何必突然注意到，钟面玻璃的反光里，有个模糊的银色人影正站在自己身后。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教室后墙。
午夜的教学楼安静得可怕。
何必蹲在物理实验室门口，手中的铁丝在锁孔里轻轻转动。
耳机里传来何止平稳的呼吸声："温度传感器显示室内异常，比走廊低3.14摄氏度。
""收到。
"何必舔了舔嘴唇，从口袋里摸出激光笔。
光束射向锁孔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光线在空气中凭空弯折成首角，就像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镜子。
地板突然泛起水银般的光泽。
何必的倒影中，那个银色人影再次出现，正从"镜面"下缓缓浮起。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橡皮，指尖传来灼热的触感。
"别动！
"何止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炸响。
机械臂破开镜面的瞬间，何止的怀表发出刺耳的鸣响。
银色人影如遭雷击般退回"镜面"之下，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穿黑色风衣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液压声。
她手腕一翻，义肢收缩成正常手臂大小，只在指关节处露出金属的光泽。
"叶红翎，界碑第七小队。
"她亮出腕表，表面没有数字，只有流动的拓扑图形，"你们刚刚差点被观测者拖进虚界。
"她指了指何必口袋里的橡皮和何止手中的怀表："这些不是普通的物品。
你们父亲留下的羁绊物，是唯一能让你们安全穿越两界的锚点。
"何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父亲现在在哪？
"叶红翎的机械臂投影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年轻时的父亲站在一座锈蚀的钟楼前，怀表和橡皮分别放在两个石柱上。
画面中，两件物品之间的空气正在扭曲，形成一道发光的裂缝。
"完成特训，你们自然会知道答案。
"界碑基地的训练场像个巨大的镜屋，西周墙壁反射出无数个扭曲的倒影。
莫比乌斯博士调试着设备，白大褂上别着的怀表胸针叮当作响。
"羁绊物有三个铁律。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第一，必须随身携带；第二，每次穿越会消耗0.3克质量；第三..."角落里调试MP3的林小满突然抬头，耳机线自动编织成复杂的结："如果忘记带，就会永远留在虚界。
"她晃了晃手中的播放器，"我的上一个搭档就是这么没的。
"-------------------------------------------------------------特 训第一项训练是"感官适应"。
何必被要求戴上特制的目镜，眼前的景象立刻扭曲变形。
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地板变成了无数个不断翻转的莫比乌斯环。
他的平衡感瞬间被打破，胃里翻江倒海。
"呼吸放慢。
"何止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虚界的物理法则和现实不同，你的大脑需要重新校准。
"何必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观察西周。
他发现当自己专注于橡皮时，周围的扭曲会减轻几分。
橡皮上的简笔画发出微弱的光芒，像黑暗中的灯塔。
第二项是"时间感知训练"。
叶红翎启动设备后，整个训练场的时间流速开始紊乱。
何止的怀表指针时而飞速旋转，时而完全静止。
林小满在一旁解释："虚界和现实的时间比是3:1，117秒现实时间等于..."她的话被刺耳的警报打断。
训练场突然变成了镜像空间，所有的物体都左右反转。
何必看到自己的倒影正在做相反的动作，而那个倒影的嘴角，正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第三项，实体化训练。
"莫比乌斯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现在你们要尝试在虚界中保持形体完整。
"何必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分解，像被拆散的拼图。
他死死握住橡皮，感受到它传来的热量。
橡皮的重量在减轻，简笔画的颜色正在褪去，但这也让他重新获得了对肢体的控制权。
最艰难的环节是"同步率测试"。
兄弟二人被要求同时激活羁绊物，何止的怀表开始鸣响，何必的橡皮则悬浮在空中。
他们必须在117秒内保持完全同步，否则训练场模拟的虚界生物就会突破防护。
"注意呼吸节奏！
"叶红翎的声音在警报声中时断时续。
何必看到何止的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怀表的玻璃表面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当训练结束的***响起时，何必瘫坐在地上，浑身被汗水浸透。
他惊讶地发现橡皮轻了整整0.5克，而简笔画小人的一条腿己经完全消失了。
----------------------------------------------------------回归现实世界后，何必在校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陌生的纸条。
泛黄的纸面上，父亲熟悉的笔迹写着：当两块表相遇，记得擦掉错误的世界。
窗外，那座锈蚀的钟楼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何必眯起眼睛，发现表盘上的"11:55"泛着血锈色的微光，而秒针的位置——根本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