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镜头对着天台边缘，风声呼啸。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背对着摄像头，身形单薄。
“跳啊，你倒是跳啊！”
弹幕密密麻麻，嘲讽和起哄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勒紧了空气。
“傻 X，作秀！”
“不敢跳就滚下去，别浪费老子时间！”
“就是，耽误我吃鸡！”
各种污言秽语像刀子一样飞过来，扎在屏幕上，也扎在这个男人的心上。
他叫林默，一个在城市底层挣扎的小人物，今天他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试图博得一丝关注，或者说，仅仅是为了发泄。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怂货！”
屏幕上刷过一片“233”，甚至有人送起了“跳楼套餐”的虚拟礼物，礼物特效在他脚下炸开，像廉价的烟花，讽刺着他的绝望。
“不跳是孙子！”
弹幕继续拱火。
林深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泛白。
他能感觉到风在他耳边呼啸，脚下是万丈深渊，但他更害怕的是那些冷冰冰的文字，那些隔着屏幕的嘲讽。
他来这里，原本是想控诉一些不公，是想让大家看看他有多惨。
结果，惨没人看，大家只想看他跳楼。
“兄弟们，这直播有意思，蹲一个！”
“坐等血浆！”
林深看着这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想骂，想吼，想把手机砸下去，但他知道，这些都无济于事。
他的沉默反而让弹幕更加嚣张。
“还愣着干嘛？
等吃晚饭啊？”
“道具师呢？
血包准备好！”
“快点快点，别磨叽！”
他感到一股无力感将他彻底淹没。
他不是英雄，也不是勇士，他只是一个想要得到一点点尊重的普通人。
可现在，他连这点尊重都没有。
他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屏幕。
他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得很难看，像哭一样。
“你们真想看我跳？”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被风吹散。
弹幕瞬间沸腾：“废话！
不跳你看个屁啊！”
“就是！
磨磨唧唧的！”
“再不跳老子取关了！”
林深看着这些催促，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不是绝望，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带着嘲讽的平静。
“行，满足你们。”
他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