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残留的灼痛如此真实,仿佛那杯鸩酒正顺着喉管蜿蜒而下,将五脏六腑烧成焦炭。
"娘娘,该更衣赴宴了。
"贴身宫女秋棠捧着孔雀纹锦袍跪在阶下,银盘里那盏鎏金酒樽正泛着妖异的紫光。
我死死盯着铜镜。
镜中人凤冠歪斜,左颊还留着昨日掌掴的红痕——这是景和三年腊月初七,我被废前夜。
"更衣。
"我霍然起身,十二幅湘裙扫落案上玉如意。
前世的此刻,我饮下这盏贺岁酒,七窍流血地倒在萧贵妃裙摆下,成了她登上后位的垫脚石。
秋棠的手在为我系腰封时微不可察地发抖。
前世我竟未察觉,这自幼服侍的忠仆早被萧家收买,连鸩毒都敢掺在御赐的琼浆里。
"本宫听闻西域进贡的夜光杯甚是精巧。
"我抚过酒樽边缘,冰凉的鎏金蟠龙纹硌着指尖,"秋棠,去库里取来。
"她背影消失在描金屏风后的刹那,我迅速将酒液倾入袖中暗袋。
布料浸透的细微声响里,前世记忆翻涌而来——萧贵妃抚着孕肚娇笑的模样,皇帝赵珩扔来废后诏书时眼底的寒霜,冷宫里老鼠啃食我裙角的窸窣声。
"娘娘,夜光杯取来了。
"秋棠跪奉的琉璃盏在烛火下流转诡谲青光。
我含笑斟满两盏,将鎏金樽推向她:"你跟了本宫十年,今日特许你共饮此杯。
""奴婢惶恐!
"她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间金簪却纹丝未动。
果然,那支御赐的并蒂莲簪早该出现在萧贵妃的妆奁里。
殿外忽然传来三声净鞭,黄门侍郎尖细的嗓音刺破雪夜:"圣驾至——"我端起琉璃盏疾步相迎,在门槛处"恰好"撞上来人玄色龙纹氅衣。
酒液泼洒的瞬间,赵珩身后传来萧贵妃的惊叫:"皇上当心!
""啪!
"夜光杯在青玉砖上迸裂成无数碎片,浸了鸩酒的琉璃渣竟泛起幽幽蓝焰。
萧贵妃鹅黄裙裾溅上酒渍的地方,霎时腐蚀出焦黑的洞。
"护驾!
"侍卫长刀出鞘的铮鸣中,我踉跄跌进赵珩怀里,顺势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旧疤——那是他当年亲征时,我替他挡下的毒箭伤痕。
"皇上..."我仰头望进他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