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巷血雨
头顶传来皮鞋碾碎碎石的声响，混着刺鼻的烟草味，疤脸虎蹲下身时，脖颈处狰狞如蜈蚣的刀疤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油光。
“小兔崽子，三日前收的保护费少了半两银子，当老子的账房是摆设？”
疤脸虎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板，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林渊浑身颤抖，喉间泛起铁锈味，方才被木棍砸中的后背***辣作痛，每呼吸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眼前首冒金星。
他死死攥着怀里的破布袋，里面藏着用捡破烂换来的膏药，那是给妹妹小暖治腿伤的。
“虎哥，是城西老乞丐…… 他说儿子病重……” 话还没说完，巴掌裹挟着劲风甩在脸上，林渊的脑袋重重磕在墙角，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泥土吐在地上。
他听见疤脸虎身后传来小弟们刺耳的哄笑，笑声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膜。
“同情心泛滥？
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
疤脸虎扯住他的头发，匕首抵住脖颈，冰凉的刀锋贴着皮肤缓缓游走，“要么把妹妹卖到醉春楼抵债，要么……” 林渊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鲜血。
他想起小暖摸索着为他缝补衣服的模样，想起妹妹那双永远看不见光明却满是温柔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甘的怒火。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急促脚步声。
疤脸虎咒骂一声收起匕首，狠狠踹了林渊一脚：“躲这儿别动，老子去会个老朋友。”
林渊趴在地上，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
他扶着墙根，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疼得钻心。
转过拐角时，墙根下的对话让他寒毛倒竖。
“这批玄阴石务必送到黑风寨，教主大人的血祭不能有失。”
沙哑的嗓音里透着阴森，林渊悄悄探头，看见疤脸虎正与一个黑袍人交易，月光下，木箱里的石头泛着诡异的幽蓝，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虎哥放心，事成之后……” 黑袍人的话戛然而止。
林渊脚下的瓦片突然碎裂，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惊恐地抬头，迎上疤脸虎满是杀意的目光。
“小兔崽子，活腻了？”
话音未落，暗器破空声传来，林渊本能地侧身躲避，肩头还是被擦出一道血痕。
他转身狂奔，巷子里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追兵越来越近，绝望之际，他发现了熟悉的破庙。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腐朽的门板发出吱呀声。
供桌上的青铜香炉突然迸发金光，一道龙形虚影没入眉心，林渊感觉体内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烈火，破碎的经脉在剧痛中被磅礴力量重塑。
“什么东西？”
疤脸虎的吼声带着惊疑。
追兵的拳头近在咫尺，林渊下意识挥出一掌，却见一道金色光芒闪过，那人竟被震飞三丈远。
黑袍人瞳孔骤缩：“龙渊血脉？
不可能！”
他袖中飞出锁链缠住林渊脚踝，剧痛中，少年体内的金色力量疯狂涌动，锁链寸寸崩断。
他低吼一声，浑身浮现鳞片纹路，掌心凝聚出半透明的龙爪虚影，每一道纹路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疼痛。
“轰！”
气浪掀翻屋顶，碎石纷飞中，林渊看见疤脸虎惊恐的脸。
龙爪虚影穿透胸膛，温热的血溅在斑驳的壁画上。
黑袍人祭出法器，却被林渊反手捏碎。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少年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方才的力量如潮水退去，只留下脑海中神秘的修炼口诀和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黎明前的黑暗中，林渊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贫民窟。
推开破旧的木门，盲眼妹妹小暖立刻摸索着扑过来，颤抖的手抚上他满是血迹的脸庞：“哥，你受伤了！”
林渊强撑着微笑，将膏药塞进她掌心，声音沙哑：“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林渊望着掌心若隐若现的龙形印记，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那个任人欺凌的日子，永远结束了。
而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