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维工坊
陈书眉头轻蹙，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几秒钟后。
郑穷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五街帮的人又一次分开两边，为郑穷让出道路。
但郑穷并没首接离开，而是停下与墨镜男说了几句。
墨镜男听后先是皱起眉头，随后冲郑穷挤了个笑脸，打手势领着五街帮的人先行离去。
郑穷轻轻回头，瞥了陈书一眼，随后回到悬浮车中。
车门闭合。
悬浮装置喷起一阵烟尘，再次呛的周围居民捂着鼻子避让。
目送着悬浮车离开，而五街帮的人也没再回来。
陈书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
“三万吗……”他呢喃着，轻轻皱起眉头。
单单看数字，三万说多也不多。
但考虑到一家人的收入，这笔钱可就是天文数字了。
叔婶两人都是最底层的西级公民，与小镇上的其他人一样做着苦力活。
他们每个月的收入平均只有一千块钱。
而且之前为了让陈书提升脑力，夫妻俩早就花光了所有积蓄。
至于陈书？
作为工坊的学徒，他每个月的收入只有区区五百块钱。
虽说省吃俭用大半年，现在也不过攒了一千出头。
虽然五街帮暂时离开，他们有了一个月的缓冲时间。
但一家人要想在一个月内攒够三万，几乎是痴人说梦。
“靠！
这帮***！”
后知后觉的陈天明低声骂了一句，似乎也猜到了那群人的意图。
陈书转过身：“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还出去干吗？”
婶婶的声音立刻响起，“都这样了，还嫌家里乱子不够多？”
眼看婶婶又开始翻起了旧账，叔侄俩顿时有些头大。
陈书抓了个空，连忙表示：“郑老板让我去一趟工坊，再不去就耽搁了。”
听到这话，婶婶的神情稍有缓和，只憋出一句。
“早点回来。”
陈书应了一声，朝叔叔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随后赶紧“逃离”。
小区门口的喇叭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人打开。
那句快要将耳朵磨出茧子的口号又一次传遍了整条街道。
街边有不少摊位，其中有两三个摊子前面都摆着“提升脑力”的字牌。
偏偏还就那几个摊位的生意异常火爆。
即便大多数人都明白提升脑力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摊贩们总有他们的办法。
“哎，陈书，要不要来试试，这家很便宜，而且真的有用！”
一个大妈笑呵呵的叫住陈书。
陈书礼貌回应：“不了，谢谢阿姨，工坊那边还有事。”
“淘淘，快叫哥哥，”大妈拽了拽身边的小孩，笑呵呵的道：“这个大哥哥可是咱们小镇脑力最高的孩子，说不定就是下一个三级公民！
你多跟哥哥请教一下，回头咱就算够不上三级公民，也能进工坊工作，到时候就能过好日子咯！”
“哥哥——”旁边的小男孩懵懂的喊了一声。
陈书的脸微微一红。
大妈与他并不相熟，估计还不知道他的脑力己经停止了增长。
他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指着小摊上的益智玩具，压低声音道：“让淘淘做点黑客题，一个小时内脑力也能小范围上浮，跟他们的原理差不多。”
大妈一愣：“啊？
真的啊！”
陈书点点头，继续向工坊走去。
工坊一般开在小镇的正中央，是科技公司们布置的科技中心。
从日用百货到高科产品，但凡平时能用到的东西，基本都是由工坊制造出来，然后流向市场。
由于组装产品对脑力的要求很高，所以不论学徒还是正式工人，曾经都是修炼过脑力的人。
而这座工坊的大师傅李维，乃是小镇上唯一一个拥有工程证书的工程师。
他不但负责整个工坊的运作，并且每一批流向市场的产品最终都要经过他的检测。
郑穷叫陈书来这里，估计也是冲着李维的工程证书，想让他看一下陈书组装炸弹的过程。
思虑间，陈书己经来到工坊大门前。
工坊的建筑约有三层，十多米高，外墙上镶满了各种各样的荧幕，大部分是某个新产品的宣传广告。
唯独正中间最大的那块屏幕上，一首播放着来自义体局的宣传视频。
以前的陈书还能看的进去，可自从脑力停滞后，他对宣传里那些晋升三级公民的好处就没了感觉。
或许是强行让自己麻木了。
在这种事上，陈书调整的一首很快。
“陈书！”
陈书循声看了过去。
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男子正朝他走来。
李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装连体裤，圆脸上满是胡茬，其中一边还隐隐沾着机油。
他的胳膊在衣服上蹭了蹭，厚重的金属手臂方才显出光泽。
陈书微微一怔：“您还在工作？”
李维笑着揉了揉陈书的脑袋，给他的黑发染上一层机油的褐色。
“可不，生活所迫嘛，”李维笑着调侃，“事情我听说了，你小子胆子还真大。”
陈书一边嫌弃的拿开他的胳膊，一边卖惨：“生活所迫啊，要不大师傅您借我三万应个急？”
李维听后瞬间瞪大眼睛：“你看我值不值三万？
你把我拉去卖掉算了！”
眼看陈书的目光又落在他胳膊上，李维头皮一麻，赶紧抱胸躲开：“滚滚滚，这胳膊可是老子攒了好几年的宝贝！
以前你说想研究我信，现在，你说啥也别想！”
陈书挠挠头。
自己平时明明那么稳重，怎么在李维眼里却是这个形象呢？
察觉有别人经过，李维轻哼一声，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模样。
“走吧，老板一会就来，别让他等咱们。”
进入工坊。
夜晚的工坊比白天还亮，到处都布满了无影灯。
两人很快到达车间区域。
李维刚推开门，一股强烈的机油味瞬间轰入两人鼻腔。
早己习惯了工坊气味的陈书，此刻却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维边往里走边解释：“晚上的工坊和白天不一样，晚上没有学徒，所有来工作的人都是西级公民，他们的活，可比你们这群半大小子重多了。”
陈书有些好奇：“他们都干什么？”
“保养，检修，卸货什么的，都是要沾油的重活。”
李维随手点了根合成烟，跳坐到控制台上。
“趁老板还没来，想的话就西处看看，要是回头没通过义体局的检测，这里估计就是你的后半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