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分手吧
顾清赶忙招呼：“嫂子快进去看看陆哥，我先去取外卖了，医生说陆哥这些天只能喝粥。”
许时念：“好的，麻烦了。”
她走进病房，陆让正神色淡漠地看着她，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对，这个眼神无比熟悉，并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而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陆让看她的眼神。
看杀人凶手的眼神。
许时念呆呆地站在原地。
首到顾清取外卖回来。
对方看着许时念的脸，再度尴尬起来：“嫂子，你怎么哭了？”
许时念其实没哭，只是脸上有个两行。
她反应过来，擦干自己的眼泪，看向顾清，问道：“他还记得我多少？”
顾清没想到那么快就陷入这个问题，他将外卖递给叶浅沫，那意思是：你先喂陆让喝粥。
许时念见对方迟迟不说话，重复道：“他还记得我多少？”
顾清：“……还记得……嫂子你父亲将他父母撞死……除这以外……没了。”
果然。
那道眼神果然是那时的眼神。
许时念别过头，看着叶浅沫正一勺一勺地给陆让喂着粥。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许时念走到叶浅沫身旁，平和道：“可以先和顾清出去吗？
我有话和陆让说。”
叶浅沫是可爱型的，她扎着一头高马尾，闻言抬头望向许时念，半晌后，才缓慢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许时念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首到外人都出去，她才重新鼓起勇气看向陆让。
对方目睹全程，没说一句话。
大概也从自己兄弟的口中得知了他和许时念的关系。
许时念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瘦了。”
“出了车祸，我很担心，来看看你。”
陆让的头发很黑，他一声嗤笑：“你别恶心我，像你这种人也会有这种感情吗？
可笑。”
许时念：“……”陆让整个人高高瘦瘦的，桃花眼，高鼻梁。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多情但不风流。
他虽然有一副这样的皮囊，却不显弱。
许时念上前两步，伸出手靠近陆让的脸。
想更清晰地看他额间的伤口，但陆让别过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许时念收回了手，她站在原地，继续观察着陆让身上的其它的伤口。
陆让穿着病号服，手臂上，脖根处，额间，都有伤。
许时念默默地记下。
她缓了一会后，看着陆让的模样，忽然想起了陆让向她表白的那天。
那天的陆让失魂落魄，他紧紧拥住许时念。
身上是酒和洗衣粉混合的味道。
他眼神迷离，盯着许时念的眼睛竟然沾染上了一些情爱之色。
许时念从来都没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他这样的眼神。
陆让之前面对许时念时，都是仇恨和冰冷，又或是麻木和痛苦。
心不知道为何在跳。
陆让垂眸，低低地笑了一下，声音拉长，有着调情的滋味：“许时念，我们在一起吧。”
许时念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久后，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你难道忘了……”陆让打断道：“我记得，但是我……喜欢你啊，和我在一起吧，来抵消这十年的仇恨，嗯？”
许时念大脑一片空白，她缓慢地点了点头：“好的。”
对方笑着地盯着许时念，他好看的眼睛眯了眯，最后，落下一吻。
许时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陆让蜻蜓点水，这也让许时念飞快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捂着唇，满脸通红。
陆让欣赏着许时念的表情，一字一顿：“好青涩啊，是初吻吗？”
许时念再度点头。
对方大概是被满足了，他摆摆手离开：“明天见，女朋友。”
……他忘了，所以不爱了。
收回思绪。
许时念再次对上对方的眸子。
方才他与叶浅沫的对话许时念还记得。
少女觉得有些冷。
她抱着双臂，声音带了丝无奈：“医生有说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吗？”
陆让开口了，他的嗓音清凉：“慢则一年，快则五个月。”
一年？
五个月？
还真是漫长。
许时念记好日子，点了点头：“好的，记住了。”
又是一阵沉默。
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话题聊。
门外的两人大概也等不及了，多次地敲门，想让许时念快一些。
许时念眼神暗了暗，她努力地找话题，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更可悲的是，即使是以前的两人，亦是如此。
只是那时的许时念没注意到。
她闭了闭眼，疲惫道：“我聊完了，你们进来吧。”
两人警惕的看着许时念，从外面走了进来。
或许是怕许时念说出一些***陆让病情的话？
不过这里隔音不好，自己与陆让的对话他们一定听到了。
叶浅沫关心地走到陆让的旁边，握住他的手：“没事吧？
粥还喝吗？
可惜都凉了。”
陆让在面对叶浅沫时，彻底放松下来，他浅浅一笑：“没事的。
反正我胃口不好，不喝也行。”
叶浅沫皱了皱眉头，好看的脸上带了一丝不爽：“那怎么行呢！
必须要吃啊，不然身体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再给你点一份，反正我有钱。”
陆让摇头：“不麻烦你了。
我吃冷的也行。”
许时念看着这一幕，有些沉默。
顾清注意到许时念的情绪，道：“唉……嫂子你别误会，只是陆哥失忆了……他唯一记得你的内容又不太好……现在对我和沫沫肯定是要更亲近一些的。”
许时念：“我理解。”
顾清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确实是更看好叶浅沫一些。
但和许时念在一起毕竟是陆让自己的选择。
要是陆让恢复记忆发现许时念对他冷淡了许多。
一定会怪他的。
……许时念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了，大脑晕晕乎乎的，她的脸又白了几分。
难道是当时洗冷水澡的原因？
应该吧。
脑海中又想起了陆让很早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现在陆让不喜欢她，那许时念也该放手了。
她整个人如同是被碾过的蜗牛壳，是说不出的感觉。
许时念看着对方，陆让就如同没爱过自己一般。
真的该放手了。
她一字一顿，语气虚弱：“陆让，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