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摔了个狗吃屎
林晚月顺势将母亲，弟弟挡在身后。
二人见到晚月喜极而泣。
齐声道：“晚月!”“姐姐!”林晚月回眸一笑，冲着母亲，弟弟点点头。
蒋氏愤怒地眨了眨眉毛下的那对单凤眼：“死丫头，这会不装死了?”林晚月竖起食指晃了晃：“ 奶奶,你还没死，我怎敢死？”
说完还不忘送给蒋氏一个大大的笑脸。
记忆中，这不知是第几次奶奶殴打娘亲。
林晚月娘亲是十里外许家村人，为人本分老实，不善言辞。
蒋氏不喜二儿子，更不喜这个儿媳妇。
大媳妇江氏嘴甜，一口一个娘，把那老妇人叫的心里美滋滋。
三媳妇李氏会察言观色，通常也是哄得蒋氏乐开了花。
而这背后不过是在婆母那里讨些好处罢了。
老蒋氏嚣张跋扈惯了，对二媳妇非打即骂，当然也免不了她的几个孩子。
今个林晚月这个死丫头敢顶撞自己，真真是活腻了。
她扬起扫把朝林晚月砸来，“小畜生，今天非抽死你不可!”林晚月不退反进，闪身躲过扫把，右手精准扣住扫把柄，再一个转身，扫把在蒋氏脸上扫了几个来回。
“呸，呸，呸，小畜生!呸，呸…” 蒋氏弓着腰，一个劲吐着嘴里的灰尘和扫把屑。
缓了好一会指着林晚月：“不孝子孙，敢对长辈动手，真是反了天……”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大黎朝，建国初期，百业待兴，黎皇以镇民心，以孝当先。
林晚月好像真有些大逆不道，但似乎，她又没动手。
她故作委屈：“奶奶，你打我，我不过是躲了一下，你怎么把扫把往自己脸上呼？”
林晚月指着蒋氏手里紧握着的扫把：“你看，扫把还在你手里呢，何来我打你一说？”
老妇人顺势一瞧，顿时语塞。
屋里的吵闹惊动了左邻右舍，林家门口己经聚集了七八个看热闹的村民。
大房江氏，三房李氏相互对视一眼，感觉今日的林晚月与往日大不相同。
江氏上前一步道：“娘，晚月这是回光返照，她得瑟不了多久!”李氏也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听说将死之人都会出现短暂的精神好转现象。”
林晚月内心轻蔑一笑：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做伴。
蒋氏吃了亏岂肯罢休，她丢开扫把，猛地向前一扑。
然而，对方却轻巧地一闪，仿佛早有预料，她的双手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重心瞬间失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脸朝下重重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咔嚓”一声，门牙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
林晚月扭过头，不忍首视。
门外看热闹的村民应声而笑。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狼狈的老泼妇，平日里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没理的事，她也能用那蛮不讲理的三寸毒舌怼的人招架不住。
江氏，李氏捂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氏担忧地上前握紧女儿的手，以她婆母的脾气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担心她的女儿。
林晚月拍拍娘亲的手背，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瓜，“放心吧，没事的!”蒋氏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触到断裂的牙齿，心里一阵发凉，她扭头朝江氏，李氏吼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
林晚月顺着吼声盯向二人，她眼里的寒光让二人刚迈出的脚步又停下来。
伴着脚步声，门口让出一条道。
林振山的父亲林寿仁去年得了青光眼，蒋氏为了省钱寻来偏方，把酒精洒在眼里，再点燃，方可治愈。
结果没把眼睛治好，反而连模糊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林家一年内失去两个劳动力，老大和老三不甘心，今天带林老头去镇上看眼睛，由于眼袋受损大夫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蒋老妇抬头看到走进门的爷仨，顿时嚎啕大哭，平日里她哪受过如此羞辱，指着林晚月哭嚎道：“儿呀，今个你得给娘做主啊，这个不孝子孙竟敢动手打长辈，她小小年纪竟如此恶毒，以后哪个人家还敢要她？”
林振国，林振海听到母亲如此哭诉，又见母亲一颗门牙掉落在地，怒火一点即燃。
兄弟二人本就懊恼，父亲眼睛彻底瞎了，二房的劳动力也倒了，以后家里的重担全落到二人身上，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一进门又见如此情景，哪里还能忍的住。
老大林振国跨步上前，杨手甩向林晚月。
“蒋老妇是自个摔倒的。”
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
“是呀，是呀，蒋婶子先拿扫把抽晚月，没抽着，又去撞晚月，估摸是老糊涂了，没找准方向，把自个门牙给撞掉了。”
穿格子上衣的阿青婶附和着。
“就是这么回事，可不干晚月娘仨的事，我们都看见了。”
村民中另一人说道。
林振国举高的手落在半空，一时有些尴尬。
溪水村谁不知蒋氏苛待二房，三天一大骂两天一小骂，更甚者拳脚相向，许氏和她三个孩苦不堪言，村人对他们二房甚是同情。
“够了!”林寿仁铁青着脸大喝一声，转过身又向众人道：“让大伙见笑了，都散了吧。”
见没有热闹可看，村民三三两两的走开。
林寿仁和自己的婆娘生活了几十年，蒋氏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今天的事***不离十又是蒋氏惹的祸。
眼睛没瞎之前，蒋氏在林老头跟前还是有所收敛，自从眼睛看不见后，他整个人也成了摆设。
“瞎老头子，你眼瞎心也瞎吗？”
蒋氏躺在那，喘着粗气，嘴唇肿的似香肠：“她娘仨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蒋氏嘴痛的实在是张不开了。
“扶你娘回屋。”
林寿仁吩咐着两个儿子。
江氏，李氏也跟着进了里屋。
小峰走过来牵起爷爷的手：“爷爷，我们没打奶奶。”
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
“好孩子，爷爷知道。”
林寿仁顺着胳膊爱抚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这个家，也就爷爷还把他们一家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