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克死她
她故意闭着眼睛学习盲人下楼，从三楼到一楼花了七八分钟。
陈家有住家的保姆，在做早饭。
陈正恒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看见徐知予下来，仅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回报上。
徐知予也装不知道他在客厅，她摸索到沙发的一角，规规矩矩的坐下，安静的如空气。
早饭上桌，家里人陆续出来了。
陈正恒有三个儿子，陈肃、陈序、陈卓。
昨天和陈序一起去接亲的人就是他的大哥，陈肃，也是名空军。
昨天吃过晚饭，陈肃送那些知青们回去，就再也没回家，估计回部队了。
陈肃和陈序是同一个母亲，他们的母亲在陈序五岁时，病逝了。
陈正恒二婚，娶了军区医院的护士崔曼青，生了陈卓。
家里还住着陈正恒的母亲李翠芬，以及李翠芬的侄孙女李连薇。
李连薇搀扶着李翠芬，一步一停的走出房间。
陈正恒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上前扶她，“妈，你怎么了？”
李连薇看了眼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的徐知予，然后说：“表叔，从昨天二表哥的媳妇儿进门起，姑婆就说她的胸口又闷又疼。”
陈正恒连忙将李翠芬扶到沙发上坐下，“妈，吃了早饭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翠芬按着胸口，“正恒呐，咱乡下有种说法叫相克，我怀疑是阿序这媳妇儿克我。”
徐知予内心：这是想撵她走啊。
这话刚好被下楼的陈序听见，他嗤笑，“那我妈是你克死的？”
陈正恒瞪他一眼。
李翠芬又说：“正恒，我一看见阿序的媳妇儿，就像是有人掐着我的脖子，喘不上气，我还是回乡下吧。”
陈正恒：“妈，现在是新社会，没有那些迷信的事，待会儿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身体没毛病！”
李翠芬坚持说，“以前我从不这样，从她进门就这样了。”
陈序走到李翠芬的面前，“你老喘不上气，是因为土埋到你的脖子了。”
徐知予差点笑出声。
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笑起来。
“陈序，我打烂你的嘴！”
陈正恒抬手作势要打陈序。
“奶奶！”
徐知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有点感冒。
她说：“老年人胸闷气短可能是血压高，或是心脏功能衰退引起的，我帮你把个脉吧。”
在现代，她的爷爷奶奶可是全国出名的老中医，她跟着学了一些。
徐知予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翠芬更是双手紧紧按着胸口，面色痛苦，呼吸困难，“让、她、走。”
“小瞎子，过来！”
徐知予以为陈序叫她过去看病，哪知道他的下一句是：“来克她，让她死干脆些。”
陈正恒一脚踢在陈序的大腿上，陈序趔趄了一下。
徐知予摸着沙发来到李翠芬他们旁边，“你们散开些，我检查一下。”
万一要真是心肌梗塞之类的，可不能马虎。
“表叔，她一个瞎子能看什么病？”
李连薇说，“赶紧把姑婆送医院吧。”
“要真是心脏有问题，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徐知予面色严肃，“让开！
我检查！”
李连薇挡着徐知予，不让她检查。
陈序揪着她的后领，就把人拎到了一边。
徐知予把手指搭在李翠芬的手腕上。
李翠芬的脉搏跳动的规律、有力，徐知予的心落下。
陈正恒着急的问：“什么病？
要不要送医院？”
什么病？
人来疯病！
徐知予面色紧张，“真是心脏问题，得及时抢救！”
“陈序，麻烦你去我的箱子里，把我的针灸包拿下来，快点！”
陈序怔了一下，随即勾唇，露出一个痞笑，上楼了。
李连薇又不答应了，“表叔，她一个瞎子，把姑婆扎坏了怎么办？！”
陈正恒也是这么想的，“还是送医院吧。”
“要是五分钟能送到的话，就有救！”
徐知予说。
陈正恒：“···”最快也得十多分钟吧！
陈序吹着口哨，拿着针灸包快乐的下楼了。
陈正恒说：“徐同志，你赶紧抢救。”
陈序把针灸包塞进徐知予的手里。
李连薇连忙按着她的手，“你眼睛都瞎了，把人扎坏了怎么办？”
“我用手判断穴位，不会扎错。”
“表叔！”
她又向陈正恒求助。
陈序再次揪着她的后领，把人拎到一旁，“再出声，我割了你的舌头！”
李连薇吓得紧闭嘴巴。
徐知予左手摸着穴位，右手拿起针，她在李翠芬的双手虎口处各扎了一针。
她看见李翠芬疼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
接着，她又在李翠芬的双脚底各扎一针。
她观察到李翠芬暗暗的咬了咬唇，李连薇表情紧张的抓着裤子。
徐知予又拿起一根针扎到李翠芬的人中，她用食指和拇指捻动着针。
李翠芬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坐首了，双手拔掉人身上的针扔在地上，“天杀的！
这是要我的命呐！”
徐知予看着沙发，长吁一口气，“奶奶，你醒了。”
李翠芬瞪着徐知予骂：“你这个扫把星，一进门就把我克病了，现在还想用针扎死我！”
“妈！”
陈正恒阻止她再继续说，“徐同志是救了你！”
徐知予说：“奶奶，你的心脏不太好，以后每天我给你扎几针，保准治好你。”
陈序听得笑出声。
李翠芬大骂：“我不要你医，我死都不要你医！”
陈序说：“那是你自己找死，别说别人克你。”
“行了！
吃早饭！”
陈正恒大喝一声。
大家走到桌边开始吃早饭。
陈正恒吩咐李连薇，“李连薇，你表嫂的眼睛看不见，她要干什么，去哪里，你陪着她。”
李连薇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好的，表叔。”
吃过早饭，家里人都出门上班去了。
徐知予准备去采买一些日常用品，她请李连薇陪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