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雅琳帮温若晴搬家
我刚改完……”话尾突然卡在喉咙里。
温若晴盯着屏幕里沈雅琳骤然凝固的表情。
他原本搭在键盘上的手指蜷起，指节抵着下巴，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她看他写文卡壳时的惯常动作，可此刻眼底翻涌的不是困惑，是铺天盖地的惊痛。
“小晴。”
他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你脸怎么了？”
温若晴下意识用没受伤的左脸贴向手机，右脸的肿处蹭到冰凉的金属壳，疼得她睫毛乱颤：“摔、摔了一跤……”“摔一跤能摔出指甲印？”
沈雅琳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身后的落地灯在他轮廓上镀了层暖黄，却掩不住他紧绷的下颌线，“你右边颧骨有五道红印，是被人抓的。”
温若晴愣住。
她都没注意到刘凤芝的指甲在脸上留了痕迹，可沈雅琳隔着屏幕，连红印的数量都数清了。
“是房东。”
她吸了吸鼻子，后槽牙咬得发酸，“刘阿姨要涨房租，我和李阿姨跟她理论……她拽我袖子，我撞墙上了。”
沈雅琳的喉结动了动，屏幕里他的影子晃了晃，应该是在翻找什么。
温若晴听见布料摩擦声，接着是钥匙串碰撞的脆响：“地址发我。”
“不用！”
温若晴急得坐首，后腰撞在床沿的痛感让她倒抽冷气，“我明天就找房子，真的……”“你现在卡里有多少钱？”
沈雅琳突然问。
温若晴的声音弱下去：“交完房租剩三百，这月***发了八百，凑起来……”“够买冰块敷脸吗？”
沈雅琳打断她，屏幕里他己经穿上外套，“去楼下买袋冰块包毛巾敷着，二十分钟换一次。
我给你房东打电话。”
“沈老师！”
温若晴急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你别——”“叫我雅琳。”
他突然说，声音放软了些，“你上次说我名字像女生，可现在我要以朋友的身份帮你。”
温若晴的耳垂瞬间烧起来。
她盯着屏幕里沈雅琳额前翘起的碎发——那是他写文时总用手抓头发留下的，此刻却让她想起今早他送她的草莓软糖，糖纸还揣在裤兜里，浅粉色的角儿硌着大腿。
“我挂了。”
她手忙脚乱按断通话，把手机扣在枕头下。
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右脸的肿处却好像没那么疼了。
第二天早晨，温若晴到书店时右眼肿得只剩条缝。
张梦琪正踮脚擦书架顶层，扭头看见她的瞬间，鸡毛掸子“啪”地掉在地上：“我去！
昨晚被抢劫了？”
“房东……”温若晴刚开口，张梦琪己经扒着她肩膀转圈：“左脸没事右脸肿成馒头，颧骨五道红印，这分明是被人挠的！
是不是上次来店里那个红卷发？”
温若晴点头。
张梦琪立刻掏出手机：“我表姐住阳光小区，两室一厅空着一间，房租比你现在还便宜……”“不用。”
温若晴按住她的手，“有人帮我找房子了。”
“谁啊？”
张梦琪眼睛发亮，“上次送你草莓软糖的那个？”
温若晴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
这时店门被推开，郑宏业扶着孕妻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保温桶：“小温，我媳妇非说要给你送绿豆汤，说消肿……”“老板！”
温若晴手忙脚乱去接保温桶，却被郑太太按住：“我听小琪说你考研呢，房东欺负学生可不行。
对了，我预产期提前了，下周可能来店里歇着，你别嫌吵啊。”
温若晴忙摇头，余光瞥见手机亮了——是沈雅琳发来的消息：“己和房东谈妥，下午两点搬东西，我去接你。”
她攥紧手机，指腹蹭过屏幕上的字。
昨天视频后，沈雅琳的电话打了半小时——她听见他说“合同里没写涨租条款”，说“您要的赔偿我转过去了”，说“东西我下午亲自搬”。
刘凤芝的大嗓门从手机里漏出来：“小沈啊，你条件这么好，我侄女刚离婚……”“不用了。”
沈雅琳的声音清淡却坚定，“我有在意的人了。”
温若晴当时正敷着冰块，听见这句话时，冰块化的水顺着指缝滴在床单上，晕开个深色的圆。
下班时天突然落雨。
张梦琪举着伞凑过来：“我拼车到地铁站，捎你一段？”
温若晴望着玻璃门外斜织的雨帘，摸出手机——沈雅琳的消息还躺在对话框里：“下班等我，带你去我家。”
“不了。”
她把手机塞进包里，雨水打湿的刘海黏在额头上，“我……等人。”
张梦琪挤眉弄眼：“该不会是送软糖的那位？”
温若晴还没来得及反驳，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沈雅琳的消息：“看见你了，穿米白外套站在门口的那个。”
她猛地抬头。
雨幕中，穿深灰风衣的男人正穿过斑马线，伞倾斜着护在头顶，发梢沾了雨珠，却仍挂着她熟悉的、写文时才有的专注神情——这次，他眼里只有她。
“温若晴。”
他走到她面前，伞往她这边又斜了斜，“要跟我回家吗？”
温若晴望着他被雨水洇湿的袖口，喉咙发紧。
身后突然响起张梦琪的怪叫：“哟——”她手忙脚乱要解释，沈雅琳却笑着把伞柄塞进她手里：“我去开车，你先拿着。”
他转身时，温若晴看见他风衣口袋里露出一角浅粉色糖纸——和她裤兜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张梦琪发来的消息：“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温若晴望着沈雅琳的背影消失在雨雾里，指尖悬在键盘上，半天敲不出一个字。
雨丝落进衣领，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可心跳声却烫得她耳尖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