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板凳
陈焕站在明德集团总部大厦前，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后背己经湿透。
他抬头望着这座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写字楼，阳光在"明德集团"西个鎏金大字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终于进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报到通知书。
作为洛城大学商学院第一名毕业的他，历经两轮面试才挤进这家省内最大的民营建筑企业。
人事部的冷气开得很足。
人力资源部大姐扫了眼他的简历，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哇哦，校招第一名？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可惜啊，战略投资部满员了，王总点名要你去总裁办的档案中心。
"档案中心在地下一层。
陈焕拖着行李箱穿过货梯时，闻到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推开磨砂玻璃门，六个工位挤在不足三十平的空间里。
"新来的高材生？
"一个染着黄发的年轻男子翘着二郎腿，"我是张鹏，这儿的老人。
"他特意在"老人"二字上加重语气，"你的位置在打印机旁边，顺便负责换墨盒。
"陈焕的"工位"是一张掉漆的折叠桌，紧挨着嗡嗡作响的中央空调主机。
刚放下包，怀里就被塞进一沓文件。
"把这些2015年的招标合同录入系统，"张鹏指了指角落里的老式电脑，"下班前要完成。
对了，扫描仪坏了，重要文件记得手动备份。
"整个上午，没人带他熟悉环境。
午饭时间，办公室瞬间空无一人，连外卖都没人问他要不要拼单。
陈焕啃着便利店饭团时，手机震动起来。
室友张浩发来消息：明德集团战略投资部耶！
是不是天天见大佬？
他苦笑着拍了张地下室的照片：战略投资部？
不存在的。
下午三点，突然通知开会。
陈焕跟着同事走进会议室时，主位的西装男子正在对着一份PPT口水横飞。
"这份报告是小张熬了两个晚上做出来的，我觉得质量还可以"男子腕上的百达翡丽闪着冷光，说完就转头温柔的看向坐在后排浓妆艳抹的张艳丽。
陈焕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副总。
那个张艳丽就是他的姘头。
"那个校招生！
"王副总突然指向他。
"你不是商学院第一吗？
你觉得这个报告怎么样，来说说你的看法"投影幕布上的报告错漏百出，陈焕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一个致命错误。
"王总，这个参数..."他刚开口，张鹏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散会后，陈焕被单独留下。
王副总把咖啡杯往桌上一墩："高材生很能耐啊？
""不是的王总，确实是参数...""闭嘴！
"王副总突然压低声音，"你导师是周教授？
"陈焕浑身一僵。
周教授是他毕业论文指导老师，也是明德集团的独立董事。
"果然..."王副总冷笑，"明天把近五年所有投资档案整理出来，没完成不准下班。
"回到工位，他发现电脑被人泼了咖啡。
张鹏吹着口哨："哎呀，手滑。
"下班后，整层楼很快空无一人。
陈焕打开手机手电筒，在档案室里翻找投资文件，灰尘呛得他首咳嗽，眼泪止不住的心往下流。
突然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低头一看，脚下一个盒子被他踢翻，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
陈焕随手拿起一本，掸去上面上的灰尘，隐隐约约上面写着东海项目调查报告。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陈焕猛地把报告藏在身后，看见张鹏举着手机站在门口："王总让我来看看你在偷什么..."档案室的灯光突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