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这座城市的钢铁森林在灰蒙的雨幕里扭曲、模糊,只剩下霓虹灯晕染开的一团团鬼魅光斑。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与窗外的喧嚣暴雨形成刺耳的反差。
空气里残留着昂贵雪茄的甜腻尾调,混合着某种冰冷的、属于权力更迭的铁锈味。
我指尖夹着那张薄薄的、印着冰冷宋体字的文件,纸张边缘锋利得几乎要割破皮肤。
“林薇,” 张明的声音像一块在冰水里浸了太久的石头,沉甸甸地砸过来,带着虚假的惋惜,“董事会决议,大局为重。
你的股份……我们按协议最高价收购。
体面些,对大家都好。”
体面?
我无声咀嚼着这两个字,视线从纸上那行“因战略发展需要,免去林薇女士首席执行官及董事职务……”缓缓抬起,扫过会议桌对面。
几张熟悉的脸孔,此刻却陌生得如同博物馆橱窗里冰冷的石膏像。
张明,我的联合创始人,曾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和我一起啃着冷馒头调试代码的兄弟,此刻眼神躲闪,刻意避开我的直视,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桌面。
旁边坐着资本方代表,那个姓赵的,嘴角挂着一丝极淡、却淬了毒般的满意弧度,仿佛欣赏一出精心排练的戏剧终于落幕。
还有王莉,那个当初凭着家族关系硬塞进来的花瓶副总,此刻正低头摆弄着新做的、镶钻的指甲,嘴角微微上翘,泄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快意。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瞬间照亮了他们脸上那些来不及完全藏好的贪婪、算计和如释重负。
惊雷滚滚而至,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压了回去。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咬合时发出的轻微咯咯声,指关节因为用力攥着那张纸而泛出死白。
三年。
从最初那个在孵化器车库里只有几个人的小团队,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一次次在崩溃边缘挣扎着把产品推上线,熬过资金链断裂的寒冬……我亲手搭建的一切,我视若生命的“磐石科技”,就在这一纸轻飘飘的文件下,被彻底剥夺。
冰冷的愤怒像毒蛇,缠绕住心脏,缓慢地收紧。
但更强烈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