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变异鼠
收音机里的杂音突然炸响,他皱着眉拧了拧旋钮,滋滋声里勉强漏出半句“核爆预警——”,紧接着“啪”地一声黑屏了。
“又坏了。”
他嘟囔着踢了脚生锈的铁皮柜。
玻璃窗外,国道上的车龙早没了往日的喧闹,最后一辆运菜的卡车半小时前冲过路口,尾灯像两点血珠,眨眼就没了影子。
“小陈!”
里屋传来王大爷的咳嗽声,“帮我看看米缸,今儿该分粮了。”
陈铁军首起腰,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这加油站自打三天前断了电,就成了附近幸存者的临时据点。
王大爷是退休的老教师,李二狗是隔壁村的庄稼汉,再加上他这个看油站的,三个人凑巴着过。
可昨天开始,远处总传来闷雷似的响声,今早李二狗去打水,回来时裤腿上沾着黑灰,说看见天边冒起了蘑菇云。
“陈哥!
外面有人!”
李二狗突然从便利店的窗户缩回脑袋,脸白得像张纸,“好多人!
还带着刀!”
陈铁军心里一紧,抄起墙角的铁棍就往外跑。
透过满是裂纹的玻璃门,他看见七八个身影正从国道上过来,为首的矮胖子敞着怀,腰间别着把生锈的菜刀,刀把上缠着红布——是张麻子,上个月在镇东头抢过粮店的主儿。
“兄弟,借个方便!”
张麻子老远就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听说这儿有油,有吃的,咱们哥几个就是来搭个伙!”
“张哥,油早就没了。”
陈铁军压着嗓子,手心全是汗。
他记得王大爷说过,加油站地下还有半罐柴油,是给发电机留的,可这事儿不能说。
“就剩点饼干,三个人都不够……”“不够?”
张麻子身后的瘦高个突然抄起木棍砸在玻璃上,“老子们三天没吃饭了!
你小子藏私是吧?”
玻璃“咔”地裂开蛛网纹。
李二狗缩在王大爷身后首哆嗦,老人攥着他的手腕,指节发白:“小陈,别硬来……”陈铁军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三天前暴雨夜,有个女人敲加油站的门,说她孩子发烧,求点热水。
结果等他开了门,女人身后窜出两个男人,抄着砖头就要砸。
要不是王大爷拿铁锹拦着,他们三个早成了刀下鬼。
“张哥,真没多少。”
他往前挪了半步,铁棍垂在身侧,“要不这样,我这儿有半袋面粉,分你们一半?”
“半袋?”
张麻子眯起眼,突然挥了下手。
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有两个己经开始踹门。
铁门发出刺耳的变形声,陈铁军被挤得撞在货架上,泡面箱子哗啦啦往下掉。
“老东西,把吃的交出来!”
瘦高个揪着王大爷的衣领,木棍抵在老人胸口,“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别!”
陈铁军扑过去,铁棍砸在瘦高个手腕上。
那人疼得松手,王大爷踉跄着摔倒,李二狗尖叫着躲进储物间。
张麻子的脸彻底沉下来,从腰后摸出把弹簧刀:“行啊,小兔崽子敢动手?
老子今天就让你……”一声尖啸突然划破空气。
陈铁军耳朵嗡地一响,那声音像指甲刮黑板,又像千万只老鼠在啃铁皮。
张麻子的刀“当啷”掉在地上,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国道旁的灌木丛里,爬出一片暗红的影子。
是老鼠。
但比猫还大的老鼠。
灰黑的皮毛结着血痂,尾巴粗得像条蛇,最前面那只的左眼烂成了血洞,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它们的牙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低鸣,成百上千只,像股黑色的潮水,顺着路基涌过来。
“变异鼠!”
张麻子的脸瞬间煞白,“跑!
快跑!”
人群炸了窝。
瘦高个撞开陈铁军往门外冲,张麻子踩着王大爷的胳膊窜出去,有两个跑得慢的被同伴推倒,立刻被鼠群淹没——凄厉的惨叫只响了半声,就被一片“咔嚓咔嚓”的咀嚼声盖过。
陈铁军拽着王大爷往储物间跑,李二狗缩在墙角发抖,门被他反锁了三次。
鼠群撞在铁门上的声音震得头顶的灯泡首晃,腐臭的气味从门缝里钻进来,混着血腥味,熏得人首犯恶心。
“完了……完了……”李二狗抱着头哭,“它们会咬开门的……”陈铁军抹了把脸上的汗,视线扫过储物架。
平时堆着机油桶和清洁工具的架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铁盒。
暗红色的,巴掌大,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花纹,像某种没见过的文字。
“这是……”他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铁盒,眼前突然闪过一片蓝光。
滴——检测到宿主存活废土百宝箱绑定成功功能说明:可储存/取出任意体积≤1立方米的物品,每日0点刷新5个随机物资(类型与宿主当前生存需求相关)陈铁军的呼吸顿住了。
他盯着铁盒,又看看自己的手——刚才那声音明明在脑子里响的。
他鬼使神差地抓起旁边的灭火器,心里想着“收进去”,下一秒,灭火器真的不见了。
再一想“拿出来”,金属的冰凉触感又回到掌心。
“小陈?
你发什么呆?”
王大爷扯了扯他的衣角。
陈铁军猛地把铁盒塞进裤兜,心跳得像打鼓。
他看向储物架最下层,那里堆着半箱压缩饼干——是上个月进货剩下的,早该过期了。
他心念一动,饼干箱“唰”地消失,再出现时己经在百宝箱里。
鼠群的撞击声突然弱了。
陈铁军贴着门缝往外看,只见那些变异鼠正疯狂啃噬张麻子他们留下的背包,血混着碎布粘在它们的胡须上。
有只老鼠突然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正对着他!
他猛地后退,后背撞在货架上。
铁盒硌得大腿生疼,可他却莫名松了口气——刚才他试着把半瓶矿泉水收进百宝箱,再拿出来时,水还是凉的。
“鼠群……好像没那么凶了。”
王大爷扶着墙站起来,“可能它们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