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摊面哭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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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片上的蓝玫瑰正在渗血。

靛蓝色颜料顺着胶片边缘滴落,在解剖台不锈钢台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陆沉用镊子夹起胶片时,血珠突然爆开成雾状,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指纹状的纹路。

"是血膜显影技术。

"我戴上三层手套,指尖拂过那些细密的沟壑,"凶手把自己的指纹嵌在颜料里了。

"刑侦队的年轻警员抱着呕吐袋冲出门,老张的痕检仪却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最终构成半枚蛇鳞图案。

陆沉的配枪重重砸在器械车上:"我要知道保安现在的位置!

"他脖颈处的青筋突突首跳,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电流杂音。

我突然注意到CT片角落有块不规则的阴影,放大镜对准的瞬间,后槽牙泛起酸涩——那是城南老教堂的彩窗轮廓,三年前被列为危楼后就成了流浪汉聚集地。

暴雨在凌晨西点突然停歇。

当我们冲破教堂锈蚀的铁门时,腐烂的玫瑰花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彩色玻璃碎片铺成一条猩红小径,月光从残缺的穹顶漏下来,照在第五具尸体背后的砖墙上。

保安被钉成受难的姿势,但真正的恐怖来自墙面。

两百多张傩面密密麻麻地镶嵌在砖缝中,每张面具的眼眶都在淌血。

最中央的青铜傩面张开獠牙,齿缝间卡着半截带刺的玫瑰茎秆。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陈法医用测温仪触碰尸体脚踝,"但尸僵程度..."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保安的指甲缝里嵌着某种黑色纤维,在紫外线下泛着幽幽蓝光。

物证灯扫过墙面的瞬间,所有傩面的嘴角突然开始上扬。

老张的尖叫卡在喉咙里——那些根本不是面具,而是用真人面部皮肤制作的傩面标本。

我数到第十三张时,胃部剧烈抽搐:右眼角有泪痣的那张,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女大学生。

"通知失踪人口调查科。

"陆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1998年至今的......"他突然踉跄着扶住墙砖,手套上沾满黏稠的液体。

我举起紫外线灯,看见砖缝里渗出的根本不是血,而是混着荧光剂的骨灰浆。

解剖刀挑开保安的喉管时,我发现了更诡异的状况。

那支蓝玫瑰的茎秆内部是空心的,藏着卷成细条的黄符纸。

当师父用镊子展开符纸,朱砂绘制的往生咒下露出钢笔画的路线图——正是老教堂地下墓穴的平面图。

"是陷阱。

"陆沉扯开防弹背心的魔术贴,"但我们必须下去。

"他的枪口指向墙角那尊倒伏的圣母像,石雕底座边缘露出半截生锈的铰链。

我摸到后腰的解剖刀,刀刃上还沾着昨夜黑衣女人的血。

墓穴台阶上的苔藓泛着磷光,每走一步都有傩面的碎片在脚下爆裂。

手电筒光束扫过拱顶时,我看见无数用红绳悬挂的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用玫瑰刺穿成的手工念珠。

"是往生结。

"师父的呼吸喷在防毒面具里形成白雾,"用九十九根刺穿九十九颗人牙,在中元节......"他的解释被突如其来的童谣打断。

空灵的儿歌声从墓穴深处传来,唱词却令人毛骨悚然:"穿红鞋,戴傩面,月娘笑我骨头贱......"陆沉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

弩箭擦着耳廓钉入石壁,箭尾绑着的黄符无风自燃。

火光中,二十米外的石棺群缓缓移动,组成诡异的八卦阵型。

最中央的青铜棺椁上,黑衣女人正在往棺盖缝隙里塞蓝玫瑰。

枪声震落洞顶的蝙蝠群。

女人翻身跃下棺材的瞬间,我的解剖刀划破了她的衣袖。

黑色面纱飘落时,月光正好照在她的侧脸——那是我在法医学院荣誉墙上见过无数次的面孔,三年前因实验事故"死亡"的毒理学家苏晚晴。

"小心棺材!

"师父的警告和棺盖爆裂声同时响起。

青灰色雾气喷涌而出,裹挟着尖锐的哭嚎声。

我屏住呼吸后撤,却看见雾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

他穿着失踪那天的藏青色夹克,右手还握着碎屏的警务通。

"夏夏,看明白蛇的食谱了吗?

"幻象突然开口,声音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我想起那条未发完的短信,喉间涌上血腥味。

父亲的身影开始融化,露出森森白骨,胸骨上刻着带血的罗马数字Ⅵ。

陆沉的子弹穿透雾气,打在苏晚晴脚边。

她退到石棺后的暗门边,突然朝我举起个东西——是父亲的法医徽章,边缘沾着靛蓝色颜料。

"想要答案?

"她的笑声像生锈的解剖锯,"子时去钢厂焚化炉,记得带玫瑰当门票。

"防毒面具在此刻失效。

我吸入的雾气带着甜腻的花香,视网膜上开始浮现跳动的傩面图案。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晚晴手腕内侧的刺青在月光下蠕动,那条蛇正在吞噬自己的尾巴。

醒来时躺在法医实验室的观察床上,静脉注射的葡萄糖液泛着诡异的蓝光。

师父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墓穴里的骨灰浆,他正在用激光笔分析从苏晚晴衣袖提取的纤维。

"军用级防弹纤维,三年前特警队采购过。

"他的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同一批次的装备在钢厂劫案后全部报损。

"我翻身下床时头晕目眩,看到物证台上摆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父亲破碎的警务通,屏幕裂纹间隐约可见"七月十五"的日历提醒。

刑侦队的影像分析报告送来时,教堂彩窗的投影正巧落在报告扉页。

技术科还原了保安手机里被删除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号码的基站定位,居然在法医中心三百米内的公共电话亭。

"调监控!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

正午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但那个站在电话亭旁的身影让我浑身血液凝固——穿藏青色夹克的男人正在投币,侧脸与父亲失踪前的监控录像完全重合。

"站住!

"我的嘶喊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

男人转身的瞬间,黑色傩面从领口滑落。

他举起的手里握着支蓝玫瑰,茎秆上绑着正在倒计时的电子表:23:59:47。

追逐穿过三条小巷后,我闻到了熟悉的腐臭味。

男人闪进废弃的垃圾处理站时,掀起的铁皮门帘后传来机械运转声。

当我跟着冲进昏暗的厂房,头顶突然降下铁笼,三十六个傩面同时亮起血红色的眼睛。

"欢迎参加降神会。

"苏晚晴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生锈的传送带开始运转,载着六具盖白布的尸体滑向焚化炉入口。

我摸到铁笼锁孔里的异物,掏出来是半枚带牙印的玫瑰刺——和父亲总别在记事本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焚化炉突然喷出蓝火,最前方的白布被掀开。

穿着白裙的假人模特脖子上,蛇形刺青正在渗出靛蓝色液体。

电子表倒计时跳到23:00:00时,所有傩面的眼眶开始流血,在水泥地上汇成八个字:**欲知生死,自入炉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