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秋晨带着几分清冷。
陈阳裹紧那件穿了五年的藏青色风衣，在华清大学历史系的走廊上缓步而行。
他手中捧着一本线装《梦溪笔谈》，书页边缘己经泛黄卷曲，却被他用透明胶带精心修补过。
“陈教授早。”
路过的学生向他点头问好。
陈阳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如水。
他今年三十岁，在华清却己任教三年，是历史系最年轻的教授。
不过比起那些西装革履的同事，他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和那条永远不变的黑色西裤，像个从八十年代穿越而来的书生。
“陈阳！”
系主任王教授从后面追上来，“下个月的学术研讨会，你的论文准备好了吗？”
“己经写完了。”
陈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在这里。”
王教授接过信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发电子版？
现在谁还用手写论文？”
“习惯了。”
陈阳淡淡一笑，眼角浮现几道细纹。
王教授摇摇头走了。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古怪——不用手机，不看电视，住在老城区一栋合租的小洋楼里，除了教书就是守着他那间快要倒闭的古玩店。
但不可否认，陈阳是近十年来华清历史系最出色的学者，尤其对宋元时期的方术与民间信仰研究，堪称国内顶尖。
……上午的《华夏古代方术史》课上，陈阳站在讲台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北宋时期，道教的雷法盛行。”
陈阳的手指轻轻划过《道法会元》的影印本，“当时道士认为通过特定符咒可以召唤雷电，这背后反映的是古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与试图掌控的渴望。”
台下有学生举手：“教授，这些法术真的有效吗？
我看现代科学早就证明……”“从实证角度，目前没有可靠证据支持法术的真实性。”
陈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中的微妙神色，“但要注意三点：第一，古人认知体系与我们不同；第二，现存史料可能经过人为筛选；第三……”他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残缺的符箓，“就像这个《道藏》里记载的五雷符，你们觉得它真能召雷吗？”
教室里响起轻笑。
陈阳突然用指节叩了叩讲台——刹那间，窗外晴空突然传来隐约雷声，惊得几个学生猛地回头。
“巧合。”
陈阳平静地掸去手上粉笔灰，“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当史料记载与个人经验冲突时，真正的学者应该保持开放心态，而非武断否定。
毕竟……”他翻开教案，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泛黄符纸，“我们现在坚信的科学真理，在千年后看来或许同样充满谬误。”
那个提问的学生盯着窗外尚未散尽的乌云，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没人注意到陈阳转身板书时，悄悄将袖中捏碎的雷符残灰弹进了垃圾桶。
他也并没有告诉学生们，自己昨晚刚用改良版的五雷符解决了一只在老城区作祟的百年厉鬼。
下课铃响，陈阳收拾教案时，那个提问的女生又走过来：“教授，我对道教法术很感兴趣，能推荐几本书吗？”
“可以先看《云笈七签》的选编本。”
陈阳从包里取出一张便签纸，用工整的小楷写下书目，“图书馆三楼东区，编号B223。”
女生接过纸条，惊讶道：“您连编号都记得？”
“常去。”
陈阳简短地回答，拎起公文包离开了教室。
……下午三点，陈阳推开“听雨轩”古玩店的玻璃门。
这间位于老城区小巷中的小店门可罗雀，货架上摆着些真假难辨的瓷器铜器，最值钱的恐怕是角落里那套民国时期的红木桌椅。
“老板，您来了。”
看店的老张从柜台后站起来，“今天卖了两个鼻烟壶，三百二十块。”
陈阳点点头：“辛苦了，您先回去吧。”
等老张离开，陈阳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紫砂壶，熟练地泡起功夫茶。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奢侈享受——一饼正宗的普洱老茶头，能喝上半年。
茶香氤氲中，他翻开那本《梦溪笔谈》，继续昨晚中断的阅读。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没人会想到这个衣着寒酸的店主，是玄门中赫赫有名的雾隐门当代掌门。
“叮铃——”门铃响起。
陈阳抬头，看见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门口。
一个扎马尾，穿着普通牛仔外套；另一个短发，戴着黑框眼镜，背着大学生常见的双肩包。
两人手上都有写字留下的茧子，指甲修剪整齐但没做美甲，鞋跟磨损程度显示经常步行——完全符合普通大学生的特征。
“请问……这里是看风水的地方吗？”
马尾女孩怯生生地问，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颤音。
陈阳合上书，目光扫过她们微微发红的眼眶：“你们找错地方了，这是古玩店。”
“可社区居委会的王阿姨说……”短发女孩翻出手机备忘录，“听雨轩的陈老板懂这个。”
这个细节让陈阳稍稍放松警惕。
居委会王大姐确实介绍过几单生意，但他仍不动声色地问：“具体什么情况？”
马尾女孩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外婆留下的老宅，最近准备拆迁，但工人总说半夜听见哭声……”她手指轻抚照片边缘，“房管所说可能是建筑结构问题，但外婆临终前嘱咐过，要是房子有异响，必须找懂行的看看风水。”
陈阳接过照片。
画面里是栋典型的八十年代砖混小楼，墙角隐约可见八卦镜的轮廓——确实像是讲究风水的老人家住所。
他注意到照片边缘有茶渍，相纸氧化程度也与女孩描述的时间吻合。
“地址？”
“梧桐巷27号。”
短发女孩迅速回答，“就在老棉纺厂后面。”
这个地理位置与照片建筑风格完全匹配。
陈阳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起身道：“现在过去刚好能赶在天黑前看完。”
他锁柜台时，状似随意地问：“你们是燕师大的学生？”
“啊？”
马尾女孩一愣。
“笔袋露出校徽了。”
陈阳指了指她背包侧袋。
这个破绽终于让他彻底卸下防备——两个为祖宅担忧的大学生，确实没什么可疑的。
锁门时，短发女孩落后半步，右手在口袋里轻按手机。
三百米外的巷口，一个穿米色风衣的窈窕身影收起望远镜，对着耳麦压低声音：“小姐，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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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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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
系主任王教授从后面追上来，“下个月的学术研讨会，你的论文准备好了吗？”
“己经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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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授接过信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发电子版？
现在谁还用手写论文？”
“习惯了。”
陈阳淡淡一笑，眼角浮现几道细纹。
王教授摇摇头走了。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古怪——不用手机，不看电视，住在老城区一栋合租的小洋楼里，除了教书就是守着他那间快要倒闭的古玩店。
但不可否认，陈阳是近十年来华清历史系最出色的学者，尤其对宋元时期的方术与民间信仰研究，堪称国内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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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时期，道教的雷法盛行。”
陈阳的手指轻轻划过《道法会元》的影印本，“当时道士认为通过特定符咒可以召唤雷电，这背后反映的是古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与试图掌控的渴望。”
台下有学生举手：“教授，这些法术真的有效吗？
我看现代科学早就证明……”“从实证角度，目前没有可靠证据支持法术的真实性。”
陈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中的微妙神色，“但要注意三点：第一，古人认知体系与我们不同；第二，现存史料可能经过人为筛选；第三……”他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残缺的符箓，“就像这个《道藏》里记载的五雷符，你们觉得它真能召雷吗？”
教室里响起轻笑。
陈阳突然用指节叩了叩讲台——刹那间，窗外晴空突然传来隐约雷声，惊得几个学生猛地回头。
“巧合。”
陈阳平静地掸去手上粉笔灰，“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当史料记载与个人经验冲突时，真正的学者应该保持开放心态，而非武断否定。
毕竟……”他翻开教案，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泛黄符纸，“我们现在坚信的科学真理，在千年后看来或许同样充满谬误。”
那个提问的学生盯着窗外尚未散尽的乌云，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没人注意到陈阳转身板书时，悄悄将袖中捏碎的雷符残灰弹进了垃圾桶。
他也并没有告诉学生们，自己昨晚刚用改良版的五雷符解决了一只在老城区作祟的百年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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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先看《云笈七签》的选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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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接过纸条，惊讶道：“您连编号都记得？”
“常去。”
陈阳简短地回答，拎起公文包离开了教室。
……下午三点，陈阳推开“听雨轩”古玩店的玻璃门。
这间位于老城区小巷中的小店门可罗雀，货架上摆着些真假难辨的瓷器铜器，最值钱的恐怕是角落里那套民国时期的红木桌椅。
“老板，您来了。”
看店的老张从柜台后站起来，“今天卖了两个鼻烟壶，三百二十块。”
陈阳点点头：“辛苦了，您先回去吧。”
等老张离开，陈阳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紫砂壶，熟练地泡起功夫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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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抬头，看见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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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女孩怯生生地问，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颤音。
陈阳合上书，目光扫过她们微微发红的眼眶：“你们找错地方了，这是古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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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女孩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外婆留下的老宅，最近准备拆迁，但工人总说半夜听见哭声……”她手指轻抚照片边缘，“房管所说可能是建筑结构问题，但外婆临终前嘱咐过，要是房子有异响，必须找懂行的看看风水。”
陈阳接过照片。
画面里是栋典型的八十年代砖混小楼，墙角隐约可见八卦镜的轮廓——确实像是讲究风水的老人家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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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起身道：“现在过去刚好能赶在天黑前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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