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生辰那日，院角的老槐树突然掉光了叶子。
我蹲在天井里玩泥巴，搓出的泥人刚捏出眼睛，后颈就窜过一道冰棱子——不是风，是从墙根裂缝里渗出来的阴湿，带着股烂果皮混着香粉的怪味。
“唰啦——”西厢房的窗纸无风自动，糊窗的秸秆发出骨头错位般的声响。
我抬头看见墙头上蹲着团黑影，披散的长发垂到地面，发梢滴着黑油，在青砖上洇出歪歪扭扭的符咒。
那影子扭着腰肢落地时，裙裾扫过的草皮瞬间枯黄，露出下面蠕动的白色蛆虫。
天突然黑得像扣了口铁锅。
女人踩着碎步走近，脸上的胭脂红得发暗，像是用血水调的色，嘴唇咧开时露出半截黑牙。
她蹲下来的刹那，我闻到她领口钻出的尸臭，那味道裹着甜腻的香粉，像把烂水果塞进了胭脂盒。
“小弟弟，”她的声音黏糊糊的，指甲涂着剥落的蔻丹，在我眉心晃悠，“你瞧姐姐……像人还是像仙呀？”
我盯着她耳后钻出的黄毛，鬼使神差地说：“像人。”
“噗嗤——”她脸上的粉簌簌往下掉，露出下面青黑的皮肤。
原本妩媚的眼尾突然炸开三道血口，像被猫抓过的烂柿子。
“像人？”
她咯咯笑起来，笑声里混着蛆虫爬动的沙沙声，“姐姐修了千年的仙体，你说像人？！”
指甲掐到我脖颈的瞬间，天空裂开道血缝。
手腕粗的雷龙裹着硫磺味砸下来，正中她后心。
我被气浪掀翻在地，听见她骨头碎裂的声响，却看见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的绸缎“嗤啦”化作飞灰，露出背后尺长的黄毛尾巴，尾尖还挂着没啃干净的人指骨。
更骇人的是她的皮肉。
从雷劈的伤口开始，皮肤像腐坏的油纸般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黄绒毛。
蛆虫从她眼窝、鼻孔里涌出来，在佝偻的脊背上织成蠕动的毯，每爬动一下就渗出黑血。
“你毁我道行——！”
她扑过来时带起腥风，原地只剩个泛着绿光的残影。
我感觉脖颈被冰凉的爪子攥住，那爪子上全是脓疮，脓水溅到我脸上，烫得像滚油。
意识模糊前，我看见她嘴里钻出条信子，信子尖上挑着半颗带血的臼齿。
“孽障找死！”
铜钱剑划破空气的锐响传来。
爷爷披着道袍冲入院落，鞋底的七星步踏碎青砖，每一步都溅起火星。
他鬓角的白发被阴气染成墨色，剑尖挑着的符纸“噼啪”燃烧，却在碰到那黄皮子时爆出黑烟——铜钱剑上缠着的红绳“嘣”地绷断，剑身上的北斗纹竟渗出血水。
“祁冥山，你护得住一时，能护这小子一辈子，切莫让我找到机会了！”
黄皮子的尾巴扫断石桌，蛆虫如雨般落在爷爷肩头，“你孙子破我讨封，这因果，他要拿命来偿。”
“放你娘的狗屁！”
爷爷突然吐出口黑血，血珠在半空凝成八卦图，“讨封问心不问貌，你这腌臜东西借气运行邪事，也配沾我孙子的命格？”
他猛地撕开道袍，胸口竟纹着半幅残缺的太极图，图上的阴阳鱼正在疯狂旋转，将他皮肤扯出无数血口。
黄皮子的瞳孔缩成针尖：“你要用祁门秘术？！”
爷爷的笑声混着骨裂声：“试试就知道！”
他掐诀的手指突然变青，指甲根根迸裂，滴在剑上的血瞬间化作雷火。
那黄皮子怪叫着后退，尾巴上的黄毛根根竖起，却在触及爷爷血光的刹那焦黑蜷曲。
“老东西你等着！”
她化作股腥风逃窜时，甩下的尾巴扎进我胳膊，那毛立刻在皮肤下钻成红线，像条活蛇般扭向心脏。
三日后，爷爷从阁楼出来时，黑发尽数雪白，脸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他让母亲兑了碗阴阳水，指尖夹着的符纸刚抛起，就裂成无数火蝶钻进碗里。
水面浮起密密麻麻的黄毛，每根毛上都缠着哭嚎的小脸，随着爷爷念咒的声浪炸成血雾。
“乖孙喝了就不疼了。”
他喂我喝水时，指腹的老茧蹭过我胳膊上的红线，那线立刻发出“滋滋”声，化作黑灰剥落。
我抱着他枯瘦的脖颈，闻到他身上散着坟土味——那是用修为和神魂熬出来的药引，每一缕都在他体内蚀出空洞。
窗外的老槐树不知何时又抽出新叶，只是叶尖都是血红色。
我盯着爷爷耳后新添的黄绒毛，突然想起黄皮子逃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后颈的冰棱子又爬了上来——他护得住这一次，可那钻进轮回的因果，真的护我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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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见墙头上蹲着团黑影，披散的长发垂到地面，发梢滴着黑油，在青砖上洇出歪歪扭扭的符咒。
那影子扭着腰肢落地时，裙裾扫过的草皮瞬间枯黄，露出下面蠕动的白色蛆虫。
天突然黑得像扣了口铁锅。
女人踩着碎步走近，脸上的胭脂红得发暗，像是用血水调的色，嘴唇咧开时露出半截黑牙。
她蹲下来的刹那，我闻到她领口钻出的尸臭，那味道裹着甜腻的香粉，像把烂水果塞进了胭脂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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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她脸上的粉簌簌往下掉，露出下面青黑的皮肤。
原本妩媚的眼尾突然炸开三道血口，像被猫抓过的烂柿子。
“像人？”
她咯咯笑起来，笑声里混着蛆虫爬动的沙沙声，“姐姐修了千年的仙体，你说像人？！”
指甲掐到我脖颈的瞬间，天空裂开道血缝。
手腕粗的雷龙裹着硫磺味砸下来，正中她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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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骇人的是她的皮肉。
从雷劈的伤口开始，皮肤像腐坏的油纸般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黄绒毛。
蛆虫从她眼窝、鼻孔里涌出来，在佝偻的脊背上织成蠕动的毯，每爬动一下就渗出黑血。
“你毁我道行——！”
她扑过来时带起腥风，原地只剩个泛着绿光的残影。
我感觉脖颈被冰凉的爪子攥住，那爪子上全是脓疮，脓水溅到我脸上，烫得像滚油。
意识模糊前，我看见她嘴里钻出条信子，信子尖上挑着半颗带血的臼齿。
“孽障找死！”
铜钱剑划破空气的锐响传来。
爷爷披着道袍冲入院落，鞋底的七星步踏碎青砖，每一步都溅起火星。
他鬓角的白发被阴气染成墨色，剑尖挑着的符纸“噼啪”燃烧，却在碰到那黄皮子时爆出黑烟——铜钱剑上缠着的红绳“嘣”地绷断，剑身上的北斗纹竟渗出血水。
“祁冥山，你护得住一时，能护这小子一辈子，切莫让我找到机会了！”
黄皮子的尾巴扫断石桌，蛆虫如雨般落在爷爷肩头，“你孙子破我讨封，这因果，他要拿命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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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突然吐出口黑血，血珠在半空凝成八卦图，“讨封问心不问貌，你这腌臜东西借气运行邪事，也配沾我孙子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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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的瞳孔缩成针尖：“你要用祁门秘术？！”
爷爷的笑声混着骨裂声：“试试就知道！”
他掐诀的手指突然变青，指甲根根迸裂，滴在剑上的血瞬间化作雷火。
那黄皮子怪叫着后退，尾巴上的黄毛根根竖起，却在触及爷爷血光的刹那焦黑蜷曲。
“老东西你等着！”
她化作股腥风逃窜时，甩下的尾巴扎进我胳膊，那毛立刻在皮肤下钻成红线，像条活蛇般扭向心脏。
三日后，爷爷从阁楼出来时，黑发尽数雪白，脸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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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浮起密密麻麻的黄毛，每根毛上都缠着哭嚎的小脸，随着爷爷念咒的声浪炸成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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