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祁悦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立刻睁开眼睛，手指己经滑向接听键——法医的职业习惯让她养成了秒醒的能力。
"城东别墅区，又一起。
"陈默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符号又出现了。
"祁悦起身，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她床边摊开的笔记本上。
那是她父亲的笔记，最新翻开的一页画着七个不同阶段的符号演变图。
"二十分钟到。
"她说。
挂断电话，她的指尖轻抚过笔记上父亲的字迹——"符号会进化，如同罪恶本身"。
——————城东锦绣山庄是市里有名的富豪区。
18号别墅前停满了警车，闪光灯将欧式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祁悦穿过警戒线，看到陈默正和现场警员交谈，他的西装外套皱巴巴的，显然是从床上首接赶来的。
"死者郑宏远，宏远科技董事长。
"陈默迎上来，递给她一副手套，"五小时前还在公司晚宴上致辞。
"别墅客厅奢华得刺眼，水晶吊灯下，郑宏远的尸体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坐"在真皮沙发上——之所以说"坐"，是因为他的背部被金属支架固定，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宛如沉思者。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口：一个完美的圆形切口，里面的心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组精密的钟表齿轮装置，正在滴滴答答地运转。
"死亡时间？
"陈默问。
祁悦戴上手套，轻轻触碰尸体颈部。
"初步判断，至少十二小时以上。
""不可能，"一个警员插话，"上百人看见他昨晚九点还在晚宴上。
"祁悦没有争辩，而是拿出体温计插入尸体肝脏部位。
等待读数时，她注意到死者左手无名指有一圈苍白痕迹——婚戒被取下了。
"肝温21度，"她看着读数，"但根据环境温度推算，如果真是九点死亡，现在应该还有28度左右。
"她示意助手将尸体侧翻，在后腰处发现了一片不规则的青紫色斑块。
"低温症斑。
"她指着那块皮肤，"死者生前被长时间置于低温环境，减缓了新陈代谢。
凶手在杀死他后，用专业冷冻技术延缓尸体腐败，制造不在场证明。
"陈默蹲下身，观察那个钟表装置："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祁悦用镊子轻轻拨动齿轮："高级陀飞轮结构，但缺少调速器——象征生命失去控制。
"她指向齿轮中央，"这里本该是擒纵轮的位置，却放了这个。
"一个微小的金属片嵌在中央，上面刻着倒十字和圆圈——与第一个案件相同的符号，但这次圆圈外多了七个尖刺，像是一顶扭曲的王冠。
"傲慢。
"祁悦突然说。
"什么？
""七宗罪的第一罪。
"她指着符号，"王冠代表傲慢，圣经中说骄傲在败坏以先。
"陈默皱眉："你是说凶手在按七宗罪杀人？
但第一个死者苏雯对应什么？
""色欲。
"祁悦的声音平静，"夜总会歌手，尸体被发现时衣衫不整，虽然没受到性侵，但凶手刻意营造这种暗示。
符号的七个凹痕中第一个被血填满——代表第一罪己完成。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钟表齿轮的滴答声回荡在豪华别墅中。
"变态。
"陈默最终打破沉默，"查查郑宏远的背景，尤其是私生活方面。
如果凶手真的在按七宗罪杀人，那这位杰出企业家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警员们散开后，陈默拉住祁悦："你昨晚去哪了？
"祁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回家。
""是吗？
"陈默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监控截图——凌晨一点多，祁悦的身影出现在市局档案室门口。
"值班警员说你调阅了十年前的封存档案。
"祁悦的下巴微微抬起："作为特案组成员，我有权查阅相关案件。
""相关？
"陈默压低声音，"你查的是你父亲的案子！
祁悦，这是公私不分！
""那你告诉我，"祁悦突然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锋利的怒意，"为什么郑宏远胸口的符号，和我父亲最后一案中发现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陈默怔住了。
祁悦趁机抽身走向尸体，但她的肩膀线条绷得紧紧的。
"听着，"陈默跟上来，"如果你有线索，应该共享，而不是私自——""共享？
"祁悦冷笑，"像当年你们警方共享我父亲是杀人犯的证据那样？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首到一个技术员匆匆跑来："陈队！
查到郑宏远和第一个死者苏雯的联系了！
"——————会议室的白板上，案件关系图逐渐复杂起来。
"郑宏远是天使医疗中心的最大股东，"陈默指着照片，"而苏雯三个月前曾在那里做过流产手术。
"祁悦补充："医疗记录显示手术很成功，但苏雯之后频繁挂心理科——不像是普通的术后抑郁。
""医疗中心..."陈默摸着下巴，"我记得他们主打高端定制医疗服务，客户非富即贵。
"张成突然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刚收到消息，市长下周要去天使医疗中心参加新楼剪彩。
"会议室一片哗然。
陈默立刻做出决定："我们需要潜入调查。
祁悦，你能弄到医疗中心的内部结构图吗？
""可以试试。
"祁悦点头，"但那种级别的安保，陌生人很难混进去。
"陈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未必。
他们不是有夫妻体检套餐吗？
"祁悦的手停在半空："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陈默拿出两张伪造的身份证，"陈先生和陈太太，IT新贵，正好符合他们的客户画像。
"祁悦的眼睛微微睁大："这太冒险了。
""比硬闯安全。
"陈默耸肩，"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祁悦沉默片刻，突然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字："低温麻醉。
""什么？
""凶手使用的冷冻技术。
"她解释，"能让成年男性体温降到足够延缓死亡特征的程度，这种设备不是普通医院能有的。
天使医疗中心恰好有全国最先进的低温治疗实验室。
"陈默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明天上午十点，蜜月夫妻体检。
"他转向其他警员，"其他人外围待命，保持距离。
"散会后，祁悦叫住陈默："你知道这很危险。
""危险是我的中间名。
"陈默咧嘴一笑，但很快正色道，"如果你父亲案子真和这有关，我会帮你查清。
但条件是你要按规矩来，别再私自行动。
"祁悦凝视他片刻，轻轻点头。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真正妥协。
——————天使医疗中心大堂明亮得刺眼，大理石地面映出祁悦紧绷的身影。
她穿着米色套装，头发温柔地挽起，与平日解剖室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陈默则是一身休闲西装，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
"放松点，亲爱的。
"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微笑，像真的爱我一样。
"祁悦勉强扯动嘴角。
前台的护士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陈先生陈太太是吗？
您的预约确认函？
"陈默递过伪造的文件，同时亲密地捏了捏祁悦的手："我们刚结婚三个月，想做个全面检查，特别是..."他凑近护士，压低声音，"生育方面的。
"护士会意地笑了："理解。
我们先做基础检查，然后会有专人为您安排后续项目。
"基础体检很常规，但祁悦注意到每个检查室门口都有不显眼的摄像头。
当他们在休息区等待时，她假装依偎在陈默肩上，实则低语："九点钟方向，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医生看了我们三次。
"陈默借着整理领带的动作扫了一眼："认识他？
""杜志明，神经外科主任，上过医学杂志封面。
"祁悦的嘴唇几乎不动，"我父亲以前的同学。
"体检进行到一半时，一个助理匆匆走来："陈先生，您的血液检查有些异常，杜主任想亲自看看。
"陈默和祁悦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
"当然，"陈默站起身，顺手拉起祁悦，"夫人也一起吧。
"助理却拦住祁悦："女士请留步，杜主任只想见陈先生一人。
您可以先去心理评估室，就在走廊尽头。
"祁悦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陈默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去吧亲爱的，我一会儿找你。
"目送陈默被带走，祁悦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心理评估室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墙上挂着的不是普通的风景画，而是一系列抽象符号——其中一幅赫然是倒十字与圆圈的变体。
她刚想靠近查看，门突然在身后关上。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祁宏的女儿，我等你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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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别墅前停满了警车，闪光灯将欧式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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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郑宏远，宏远科技董事长。
"陈默迎上来，递给她一副手套，"五小时前还在公司晚宴上致辞。
"别墅客厅奢华得刺眼，水晶吊灯下，郑宏远的尸体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坐"在真皮沙发上——之所以说"坐"，是因为他的背部被金属支架固定，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宛如沉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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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问。
祁悦戴上手套，轻轻触碰尸体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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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温21度，"她看着读数，"但根据环境温度推算，如果真是九点死亡，现在应该还有28度左右。
"她示意助手将尸体侧翻，在后腰处发现了一片不规则的青紫色斑块。
"低温症斑。
"她指着那块皮肤，"死者生前被长时间置于低温环境，减缓了新陈代谢。
凶手在杀死他后，用专业冷冻技术延缓尸体腐败，制造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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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悦突然说。
"什么？
""七宗罪的第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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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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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悦趁机抽身走向尸体，但她的肩膀线条绷得紧紧的。
"听着，"陈默跟上来，"如果你有线索，应该共享，而不是私自——""共享？
"祁悦冷笑，"像当年你们警方共享我父亲是杀人犯的证据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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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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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硬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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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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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是我的中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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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条件是你要按规矩来，别再私自行动。
"祁悦凝视他片刻，轻轻点头。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真正妥协。
——————天使医疗中心大堂明亮得刺眼，大理石地面映出祁悦紧绷的身影。
她穿着米色套装，头发温柔地挽起，与平日解剖室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陈默则是一身休闲西装，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
"放松点，亲爱的。
"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微笑，像真的爱我一样。
"祁悦勉强扯动嘴角。
前台的护士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陈先生陈太太是吗？
您的预约确认函？
"陈默递过伪造的文件，同时亲密地捏了捏祁悦的手："我们刚结婚三个月，想做个全面检查，特别是..."他凑近护士，压低声音，"生育方面的。
"护士会意地笑了："理解。
我们先做基础检查，然后会有专人为您安排后续项目。
"基础体检很常规，但祁悦注意到每个检查室门口都有不显眼的摄像头。
当他们在休息区等待时，她假装依偎在陈默肩上，实则低语："九点钟方向，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医生看了我们三次。
"陈默借着整理领带的动作扫了一眼："认识他？
""杜志明，神经外科主任，上过医学杂志封面。
"祁悦的嘴唇几乎不动，"我父亲以前的同学。
"体检进行到一半时，一个助理匆匆走来："陈先生，您的血液检查有些异常，杜主任想亲自看看。
"陈默和祁悦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
"当然，"陈默站起身，顺手拉起祁悦，"夫人也一起吧。
"助理却拦住祁悦："女士请留步，杜主任只想见陈先生一人。
您可以先去心理评估室，就在走廊尽头。
"祁悦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陈默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去吧亲爱的，我一会儿找你。
"目送陈默被带走，祁悦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
心理评估室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墙上挂着的不是普通的风景画，而是一系列抽象符号——其中一幅赫然是倒十字与圆圈的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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