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港市的黎明裹着潮湿的海雾，林小满站在校门口，腕表指针即将指向六点。
她反复摩挲着素描本边缘，夹在其中的薄荷糖飞鸟被压得平整，折痕处泛着细微的银光，像一道凝固的月光。
通往天台的铁门爬满锈迹，当她伸手触碰冰冷的锁孔时，身后传来熟悉的金属碰撞声。
江叙白背着墨绿色帆布包出现，校服下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手里提着个破旧的工具箱，箱内零件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叮铃声，仿佛装着整个微型机械世界。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虎口处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珠，在钥匙柄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磨磨蹭蹭的。
" 他低声抱怨，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铁锈簌簌掉落。
林小满注意到他的校服袖口比往常卷得更高，小臂上交错的疤痕在熹微的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些淡粉色的纹路像是用极细的刻刀一笔一划雕琢而成。
天台铺满碎瓦片，角落里堆着被拆解的旧钟表。
生锈的座钟外壳倒扣在地面，露出错综复杂的齿轮结构；残缺的怀表表盘上，罗马数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江叙白将工具箱随意一放，金属零件倾泻而出，在水泥地上滚出清脆声响。
他扯下校服外套搭在生锈的护栏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棉质背心，动作间带起一阵混合着薄荷与机油的气息。
"画吧。
" 少年蹲下捡起齿轮，喉结滚动，"不过画错一次，就给我收拾一个月的零件。
" 他的语气带着熟悉的冷硬，却在看到林小满握紧的拳头时，声音不自觉放软，"先从这个擒纵叉开始。
"林小满打开素描本，铅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
江叙白的动作像在跳一曲精密的机械舞，镊子精准夹起零件，齿轮咬合时发出令人心安的咔嗒声。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小臂的疤痕上，那些蜿蜒的痕迹随着肌肉起伏若隐若现，像是记录时光的刻痕。
突然，少年抬头与她对视，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她慌乱躲闪的模样。
"别看无关的地方。
" 江叙白突然开口，镊子差点夹空零件。
林小满慌忙低头，却在画纸上落下一个墨点。
少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这里应该用阴影突出齿轮咬合。
" 他的手指几乎贴上纸面，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微凸，"看到这个倒角了吗？
光线会在这里形成最锐利的反光。
"晨光逐渐浓烈时，林小满完成了第一幅速写。
她的手腕己经发酸，纸面上的擒纵叉却仿佛要冲破画纸，跃入现实。
江叙白放下零件接过本子，指腹在画纸上轻轻摩挲，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翅膀关节的透视还是错的。
" 他的声音放轻了些，指尖点在画纸某处，"但阴影处理比昨天有进步。
"少年从工具箱底层翻出个小铁盒，盒盖上贴着泛黄的贴纸，依稀能辨认出 "精密零件" 的字样。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颗折成不同形状的薄荷糖纸 —— 有齿轮、飞鸟、甚至还有微型的钟表结构。
"送你。
" 他丢来一颗折成齿轮模样的糖纸，"下次带水彩来，金属质感得用湿画法表现。
"林小满正要开口道谢，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江叙白脸色骤变，迅速将零件扫进工具箱，铁盒也被塞进外套口袋。
天台铁门被猛地推开，周砚举着相机出现在门口，镜头精准对准两人："好啊江叙白，说什么晨跑，原来在和小学妹......""滚。
" 江叙白抓起块废铁片掷过去，却在即将击中对方时偏了角度。
周砚灵活躲开，目光落在林小满的素描本上，"这画工不错啊！
校报正好缺插画师，要不要......""她没空。
" 江叙白抢在林小满回答前开口，拉起她的手腕就往楼梯间走。
林小满被拽得踉跄，素描本里的薄荷糖纸纷纷飘落，其中一张折成飞鸟的糖纸正巧落在周砚脚边。
少年捡起糖纸，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叙白仓促离去的背影。
下午的数学课上，林小满发现课桌里多了支银色的自动铅笔。
笔身刻着细密的齿轮纹路，笔帽顶端嵌着枚微型镜片。
她转头看向江叙白，少年却专注地拆解着计算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当老师提问时，他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选 C，利用三角函数......"放学铃声响起，林小满在书包里发现了新的惊喜。
一张泛黄的明信片躺在底层，画面依旧是那座灯塔，背面用钢笔写着："观察金属氧化的颜色变化，明天带水彩。
" 字迹虽然依旧歪斜，却比上次工整了许多。
她望向教室后窗，江叙白的身影己经消失在梧桐巷口，只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暮色渐浓，林小满坐在书桌前，铺开新的画纸。
台灯的光晕里，她开始描绘天台上的场景 —— 散落的齿轮、江叙白专注的侧脸，还有那些承载着秘密的薄荷糖纸。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隐去，远处灯塔的光穿透薄雾，一明一暗地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完成的故事。
而她知道，在那座藏满机械零件的天台上，属于他们的齿轮，正在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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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白背着墨绿色帆布包出现，校服下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手里提着个破旧的工具箱，箱内零件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叮铃声，仿佛装着整个微型机械世界。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虎口处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珠，在钥匙柄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磨磨蹭蹭的。
" 他低声抱怨，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铁锈簌簌掉落。
林小满注意到他的校服袖口比往常卷得更高，小臂上交错的疤痕在熹微的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些淡粉色的纹路像是用极细的刻刀一笔一划雕琢而成。
天台铺满碎瓦片，角落里堆着被拆解的旧钟表。
生锈的座钟外壳倒扣在地面，露出错综复杂的齿轮结构；残缺的怀表表盘上，罗马数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江叙白将工具箱随意一放，金属零件倾泻而出，在水泥地上滚出清脆声响。
他扯下校服外套搭在生锈的护栏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棉质背心，动作间带起一阵混合着薄荷与机油的气息。
"画吧。
" 少年蹲下捡起齿轮，喉结滚动，"不过画错一次，就给我收拾一个月的零件。
" 他的语气带着熟悉的冷硬，却在看到林小满握紧的拳头时，声音不自觉放软，"先从这个擒纵叉开始。
"林小满打开素描本，铅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
江叙白的动作像在跳一曲精密的机械舞，镊子精准夹起零件，齿轮咬合时发出令人心安的咔嗒声。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小臂的疤痕上，那些蜿蜒的痕迹随着肌肉起伏若隐若现，像是记录时光的刻痕。
突然，少年抬头与她对视，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她慌乱躲闪的模样。
"别看无关的地方。
" 江叙白突然开口，镊子差点夹空零件。
林小满慌忙低头，却在画纸上落下一个墨点。
少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这里应该用阴影突出齿轮咬合。
" 他的手指几乎贴上纸面，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微凸，"看到这个倒角了吗？
光线会在这里形成最锐利的反光。
"晨光逐渐浓烈时，林小满完成了第一幅速写。
她的手腕己经发酸，纸面上的擒纵叉却仿佛要冲破画纸，跃入现实。
江叙白放下零件接过本子，指腹在画纸上轻轻摩挲，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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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放轻了些，指尖点在画纸某处，"但阴影处理比昨天有进步。
"少年从工具箱底层翻出个小铁盒，盒盖上贴着泛黄的贴纸，依稀能辨认出 "精密零件" 的字样。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颗折成不同形状的薄荷糖纸 —— 有齿轮、飞鸟、甚至还有微型的钟表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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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正要开口道谢，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江叙白脸色骤变，迅速将零件扫进工具箱，铁盒也被塞进外套口袋。
天台铁门被猛地推开，周砚举着相机出现在门口，镜头精准对准两人："好啊江叙白，说什么晨跑，原来在和小学妹......""滚。
" 江叙白抓起块废铁片掷过去，却在即将击中对方时偏了角度。
周砚灵活躲开，目光落在林小满的素描本上，"这画工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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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叙白抢在林小满回答前开口，拉起她的手腕就往楼梯间走。
林小满被拽得踉跄，素描本里的薄荷糖纸纷纷飘落，其中一张折成飞鸟的糖纸正巧落在周砚脚边。
少年捡起糖纸，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叙白仓促离去的背影。
下午的数学课上，林小满发现课桌里多了支银色的自动铅笔。
笔身刻着细密的齿轮纹路，笔帽顶端嵌着枚微型镜片。
她转头看向江叙白，少年却专注地拆解着计算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当老师提问时，他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选 C，利用三角函数......"放学铃声响起，林小满在书包里发现了新的惊喜。
一张泛黄的明信片躺在底层，画面依旧是那座灯塔，背面用钢笔写着："观察金属氧化的颜色变化，明天带水彩。
" 字迹虽然依旧歪斜，却比上次工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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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林小满坐在书桌前，铺开新的画纸。
台灯的光晕里，她开始描绘天台上的场景 —— 散落的齿轮、江叙白专注的侧脸，还有那些承载着秘密的薄荷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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