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芷婷跟了付延白整整八年,为他挡过数不清的伤,也抵死纠缠过无数次。
疯狂过后,房间里的暧昧气息仍未消散,付延白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跳动的火星在昏暗的房间内格外显眼。
“芷婷,我们都不小了,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了。”
闻言,陵芷婷眼里的震惊与语气里的惊喜压都压不住。
“你是……打算带我回去见你养父母了吗?”
付延白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
“我养父母喜欢干净的,你不行,我准备娶他们的女儿,乔溪妍。”
“婚礼在半个月后举行,记得来。”
这一刻,陵芷婷彻底呆住。
她跟付延白的那年,他还是个没钱吃饭到处结仇没爹没妈的小混混。
他的脸被仇人摁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打,在他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是陵芷婷冲上来哭着磕头说用自己换他的命。
陵芷婷生得好看,满身骇人伤痕的付延白就这么被丢在了路边,昏迷前看着她被那些人带走。
等他醒来,已经是在医院,身边只有睡着的同样狼狈却还紧握他手的陵芷婷。
付延白不顾疼痛将她抱进怀中,带着薄茧的手心疼地轻抚过她的伤疤。
这是他第一次红着眼眶带着哭腔向她承诺。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被人伤害!碰你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算账!”
寒冬腊月的天气,隔着薄薄的病号服,陵芷婷僵硬寒冷的身体却被他炙热的体温点燃了。
她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
“付延白,我要你平安,我只要你。”
后来,付延白阴差阳错救了一个人,那人竟然是圈内有权有势的一把手,见付延白年纪小可怜,便收他做了养子给予他资源。
付延白也争气,靠着那些资源竟真的爬了上来,也入了上头人的眼。
曾经那些欺负过陵芷婷的人被他一一带到她的面前,哪里碰过她全部生砍下来。
付延白说,等他接手养父的家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娶她回家当付太太。
可如今他真的接手了,第一时间却是要娶别的女人。
陵芷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刺痛拿起沙发上早已被扯皱的外套就要走。
付延白却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是把燃了半头的烟摁进了昨晚没喝完的酒里。
怀里的温度足够暖和,但陵芷婷只觉得如同置身寒冬。
“听话,别难为我好吗?”
听着这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陵芷婷垂眸并不作答。
付延白倒也不急,而是动作轻柔地为她整理丝带,随后一个吻落在她的脖颈处。
“昨晚太折腾你了,再睡会吧。”
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陵芷婷眼里的神色逐渐暗淡下来。
她推开这份曾经她最为贪念的怀抱,起身后轻笑了下。
“不了,再睡只会更累。”
他想娶的另有其人,她一直纠缠只会闹得难看。
见她脸上毫无波动,付延白的眼皮跳了跳,还要伸手时却被桌上的手机振动打断。
乔溪妍的名字一闪而过。
只是看了眼,他便起身穿好衣服,看着陵芷婷丢下一句。
“这个房子我会转到你的名下,就当是这些年的补偿。”
末了又加上一句。
“有事可以打我电话,婚后我会抽空来陪你。”
关门声虽隔绝了尾音,但却一直回荡在陵芷婷的耳中。
她正大光明跟了他八年,却要沦落为他婚后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坐在逐渐冰冷的床上笑出了声,可笑到最后却变成了痛苦的哭泣。
一直坐到傍晚,陵芷婷洗了把脸,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拨通一个电话。
“你们五年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看到放了五年手机终于响起铃声时,对方愣了愣神,随后嘴角上扬。
“当然,只要小姐愿意回家认爸妈,不管是什么,就连我,也一并给你。”
如付延白所说,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是该考虑结婚了。
她确实也不能再跟着付延白厮混了。
付延白不知道的是,虽然陵芷婷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但在五年前她就被亲生父母找到。
他们抹着眼泪说只要她愿意回家,资源,家产,还是最好的结婚对象都给她一并安排好。
可她那时满心满眼都只装着一个付延白,对于他们迟来的亲情她只觉抗拒。
被她严厉拒绝后他们也不急,心中对女儿的愧疚大过了一切。
承诺她只要她哪天想通了,他们随时欢迎她。
她转头就走,却在回家后一摸,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