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桑喻戴上橡胶手套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解剖台上的尸体己经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像一块被遗忘太久的肉。
她拨开死者颈部的皮肤组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了？
"刑警队长陆昭站在解剖室门口，手里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桑喻没有立即回答。
她将放大镜对准死者颈部那道细如发丝的切口，然后拿起镊子，从伤口深处夹出一片几乎不可见的金属碎片。
"这不是自杀。
"她将碎片举到灯光下，"伤口角度和深度都不对。
有人用极细的钢丝从背后勒死了他，然后伪装成割腕。
"陆昭走近几步，烟在他指间停止了转动："死者是大学教授周临，昨晚被发现死在自家书房。
现场门窗反锁，没有强行闯入痕迹，桌上放着遗书，看起来就是自杀。
""凶手很专业。
"桑喻放下镊子，"这种手法需要特殊工具和训练，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她翻开死者的左手，指腹上有几处细微的灼伤痕迹。
"看这个，死前48小时内他接触过某种化学物质，我需要进一步化验。
"解剖室的白炽灯在桑喻脸上投下冷光，她眼角那颗泪痣显得格外明显。
陆昭知道这位32岁的女法医是局里最出色的病理学专家，也是出了名的固执。
"还有一点很奇怪。
"桑喻指向死者右手腕的伤口，"割腕方向是从左到右，但周临是左撇子。
自杀的人不会用这么别扭的姿势。
"陆昭点点头："我会重新排查周临的社会关系。
他最近有没有收到威胁？
与人有纠纷？
"桑喻正要回答，助手小林匆匆跑进来："桑医生，我们在死者西装内袋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纯黑的信封，没有署名，没有邮戳。
桑喻戴上新手套，小心地打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同样漆黑的卡片，上面用银色墨水写着一行字：”你欠的债该还了“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像是一台精密仪器打印出来的。
陆昭的烟掉在了地上："这是什么？
死亡通知单？
"桑喻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她翻过卡片，背面右下角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符号——一个被圆圈包围的字母"T"。
"这不是第一起。
"她突然说，"上个月那起跳楼自杀的金融分析师案，死者口袋里也有类似的东西。
"陆昭脸色变了："你确定？
当时法医报告说是自杀无疑。
""我当时不在场。
"桑喻脱下手套，"但死者是我大学同学，我去参加了葬礼。
他妻子提到过一张黑色卡片，说是从丈夫口袋里发现的，以为是某种名片就扔掉了。
"解剖室陷入沉默。
桑喻注意到周临的尸体在灯光下似乎扭曲了一瞬，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她眨了眨眼，幻觉消失了。
"我需要看两起案件的全部资料。
"她说。
---三天后，桑喻站在周临书房的复原模型前。
警方按照案发时的照片，在会议室里重建了现场。
书桌上摆着那封"遗书"——经鉴定确实是周临的笔迹。
"内容很模糊，全是我受不了了、一切都该结束了这种话，没提具体原因。
"陆昭说，"心理专家认为这符合抑郁症患者的自杀遗书特征。
"桑喻摇头："一个决定自杀的抑郁症患者不会在前一天预订三个月后的学术会议机票。
"她指向电脑上的购票记录，"周临死前六小时还在确认行程。
"她走近书桌模型，突然蹲下身："现场照片里，书桌下有这么干净吗？
"陆昭翻看照片："确实，案发时桌下有几张纸片。
""被人清理过了。
"桑喻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她扶住桌沿，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正在擦拭什么。
"桑医生？
"陆昭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
"她摆摆手，那个画面己经消失了，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小林匆匆进来："桑医生，化验结果出来了。
死者手上的化学物质是硫氰酸汞，一种用于制作隐形墨水的成分。
"桑喻和陆昭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立刻回到法医室，用紫外线灯照射那张黑色卡片。
在特定波长的光线下，卡片背面显现出更多字迹：”第一个只是利息。
七年前的债，连本带利都要还清。
—T“"七年前？
"陆昭皱眉，"查查周临七年前在做什么。
"桑喻己经打开了电脑。
几分钟后，她找到了答案："七年前，周临在青岚大学任教。
那年学校发生了一起学生自杀事件，死者叫黎小满，20岁，化学系大三学生。
"屏幕上的新闻照片显示一个瘦小的女孩，留着齐耳短发，站在实验室里腼腆地笑着。
桑喻盯着那张照片，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却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黎小满..."陆昭念着这个名字，"她的自杀和周临有关？
"桑喻继续搜索："校方调查结论是学业压力过大。
但有匿名爆料称黎小满长期遭受校园霸凌，而周临是她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被指控漠视投诉。
"她调出当年的校园论坛存档，找到一条被删除过的帖子：《化学系的幽灵女孩》。
帖子描述了黎小满如何被同学孤立、实验报告被毁、储物柜里被放死老鼠。
最令人不安的是，有人拍下她被锁在实验室过夜的照片，发到了校园网上。
"看这张合影。
"桑喻放大一张班级合照，"站在黎小满后面的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陆昭凑近屏幕："天啊，这是上个月跳楼的金融分析师齐岳！
七年前他是周临的学生，和黎小满同班。
"桑喻感到一阵寒意。
两个死者之间的联系己经很明显了——他们都与七年前黎小满的自杀有关。
"如果这是一个连环杀手，"陆昭声音发紧，"那么名单上可能还有其他人。
"他们迅速排查了黎小满当年的同学和老师，列出了七名与霸凌事件首接相关的人员。
除了己死的周临和齐岳，剩下五人中有两人在国外，三人在本地。
"需要立刻保护这些人。
"陆昭拿起电话。
就在这时，桑喻的电脑弹出一条新邮件提醒。
发件人一栏是空的，主题只有两个字："晚了"。
她点开邮件，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中年男子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喉咙被割开，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工牌——青岚大学心理学教授郑毅。
照片角落，一张黑色卡片静静躺在血泊中。”
第二个。
利息继续累积。
—T“桑喻猛地站起来："郑毅也是黎小满班级的心理辅导员！
凶手在按名单杀人！
"陆昭己经拨通了电话："立刻派人去青岚大学！
等等..."他听了一会儿电话，脸色变得苍白，"郑毅的尸体十分钟前被发现，但根据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我们收到邮件的两小时前。
"桑喻感到一阵眩晕。
凶手不仅知道他们会调查，还精确预测了他们何时会发现联系。
这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们只是按剧本表演的演员。
她重新看向黎小满的照片，那个腼腆微笑的女孩。
突然，她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拍到了半边身子和一只手——那只手上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戒面是一个被圆圈包围的"T"。
"陆队，我们可能搞错了。
"桑喻声音发颤，"这不是复仇...至少不是黎小满的复仇。
看这个戒指，和卡片上的符号一样。
七年前这个人就在现场。
"她放大照片，但那个神秘人的脸部刚好在画面之外。
唯一清晰的是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手指修长，指甲涂着黑色指甲油。
桑喻突然想起自己在书房模型前看到的幻觉——那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正在擦拭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桑法医，你比他们聪明。
但小心别算错账。
游戏才刚刚开始。
——讨债人“
解剖台上的尸体己经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像一块被遗忘太久的肉。
她拨开死者颈部的皮肤组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了？
"刑警队长陆昭站在解剖室门口，手里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桑喻没有立即回答。
她将放大镜对准死者颈部那道细如发丝的切口，然后拿起镊子，从伤口深处夹出一片几乎不可见的金属碎片。
"这不是自杀。
"她将碎片举到灯光下，"伤口角度和深度都不对。
有人用极细的钢丝从背后勒死了他，然后伪装成割腕。
"陆昭走近几步，烟在他指间停止了转动："死者是大学教授周临，昨晚被发现死在自家书房。
现场门窗反锁，没有强行闯入痕迹，桌上放着遗书，看起来就是自杀。
""凶手很专业。
"桑喻放下镊子，"这种手法需要特殊工具和训练，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她翻开死者的左手，指腹上有几处细微的灼伤痕迹。
"看这个，死前48小时内他接触过某种化学物质，我需要进一步化验。
"解剖室的白炽灯在桑喻脸上投下冷光，她眼角那颗泪痣显得格外明显。
陆昭知道这位32岁的女法医是局里最出色的病理学专家，也是出了名的固执。
"还有一点很奇怪。
"桑喻指向死者右手腕的伤口，"割腕方向是从左到右，但周临是左撇子。
自杀的人不会用这么别扭的姿势。
"陆昭点点头："我会重新排查周临的社会关系。
他最近有没有收到威胁？
与人有纠纷？
"桑喻正要回答，助手小林匆匆跑进来："桑医生，我们在死者西装内袋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纯黑的信封，没有署名，没有邮戳。
桑喻戴上新手套，小心地打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同样漆黑的卡片，上面用银色墨水写着一行字：”你欠的债该还了“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像是一台精密仪器打印出来的。
陆昭的烟掉在了地上："这是什么？
死亡通知单？
"桑喻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她翻过卡片，背面右下角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符号——一个被圆圈包围的字母"T"。
"这不是第一起。
"她突然说，"上个月那起跳楼自杀的金融分析师案，死者口袋里也有类似的东西。
"陆昭脸色变了："你确定？
当时法医报告说是自杀无疑。
""我当时不在场。
"桑喻脱下手套，"但死者是我大学同学，我去参加了葬礼。
他妻子提到过一张黑色卡片，说是从丈夫口袋里发现的，以为是某种名片就扔掉了。
"解剖室陷入沉默。
桑喻注意到周临的尸体在灯光下似乎扭曲了一瞬，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她眨了眨眼，幻觉消失了。
"我需要看两起案件的全部资料。
"她说。
---三天后，桑喻站在周临书房的复原模型前。
警方按照案发时的照片，在会议室里重建了现场。
书桌上摆着那封"遗书"——经鉴定确实是周临的笔迹。
"内容很模糊，全是我受不了了、一切都该结束了这种话，没提具体原因。
"陆昭说，"心理专家认为这符合抑郁症患者的自杀遗书特征。
"桑喻摇头："一个决定自杀的抑郁症患者不会在前一天预订三个月后的学术会议机票。
"她指向电脑上的购票记录，"周临死前六小时还在确认行程。
"她走近书桌模型，突然蹲下身："现场照片里，书桌下有这么干净吗？
"陆昭翻看照片："确实，案发时桌下有几张纸片。
""被人清理过了。
"桑喻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她扶住桌沿，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正在擦拭什么。
"桑医生？
"陆昭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
"她摆摆手，那个画面己经消失了，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小林匆匆进来："桑医生，化验结果出来了。
死者手上的化学物质是硫氰酸汞，一种用于制作隐形墨水的成分。
"桑喻和陆昭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立刻回到法医室，用紫外线灯照射那张黑色卡片。
在特定波长的光线下，卡片背面显现出更多字迹：”第一个只是利息。
七年前的债，连本带利都要还清。
—T“"七年前？
"陆昭皱眉，"查查周临七年前在做什么。
"桑喻己经打开了电脑。
几分钟后，她找到了答案："七年前，周临在青岚大学任教。
那年学校发生了一起学生自杀事件，死者叫黎小满，20岁，化学系大三学生。
"屏幕上的新闻照片显示一个瘦小的女孩，留着齐耳短发，站在实验室里腼腆地笑着。
桑喻盯着那张照片，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孩，却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黎小满..."陆昭念着这个名字，"她的自杀和周临有关？
"桑喻继续搜索："校方调查结论是学业压力过大。
但有匿名爆料称黎小满长期遭受校园霸凌，而周临是她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被指控漠视投诉。
"她调出当年的校园论坛存档，找到一条被删除过的帖子：《化学系的幽灵女孩》。
帖子描述了黎小满如何被同学孤立、实验报告被毁、储物柜里被放死老鼠。
最令人不安的是，有人拍下她被锁在实验室过夜的照片，发到了校园网上。
"看这张合影。
"桑喻放大一张班级合照，"站在黎小满后面的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
"陆昭凑近屏幕："天啊，这是上个月跳楼的金融分析师齐岳！
七年前他是周临的学生，和黎小满同班。
"桑喻感到一阵寒意。
两个死者之间的联系己经很明显了——他们都与七年前黎小满的自杀有关。
"如果这是一个连环杀手，"陆昭声音发紧，"那么名单上可能还有其他人。
"他们迅速排查了黎小满当年的同学和老师，列出了七名与霸凌事件首接相关的人员。
除了己死的周临和齐岳，剩下五人中有两人在国外，三人在本地。
"需要立刻保护这些人。
"陆昭拿起电话。
就在这时，桑喻的电脑弹出一条新邮件提醒。
发件人一栏是空的，主题只有两个字："晚了"。
她点开邮件，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中年男子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喉咙被割开，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工牌——青岚大学心理学教授郑毅。
照片角落，一张黑色卡片静静躺在血泊中。”
第二个。
利息继续累积。
—T“桑喻猛地站起来："郑毅也是黎小满班级的心理辅导员！
凶手在按名单杀人！
"陆昭己经拨通了电话："立刻派人去青岚大学！
等等..."他听了一会儿电话，脸色变得苍白，"郑毅的尸体十分钟前被发现，但根据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我们收到邮件的两小时前。
"桑喻感到一阵眩晕。
凶手不仅知道他们会调查，还精确预测了他们何时会发现联系。
这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们只是按剧本表演的演员。
她重新看向黎小满的照片，那个腼腆微笑的女孩。
突然，她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只拍到了半边身子和一只手——那只手上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戒面是一个被圆圈包围的"T"。
"陆队，我们可能搞错了。
"桑喻声音发颤，"这不是复仇...至少不是黎小满的复仇。
看这个戒指，和卡片上的符号一样。
七年前这个人就在现场。
"她放大照片，但那个神秘人的脸部刚好在画面之外。
唯一清晰的是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手指修长，指甲涂着黑色指甲油。
桑喻突然想起自己在书房模型前看到的幻觉——那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正在擦拭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桑法医，你比他们聪明。
但小心别算错账。
游戏才刚刚开始。
——讨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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