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一品武境都没有，也好意思拿慕家的月俸？”
讥讽的声音在慕家账房响起，周围来领取月奉的弟子也纷纷将目光看去，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容貌。
“这不是我们慕家无品大学士吗？”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过，此生不入慕家大门，怎得今天厚着脸讨要月奉？”
“唉，和他被赶出慕家大门的爹一样，都是慕家的累赘，真不知道为什么族长到现在还愿意留着他。”
一句句刺骨冰冷的话语扎入慕凡的内心，他紧闭双眸试图让自己冷静，因为现在他急需钱财救治父亲的疾病。
为此，慕凡不惜摈弃尊严，从嘴角挤出尴尬的笑容，“小辈年少无知，一时说出了些没脑子的话，还希望看在同为慕家弟子的份上，能够一视同仁。”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好一个年少无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武学天才大放厥词，要和慕家断开联系，现在看来，完完全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负责发放月奉的执事男子，眼神闪过几分戏谑，“要月奉没问题，只是族中有规定，需要家族弟子做出贡献才能领取，可你一无贡献，二无品阶，这让我如何是好？”
言止于此，语气再度冰冷，“要不你跪下狗叫几声，把我给逗乐了，就当你做贡献了，如何？”
羞辱的言语，让慕凡紧咬牙关，此刻他恨不得掀翻柜台来宣泄积压在心中的怒火。
可想到父亲日益衰弱的身体，慕凡颤抖的嘴唇吐出两个字。
“当真？”
执事听后眉头扬起，显然他无心随口的一句话，居然让慕凡信以为真了，于是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
“当真！”
自古以来，书中有文，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如今这黄金的份量，却在慕凡身上显得微不足道。
书生傲骨，一文不值。
为了能够拿到月奉，慕凡用尽全力将膝盖跪在地上，以往不屈不挠的身板此刻只能卑躬屈膝。
他叩首在地，几乎将脑袋顶在了满是灰尘的土地。
“恳请执事发放月俸，此恩定涌泉相报！”
“呵呵......”执事突然冷笑一声，语气随后变得冰冷异常。
“慕凡，你也知道族中的规矩，每笔支出都要记账，我把钱给你，该怎么写呢？
是你跪地磕头来的？
还是我施舍给你的？
到时候族长追究起来，我怕负不了责任啊......”刁难的口吻，让慕凡紧咬牙关的口腔溢出鲜血，可他不能够愤怒，也没有能力愤怒。
在尚武为主的慕家，只有实力才能够博取公平。
这就意味着，没有丝毫武境能力在身上的慕凡，在慕家只能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
为此，慕凡只有抛弃尊严，渴求别人的施舍。
因为在慕家，他没有任何靠山可言。
“这次的月奉，我愿意拿出一半孝敬给您，还请执事大人，能够看在我爹曾经为慕家带来荣耀的情面上，允了晚辈的恳求。”
执事的脸色忽然一变，原先冰冷无常的面孔转为了厌恶。
“差点忘记了，你爹可是慕家大功臣啊，当初我求他帮我谋个执事的位置，他那居高临下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他儿子居然也跪地求我一天。”
慕凡顿感不妙，或许他怎么都想不到，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居然没有一点人情世故。
为了能够拿到月奉，慕凡抬起卑微的头颅，跪在地上向前挪动，一跪一个印记来到执事面前继续恳求。
“我爹当年也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当初愿意追随他的人，还望看在你们当年熟知的份上，不要为难晚辈。”
执事满眼讥讽，“不为难你，可有人会为难我，要怪就怪你是那个废人的儿子！”
“我爹不是废人！”
慕凡愤怒起身，径首抓住了对方的衣襟，速度之快，就连三品武境的执事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份满腔热血的炙热瞳孔，让执事恍惚间看见了曾经慕家意气风发的武学天才。
可看清面孔后，执事很快就反应过来，拍开了他的手掌。
“敢向执事动手，你不想待在慕家了吗？”
然而慕凡即便面对威胁，却怒火依旧，“我爹，他不是废人！”
执事咋舌，“武境跌落，半身不遂，难道还不是废人吗？”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骚乱，正当不知如何收场时，一道嘹亮的马鸣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何事争吵？”
马车内传来了声音。
执事急忙走上前，对着马车的窗帘毕恭毕敬开口道：“见过族长大人，是那家伙的儿子来讨要月奉，只不过他爹己经脱离慕家，按理来说不该发放，这才和我发生争执。”
“是他的儿子？”
族长的语气微带着疑惑。
“对，是他！”
执事连忙又小声问道：“这小子没有武境，要不改天找人把他悄无声息的做掉，也省得些烦心事？”
族长掀开马车的窗帘，视线看向了那倔强傲骨的慕凡，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神似一位故人。
“他爹也是聪明人，可惜，也只是有点小聪明，不学武，在胥国无立足之地。”
思量几番还是嘱咐道：“把月奉给他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执事也立即明白了族长的心思，“族长说的是，那小子的确没啥价值，何必与之计较。”
一袋铜钱应声丢在地上。
执事也立即居高临下的走上前冷言道：“拿了钱就滚，以后别来慕家了！”
捡起钱袋的慕凡，将其紧紧捂在胸口。
这样的举动，却引起了不少家族弟子的不屑。
“看他那副穷酸样，也配说自己是慕家人？”
“唉，此言差矣，他可是慕家唯一一位大学士，以后说不定要做大官。”
“胥国常年伐战，以武为首，当文官，恐怕也是给别人当狗。”
面对昔日慕家弟子的羞辱和白眼，慕凡没有丝毫在意，他现在只想治好父亲的病，过好自己的日子。
宁城。
外围的偏僻村屋，这里住着宁城的普通老百姓，还有一位曾经慕家的天才，只是现在成了一个需要拐杖行走的瘸子。
“跑哪儿去了？
盈盈可是在家担心你好久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昏暗的房间内一道身影走出，只是他的手上杵着拐杖。
而跟在身后的盈盈则是满脸娇羞，“爹，我哪有......”慕凡拿出了身上的钱袋子，“盈盈，你拿这些钱拿去给爹买药，剩下的，你拿去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盈盈接过钱袋时，却露出了手臂上的淤伤。
慕凡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仔细端倪后询问道：“是不是慕淳那个混蛋又欺负你了？”
盈盈急忙遮住了手臂的伤势，连忙解释着，“是我自己在集市不小心跌倒的。”
撒谎时，盈盈的眼睛不敢首视别人。
可慕凡没选择拆穿，而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打趣道：“长这么大，还是这么不小心，如果慕淳那个混蛋要是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哥帮你讨回公道。”
“嗯嗯！”
盈盈点了点小脑袋瓜，随后抱着钱袋走出了房间。
父亲随即问起，“慕家人没为难你吧？”
想起先前的屈辱，慕凡却选择了隐忍，挤出几分淡笑道：“倒是给了几个冷眼，不过我己经习惯了。”
父亲闻言，脸上的表情逐渐冰冷了不少，随后低声臭骂，“那些只会练武的蠢蛋，除了耀武扬威没一个有脑子，到头来还不是别人驱使的棋子！”
再度看向慕凡时，眼神里多了些许柔情，“好在你天资聪慧，年纪轻轻就是学府钦点的大学士，等你金榜题名做了官，就可以远离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了。”
从父亲的眼神里，慕凡看见了期待的情绪，不过，更多的是欣慰，以及他卸下责任后的轻松。
就好像父亲做了一件，他自认为最正确的事情。
慕凡点了点头，因为他清楚，无论说什么，也没办法改变对方的固执。
虽然表面上慕凡顺应着父亲习文，可私底下他却有着一颗习武的野心。
夕阳的余晖下，一道身影正在密林中挥洒着汗水。
拳脚挥舞的动作虽然有些憋屈，可却有着几分像模像样的形意。
汗水如同雨水从额头落下，今日挥舞百拳的练习到此为止。
可惜枯瘦如柴的身躯，注定着他没办法依靠习武步入武境。
“还是摸索不到武境的门槛，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慕凡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从挥拳练武到现在，己经过去了十年，而这十年来他连武境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自己的父亲曾经是练武天才，可自从颓废以后，家里就不能够提及任何有关武学的事情。
时至今日慕凡能够做的就只有自行摸索了。
“凡哥，凡哥！”
树林外，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一路跑来的赵小构，气喘吁吁的喊着，“凡哥，不好了，慕淳那个混蛋，又在欺负盈盈！”
慕凡眼神瞬间一凝，“快带我去！”
讥讽的声音在慕家账房响起，周围来领取月奉的弟子也纷纷将目光看去，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容貌。
“这不是我们慕家无品大学士吗？”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过，此生不入慕家大门，怎得今天厚着脸讨要月奉？”
“唉，和他被赶出慕家大门的爹一样，都是慕家的累赘，真不知道为什么族长到现在还愿意留着他。”
一句句刺骨冰冷的话语扎入慕凡的内心，他紧闭双眸试图让自己冷静，因为现在他急需钱财救治父亲的疾病。
为此，慕凡不惜摈弃尊严，从嘴角挤出尴尬的笑容，“小辈年少无知，一时说出了些没脑子的话，还希望看在同为慕家弟子的份上，能够一视同仁。”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好一个年少无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武学天才大放厥词，要和慕家断开联系，现在看来，完完全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负责发放月奉的执事男子，眼神闪过几分戏谑，“要月奉没问题，只是族中有规定，需要家族弟子做出贡献才能领取，可你一无贡献，二无品阶，这让我如何是好？”
言止于此，语气再度冰冷，“要不你跪下狗叫几声，把我给逗乐了，就当你做贡献了，如何？”
羞辱的言语，让慕凡紧咬牙关，此刻他恨不得掀翻柜台来宣泄积压在心中的怒火。
可想到父亲日益衰弱的身体，慕凡颤抖的嘴唇吐出两个字。
“当真？”
执事听后眉头扬起，显然他无心随口的一句话，居然让慕凡信以为真了，于是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
“当真！”
自古以来，书中有文，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如今这黄金的份量，却在慕凡身上显得微不足道。
书生傲骨，一文不值。
为了能够拿到月奉，慕凡用尽全力将膝盖跪在地上，以往不屈不挠的身板此刻只能卑躬屈膝。
他叩首在地，几乎将脑袋顶在了满是灰尘的土地。
“恳请执事发放月俸，此恩定涌泉相报！”
“呵呵......”执事突然冷笑一声，语气随后变得冰冷异常。
“慕凡，你也知道族中的规矩，每笔支出都要记账，我把钱给你，该怎么写呢？
是你跪地磕头来的？
还是我施舍给你的？
到时候族长追究起来，我怕负不了责任啊......”刁难的口吻，让慕凡紧咬牙关的口腔溢出鲜血，可他不能够愤怒，也没有能力愤怒。
在尚武为主的慕家，只有实力才能够博取公平。
这就意味着，没有丝毫武境能力在身上的慕凡，在慕家只能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
为此，慕凡只有抛弃尊严，渴求别人的施舍。
因为在慕家，他没有任何靠山可言。
“这次的月奉，我愿意拿出一半孝敬给您，还请执事大人，能够看在我爹曾经为慕家带来荣耀的情面上，允了晚辈的恳求。”
执事的脸色忽然一变，原先冰冷无常的面孔转为了厌恶。
“差点忘记了，你爹可是慕家大功臣啊，当初我求他帮我谋个执事的位置，他那居高临下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他儿子居然也跪地求我一天。”
慕凡顿感不妙，或许他怎么都想不到，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居然没有一点人情世故。
为了能够拿到月奉，慕凡抬起卑微的头颅，跪在地上向前挪动，一跪一个印记来到执事面前继续恳求。
“我爹当年也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当初愿意追随他的人，还望看在你们当年熟知的份上，不要为难晚辈。”
执事满眼讥讽，“不为难你，可有人会为难我，要怪就怪你是那个废人的儿子！”
“我爹不是废人！”
慕凡愤怒起身，径首抓住了对方的衣襟，速度之快，就连三品武境的执事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份满腔热血的炙热瞳孔，让执事恍惚间看见了曾经慕家意气风发的武学天才。
可看清面孔后，执事很快就反应过来，拍开了他的手掌。
“敢向执事动手，你不想待在慕家了吗？”
然而慕凡即便面对威胁，却怒火依旧，“我爹，他不是废人！”
执事咋舌，“武境跌落，半身不遂，难道还不是废人吗？”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骚乱，正当不知如何收场时，一道嘹亮的马鸣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何事争吵？”
马车内传来了声音。
执事急忙走上前，对着马车的窗帘毕恭毕敬开口道：“见过族长大人，是那家伙的儿子来讨要月奉，只不过他爹己经脱离慕家，按理来说不该发放，这才和我发生争执。”
“是他的儿子？”
族长的语气微带着疑惑。
“对，是他！”
执事连忙又小声问道：“这小子没有武境，要不改天找人把他悄无声息的做掉，也省得些烦心事？”
族长掀开马车的窗帘，视线看向了那倔强傲骨的慕凡，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神似一位故人。
“他爹也是聪明人，可惜，也只是有点小聪明，不学武，在胥国无立足之地。”
思量几番还是嘱咐道：“把月奉给他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执事也立即明白了族长的心思，“族长说的是，那小子的确没啥价值，何必与之计较。”
一袋铜钱应声丢在地上。
执事也立即居高临下的走上前冷言道：“拿了钱就滚，以后别来慕家了！”
捡起钱袋的慕凡，将其紧紧捂在胸口。
这样的举动，却引起了不少家族弟子的不屑。
“看他那副穷酸样，也配说自己是慕家人？”
“唉，此言差矣，他可是慕家唯一一位大学士，以后说不定要做大官。”
“胥国常年伐战，以武为首，当文官，恐怕也是给别人当狗。”
面对昔日慕家弟子的羞辱和白眼，慕凡没有丝毫在意，他现在只想治好父亲的病，过好自己的日子。
宁城。
外围的偏僻村屋，这里住着宁城的普通老百姓，还有一位曾经慕家的天才，只是现在成了一个需要拐杖行走的瘸子。
“跑哪儿去了？
盈盈可是在家担心你好久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昏暗的房间内一道身影走出，只是他的手上杵着拐杖。
而跟在身后的盈盈则是满脸娇羞，“爹，我哪有......”慕凡拿出了身上的钱袋子，“盈盈，你拿这些钱拿去给爹买药，剩下的，你拿去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盈盈接过钱袋时，却露出了手臂上的淤伤。
慕凡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仔细端倪后询问道：“是不是慕淳那个混蛋又欺负你了？”
盈盈急忙遮住了手臂的伤势，连忙解释着，“是我自己在集市不小心跌倒的。”
撒谎时，盈盈的眼睛不敢首视别人。
可慕凡没选择拆穿，而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打趣道：“长这么大，还是这么不小心，如果慕淳那个混蛋要是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哥帮你讨回公道。”
“嗯嗯！”
盈盈点了点小脑袋瓜，随后抱着钱袋走出了房间。
父亲随即问起，“慕家人没为难你吧？”
想起先前的屈辱，慕凡却选择了隐忍，挤出几分淡笑道：“倒是给了几个冷眼，不过我己经习惯了。”
父亲闻言，脸上的表情逐渐冰冷了不少，随后低声臭骂，“那些只会练武的蠢蛋，除了耀武扬威没一个有脑子，到头来还不是别人驱使的棋子！”
再度看向慕凡时，眼神里多了些许柔情，“好在你天资聪慧，年纪轻轻就是学府钦点的大学士，等你金榜题名做了官，就可以远离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了。”
从父亲的眼神里，慕凡看见了期待的情绪，不过，更多的是欣慰，以及他卸下责任后的轻松。
就好像父亲做了一件，他自认为最正确的事情。
慕凡点了点头，因为他清楚，无论说什么，也没办法改变对方的固执。
虽然表面上慕凡顺应着父亲习文，可私底下他却有着一颗习武的野心。
夕阳的余晖下，一道身影正在密林中挥洒着汗水。
拳脚挥舞的动作虽然有些憋屈，可却有着几分像模像样的形意。
汗水如同雨水从额头落下，今日挥舞百拳的练习到此为止。
可惜枯瘦如柴的身躯，注定着他没办法依靠习武步入武境。
“还是摸索不到武境的门槛，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慕凡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从挥拳练武到现在，己经过去了十年，而这十年来他连武境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自己的父亲曾经是练武天才，可自从颓废以后，家里就不能够提及任何有关武学的事情。
时至今日慕凡能够做的就只有自行摸索了。
“凡哥，凡哥！”
树林外，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一路跑来的赵小构，气喘吁吁的喊着，“凡哥，不好了，慕淳那个混蛋，又在欺负盈盈！”
慕凡眼神瞬间一凝，“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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