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悲痛欲绝，在丈夫灵前守到晕厥。
哥哥前来吊唁，对我极其心疼，可转头我却听到他和小叔子的对话：“现在小慧也怀孕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阿月毕竟是我亲妹妹，如此将她瞒在鼓里，你对得起她吗？”我那伪装成去世小叔子的丈夫庄明启神色不耐：“这个主意不是你提出来的吗？说是心疼小慧守寡。”
“谁让你妹妹硬要嫁给我，婚后还一直生不出孩子？”我闭上眼心如死灰，转身敲开绝嗣军长的房门：“你说要娶我的，还算数吗？”……丈夫死后一个月，为给他守灵我日渐憔悴，跪晕在灵堂。
因为担心婆婆身体，我醒来第一时间就想要去安慰痛失长子的婆婆。
经过客房看见哥哥房间煤油灯亮着，隐约能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在对话，一道是哥哥，另一道是小叔子：“庄明启，小慧已经怀孕了，你到底还要假死骗我妹妹阿月到什么时候？”什么庄明启？他不是死了吗？我身体下意识地摇晃，堪堪扶墙才能维持，手指不自觉嵌入砖缝鲜血淋漓。
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也会写，可是组合起来却让我好像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透过门缝，小叔子那张和丈夫一模一样的脸似笑非笑：“要不是你妹妹生不出孩子，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传宗接代。”
“而且小慧怀孕后黏人的很，根本离不开我的照顾，如果小慧知道自己丧夫，肯定会承受不了打击晕死过去，我不能拿小慧和孩子的命来打赌！”我哥捏紧了拳头，怒气冲冲：“那我妹妹呢？她是你的妻子啊！”庄明启岿然不动，丝毫不惧：“当年若不是因为孟月挟恩图报，又是什么好孕体质，我怎会轻易看着小慧嫁给我弟？什么好孕女，都是谣传，嫁过来一年肚子也没动静！”“现在我弟没了，这是上天赐给我和小慧的机会，你难道还要看着我家绝后不成？”“你忍心看小慧伤心吗？你不是发誓要默默守护她吗？”哥哥面上一片灰败，背脊一下子弯了。
庄明启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冷声开口：“我会对孟月以小叔子的方式照顾她，但也仅限如此。”
听着他假模假样的承诺，我无声哽咽。
当年因为父亲是大队长，队里有个夜校名额，念完出来可以去厂里做技术工人，不必吃种地的苦。
当时我痴念庄明启多年，父亲为了成全我，和公公定下了我与庄明启的婚事。
谈了三年多的对象，庄明启对我细致入微，每每下课时已是半夜，他还要跑回家做了小馄饨给寄宿读书的我送来。
喜欢他的女孩子众多，怕我没安全感，逢人就介绍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低血糖晕倒，庄明启夜里从乡里跑到镇上，路上他踩空掉在沟里摔断了腿，还硬要拖着伤腿把我送去医院，丝毫不顾惜自己，还惨白着脸笑着安慰我：“和我在一起让你吃尽了苦头，我怎忍心还让你受委屈！”若不愿意，当年为何不明说？如今又变成这般面目可憎的模样。
我踉跄的回到丈夫庄明启的灵堂前，看着他的遗像终于忍不住恸哭起来。
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张手帕，视线上移。
是我的小叔子，从前我的丈夫，庄明启。
“嫂子，别哭了，哥哥在天有灵看了会伤心的。”
我望着庄明启晦暗不明的眼神，忍不住反问一声：“如果死的那个人是小叔明承，那庄明启会跑回来找我吗？”庄明启愣了一下，眼神闪躲：“如果死的人是我，哥哥他这么爱嫂子，肯定会回来和嫂子报平安的，可惜死的是哥哥。”
我心底苦涩一笑。
既然不愿和我在一起，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打离婚报告，还要用这种卑劣的谎言欺骗我？沈小慧在他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