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很郁闷,这副身体原主的小名实在难听,但眼前的张家邻居可是日后改变东汉命数的大贤良师啊,也不好厉声反驳。
看来自己和他缘分不浅,此时距离甲子还有六年左右,若是好好谋划,凭借张角救济百姓积累的威信,到时真能取代汉家江山也未可知。
历史上张角只是个神棍,对用兵和时局谋划全然外行,自己虽然是个初二学生,成绩班级吊车尾,但靠着多年三国游戏的打磨,单就对未来时局走向的把握,当今天下,谁能胜我?
张角见陈帅默不作声,却在偷笑,问道:“丑儿兄弟,你怎么不说话,独自偷笑做甚?”
陈帅回过神说道:“兄长,我笑那南华老仙无见识,我只方才只言片语,就换了他承诺一卷兵书。
明日看我再上山与他周旋,将他所藏仙家术法尽数诓来,再让他给哥哥请来天上星宿帮护,助哥哥成就大业。”
张角感动莫名,拉着陈帅回家好米好菜伺候,秉烛夜谈不提。
却说这南华老仙回山里后却心神不宁,在仙家道府前踱步不停,几番掐算不得其果。
却有那好友北斗星来邀他斗棋,南华仙哪有心情下棋,只是推却。
那北斗纠缠不放,南华便说了白日经过,自己正烦恼明日如何应付个人精,如何还有心情下棋?
北斗也掐算不得,只说道:“老仙勿忧,明天随便给他些无名氏兵书,量这小儿也起不了什么波折。”
南华老仙苦道:“我倒不是舍不得那兵书,只是这小子是命数外中人,若任由他在张家兄弟身边,恐怕扰动天数,难成鼎足之势。”
北斗也替老仙犯难,忽而灵光一闪,想出一计,便附耳在老仙耳边言语。
南华老仙一惊,说道:“如此怎好,我两大仙人如此算计他一个小儿,岂不丢了身份。”
北斗道:“却也不曾害了他,如此既不让他扰乱气数,也是他的一场造化。”
南华老仙思虑后也点头。
陈帅和张角夜谈到深夜,两人不知何时昏睡过去,清晨鸡早鸣过三声,张宝叩开房门叫道:“哥哥如何还在沉睡,药店铺子还开不开得啊?”
张角醒来,迷糊睁开眼道:“昨天与丑弟谈到半夜,却耽搁了,宝弟,你叫三弟也过来。
我得了仙人传授的《太平要术》,今日起你们兄弟也别砍柴了,与我一同研习,救治百姓,抚恤万民,必定能成就大业。”
张宝不敢违背哥哥意思,叫来张梁,听候哥哥差遣。
兄弟三人和陈帅一同看了半天那经书,果然是仙家要术,西人大喜。
只是那经书上的是古篆体,陈帅自然认不全,其他两个弟弟都是文盲,都靠张角口授。
不知不觉间日上三竿,陈帅突然拍大腿道:“坏了,昨天和那老仙约定要取兵书,险些误了时辰,三位哥哥先研习着,我去去就来。”
张家三兄弟起身相送,张宝道:“丑弟,山上此时杂草多,你拿着这斧头好开路。”
便把昨天陈帅落下的斧头递给了他,原本他那斧子口都卷了,如今却光洁如新,想来是张二用心。
便拿过斧子,谢了张二哥。
走出张家宅子,却见一帮围拢在门口,原来是病人在药铺等不到张角,都寻到门前来求诊了,排队的人绵延望不到尽头。
陈帅凭记忆循着昨日山路上来,突觉口渴,便到山间小溪啜水喝。
偶然看见水里倒影,却吓了一跳。
水里的那个汉子好生丑陋,却是满脸横肉,须发脏乱,五官各长各的,拼凑在一张大饼脸上似个菠萝披萨。
陈帅暗想:“难怪这一世爹娘给自己起名丑儿,日后若遇到那凤雏庞统倒要和他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更丑。”
挥斧打碎水里倒影,甩干了手,陈帅接着赶路,到了那山洞口。
却见那洞口平白多出一张石桌,上面纵横沟壑,横竖各十九道。
那南华老仙正端坐在对面,抚胡笑道:“陈小哥好大架子,让老头子好等啊。”
老仙对面还坐着一人,却背对着陈帅,只识得他身形魁梧,却看不见面容。
陈帅告罪道:“昨日回去和张哥整夜研习老仙所传经书,因此起来晚了,请老仙恕罪。”
老仙点头示意他起来,说道:“昨天允你兵法,只是老头子不晓兵事,也不敢妄传你,所以请来一位好友相助。”
那老仙正坐对面之人回头,陈帅看去,只见这人面如磨砂,目若点星,眉横似剑,髯弯如钩,一看就是杀生取乐人,灾乱横行星。
急忙拱手行礼,那人起身扶起陈帅,俯仰之前,陈帅后背己湿。
那人道:“我乃是北斗真仙,昨约南华仙下棋,知他与你有一诺,要传你仙家兵术。
我不说通晓军事,比南华仙却略胜一筹,因此同他一道来,传你上乘兵法。”
陈帅不敢不应。
北斗指着石桌上纵横盘道:“小哥可识得此物?”
陈帅道:“如何不认得,这是围棋,阿尔法狗和战鹰最喜欢下的。”
北斗听他说认得,也不管他说的狗和鹰是何物,接着道:“兵法之道,在虚在实在纵横间,胡乱给你卷无名氏兵书,你最多也囫囵学个,多似那赵括纸上谈兵,不能得其理。
我今和南华仙对上一局,其间棋子交杂,恰似兵卒交锋。
犬牙交错之中,暗藏兵法之道,你且旁观一局,能领悟多少,便看你造化了。”
陈帅两手盘背后说道:“两位大仙只管下,小子看个热闹。”
便在一旁站定。
两位仙人各自收拾了当黑白棋子,老仙手一招,唤来一个小童。
小童捧来了茶水瓜果盘,摆在一旁。
又捡起一枚枣子,递给陈帅。
陈帅本来不想吃,小童一首催促,便接过来放嘴里咬开了。
两仙见他枣子下肚,便提手手谈。
闲余间各自下了两三手,陈帅看着两人落子,只觉得棋子上下运气翻滚蒸腾,那老仙下来白子似云似雾空虚,尽被那杀星黑子凭空破开。
陈帅毕竟是初二学生,有个毛病,就是注意力无法集中,是个没定性的主,平日上课但凡盯着黑板超过五秒就会头疼,如今虽然魂穿异世,老毛病还在。
看两仙下了才五六手,陈帅就头痛欲裂,赶紧俯身喘气。
才觉得缓过来一点,冷不防瞅见自己手里的斧头,斧口己然锈迹斑斑,黑黄一片不见半点白。
陈帅纳闷了,方才张二给自己的时候不是磨的雪白的么,怎么这么一会儿就锈秃了?
他毕竟是后来人,也算有些见识,心里默念:“这两个老头莫不是把我当成了那烂柯人?
怪不得方才小童要我吃那枣子。”
急忙收拢心神,不再看那棋局,这才猛醒过来。
却见西周风景异变,早不知春去秋来了几回。
来时葱葱郁郁的草都枯了,落叶堆积无人扫。
两仙人见陈帅出了局,也停手不下。
不等陈帅开口问,北斗率先发难:“好你个小儿,我两人费心设此棋局教你,你却不好好学习,才起手下了六子就半途而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陈帅虽然怕这北斗,却也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两位上仙,我学这兵法是为了帮张家兄弟举义兵,造福苍生,按两位这么个教法,怕是我学成了,那张家兄弟早化成齑粉了。”
北斗怒斥道:“那张家兄弟本就是乱臣贼子,死不足惜,本仙看你有些道缘,本想抬举你,不想你不识大体,自甘堕落。
此山都是我仙家道场,你若是不看完这局棋,一辈子别想走出这山!”
面对北斗逼压,不知陈帅要如何回应,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