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工大西区实验楼的中央空调发出年迈的喘息，凌晨三点的走廊飘来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
校园论坛页面在另一个屏幕上闪烁，他点开那个名为"实验楼第7根柱子"的匿名帖。
发帖人声称每逢月圆之夜，实验楼B座七层的第七根承重柱会渗出红色液体。
跟帖已经叠到三百多层，有人说是化学试剂泄漏，有人绘声绘色讲起二十年前的殉情传说。
"IP地址：10.22.109.47，物理位置锁定在..."陈砚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看着自己写的爬虫程序抓取到的数据，"生物工程学院机房？
"回复框里跳出新消息，那个顶着卡通柯基头像的ID"昭昭明月"正在逐条反驳灵异说："建议重修大学物理，承重柱渗液要考虑混凝土碱性物质析出。
至于红色——说不定是哪个笨蛋把酚酞试剂打翻了。
"陈砚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周第三次了，每次他刚发完理性分析，这个ID就会像闻到薄荷味的猫似的扑上来，用更刁钻的角度拆解他的论证。
昨夜他们为"实验楼电梯是否闹鬼"争论到两点，最后以对方甩出二十页的电梯故障维修记录告终。
玻璃门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
陈砚警觉地抬头，实验室蓝白色灯光下，穿着白大褂的女生正在刷卡。
她左手抱着培养皿，右手拎着的透明袋里薄荷叶青翠欲滴，发梢还沾着夜露。
"师兄又偷用分析仪器看论坛？
"女生的声音像咬开青苹果时迸溅的汁水，"教导主任的查岗路线本周新增了西区实验楼，建议你修改监控覆盖时段——顺便，第七根柱子的混凝土样本我上周就送去检验了。
"陈砚的转椅发出刺耳摩擦声。
女生胸前的校徽闪过银光，生物工程学院的金色麦穗纹样下，"许昭意"三个字正在他视网膜上灼烧。
许昭意把薄荷叶泡进烧杯，电磁炉开始嗡嗡作响："论坛管理员昨天更新了反爬虫协议，你的脚本该升级了。
"她转身时白大褂掀起气流，陈砚闻到消毒水里混着柑橘调的香水味。
窗外惊雷炸响，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钢化玻璃上。
陈砚的示波器突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