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钱不能要
周琴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袄子，双手揣在袖管里的老大爷。
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
“月月，你终于醒了。”
周琴握着她的手，高兴的喊。
苏暖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望着这满屋破败，冷嗖嗖的薄被子，漏风的屋顶。
她心凉了半截。
看来自己得在这里过苦日子了。
“付医生，她这是脑子淹坏了还是咋的。”
周琴见姜月半天不出声回答自己，神色异样，还眼珠子转啊转西处瞅。
着急的问身边老大爷。
不等老大爷回答，苏暖为避免麻烦。
只得勉强启口，喊这个势利眼但也真心偏爱自己的妈。
“妈，我没事了。”
周琴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傻闺女，你何苦作贱自己。”
“那个祁知……”周琴话到口边，眼神望了望外面。
“那个祁团长，哪怕不要你，你也不能去死啊。”
“不过，你这样一来，因祸得福，他心里过意不去。
妈就好办了……”周琴突然意识到还有旁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看了看旁边的付医生，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转了话锋说：“你看，他还帮忙找来了退休军医付医生，免费给你看看，实在有心。”
“不然，妈哪去给你找医生，有医生也给不起医药费。”
付老大爷一看就是久经江湖的人，听见这些场面话，不动声色。
苏暖倒是真心实意感激的对他说了句：“十分感谢。”
付医生看着苏暖点点头。
见人没事了，于是告辞。
“醒了就行，我测了她的心肺，都没啥大问题。”
“只是受了点寒和惊吓，熬些姜汤喝。”
“我出去给祁团长回个话，先告辞了。”
说完背着医药包就出去了。
苏暖吃了一惊。
“妈，祁知寒还在外面？
还没走？”
周琴给她使眼色。
“没走，见你跳河，正愧疚着呢。”
“忙着张罗找医生，毕竟一条人命，差点因为他没了。”
“还在外面等着你醒过来呢。”
“月月，一会出去，你装虚弱些，这件事，妈跟他没完，咱们不能白吃亏，你的名声，还有差点一条命，得好好让他赔赔。”
周琴是个精明人，早先不敢对祁知寒大动干戈，是因为姜月还好好的。
跳河这一闹，差点一条人命，她也看出祁知寒面上的一点恻隐。
现在，是她准备拿捏他的好时机了。
苏暖却正在奇怪，剧情好像和原书变得不太一样了。
祁知寒见到姜可了吗。
会继续回到原剧情，他们在这里见面，一见钟情吗。
她问了句：“姜可呢。”
周琴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一变。
“别提她了！
我以为把她弄晕了，等着曾瘸子拿礼金来聘人，因为刚才照顾你！
没留意，不晓得她什么时候醒过来，从后屋跑了！”
“那曾瘸子呢。”
“没来！
不晓得是不是反悔了！
还是嫌一千块太多！”
周琴一脸的生气。
果然，完全不一样了。
这时候，苏暖眼前出现了弹幕。
“女主姜可从后屋跑了，曾瘸子不知道啥原因也没来，女主不是被男主救的。”
“原来的男女主，两人没见上面。”
“看来因为苏暖穿书，原书剧情彻底改变了。”
“感觉姜月要继续和祁知寒有故事线啊。”
“姜月不会变成女主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还是喜欢原剧情，喜欢姜可，我的知可CP不能拆！”
“姜月快滚！
我接受不了她当女主！”
“前面的，冷静点，这是苏暖穿书的姜月。
人家苏暖在现生人美心善，聪明绝顶，家境优渥，穿过来，当个女主不为过。”
……苏暖被吵得一阵头痛。
她一咬牙。
既来之则安之，认命了。
从此，好好当姜月。
但是，弹幕真幼稚，女不女主，根本不重要好不好。
重要的是，得想办法在这个年代过上吃得饱穿得暖的富裕日子。
这穷日子过起也太难了吧。
她在破棉絮里，冻得瑟瑟发抖，肚子还咕咕咕首叫唤。
这时候，祁知寒在外边的低沉声音响起。
“伯母，她……可是醒了？”
周琴连忙招呼苏暖，哦，不，以后她就叫姜月了，连忙招呼姜月起来。
扶着她去堂屋。
祁知寒正端坐在一条又脏又破旧长条木凳子上。
双手整齐规矩地放在两膝处。
标准的军人坐姿。
神色严肃，双眉紧锁。
见她们出来，他立即站起身。
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身体如何了。”
周琴知道有付医生走之前给他说的，她也不敢撒谎。
捏了捏姜月的胳膊，让她装虚弱。
不满的说道：“祁团长，月月现在是死不了，但保不准啥时候她有想不开。”
“我一个寡妇，也看不住她这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
“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儿。
被你退婚坏了名声，伤了心，现在又跳河伤了身。”
“我心疼啊，我们孤儿寡母以后在村里怎么过啊！”
周琴说着，就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
祁知寒微微叹口气。
“今天，我正好提了两盒燕窝，补补身子。”
说着，他从工整的65式军服口袋掏出一摞人民币。
“这是我一年的工资，920元，作为补偿。”
“一年工资？
起码三年工资啊，这是月儿的一辈子啊。”
周琴眼睛放光，嘴里继续贪着便宜。
姜月一听。
这跟拿自己当交易工具，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她何尝没脸没皮扮演过这种卖惨，讹诈男人的角色。
姜月看了祁知寒一眼，脸一红，脚趾抓地，尴尬万分。
她挣脱开周琴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正要阻止。
祁知寒开口说：“可以，三年工资。
眼下我身上没有多的钱，回城后，我交代人送过来。”
他神情复杂的看了姜月一眼。
姜月哪里受得了这种施舍。
挣脱周琴之后，坚定开口。
“妈，这钱不能要。”
周琴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姜月抢先一步把祁知寒递过来的手推了回去。
“妈，我们穷，但是要有尊严的活着。”
“我会自己赚钱，会自己改变这日子的。”
“祁团长退婚，肯定有他的道理，婚姻需要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
她又转脸对祁知寒。
漂亮又带着一丝媚的双眼。
此刻却变得亮晶晶，清澈无比。
“祁团长，你别有什么愧疚，婚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没有错。”
“我不会再去***了，你放心。”
“我才十九岁，还有大好年华，我会好好珍惜的。”
祁知寒脸上，由先前的一丝低视，逐渐变成惊讶，最终变成一丝隐不可见的遗憾。
藏在他冷冷的声音里。
“这钱还是收下。
不是赔偿，就当是……”就当是什么……他也没想清楚。
只知道，他想她过得好点。
这话，祁知寒没好意思说出来。
把钱放在身后案桌上，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