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亲
“结婚后我们就是组成新的家庭，所以我们还需要一套新房。
象征新生活的开始。
这也没什么问题吧？”
“以后回家走亲戚不能太寒酸，需要一辆不低于二十万的车充门面。
我不想听到亲戚们的笑话。”
“我很满意你，要求己经给你降到最低了。
只要你能满足这几点要求我们立刻结婚。”
一家街边咖啡厅。
李游听着相亲对象侃侃而谈。
对方身材不错，长相勉强算个中等。
身旁没人的椅子上放着上万块的名牌包包，女人单手撑着下巴，一块同样上万块的女士手表显露出来。
李游有些兴致缺缺。
女人的家庭情况算不得多好，没想到女人会花这么多的钱财如此包装自己。
李游只一眼便看得出是真货。
接触的多，自然懂得分辨东西的真假。
他没兴趣去思考女人手里有多少这样类似的物品。
相亲嘛！
总得遇见各类形形***的男女。
其中不乏各种奇葩货色。
都是老辈们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相互拉线介绍。
大家出来见见，有眼缘继续，没眼缘删除拉黑换下一个。
就跟面试一样。
双向面试大家都有选择的能力。
女人长得不错，见过几面吃过几次饭。
本来暂时相安无事吧，谁还没点缺点毛病呢？
只是没想到今天就给他来了一个大招。
抬头再看女人，那张还过得去的面容忽然觉得也就那样了。
李游低头无趣地搅拌杯子里的咖啡。
“五十万的彩礼你们回礼多少？
房子你又出多少钱？”
砰！
突然，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杯子里的咖啡左右晃荡零星几滴洒落出来。
李游也不恼，掏出纸巾静静地擦拭。
好像这动静与他无关。
欧阳气势汹汹很是生气。
“回礼？
什么回礼？
一分没有。
我弟再过一两年也要结婚了。
这钱都是要拿去当彩礼的。”
“还有房子，我为什么还要出钱？
那不是你李家的房子？
那肯定是你全款购买。
如果贷款的话，那只能你自己还款，我的工资得用来买化妆品包包这些。
你不要觉得没意义。
这些是女人的必需品。
在外面也能给你长脸。”
李游笑了，一闪而过。
低着头没人看见。
“哦，那房子就不用挂你名字了是吧？”
“那不行！”
欧阳回答得很快很坚决。
“我们结婚，难道我就不是你李家人了？
有你这么防备自家人的吗？
那房子必须加我的名字。
房产证加我名是给我们的婚姻上道保险。
不然我不安心。
不然你玩腻了踹了我离婚怎么办？”
李游觉得有些吵闹。
他说一句女人能回个十句。
说话也粗鄙。
不像是个接受高等教育的人。
女人敢说他不好意思听。
“我姑且问一句，你弟谈女朋友了吗？”
“谈了啊。
等工作稳定就结婚。
不然***嘛出来相亲。”
欧阳双手抱胸，心里有气，在脸上显露。
“什么破规矩，姐姐没结婚弟弟就不能结。”
“那我怎么没见过？”
李游是有被迫去过一两次欧阳的家里。
也见到过那位弟弟。
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弟弟有个女朋友。
“你才去几次？
等结婚了就见得着了。”
“那要不你把你弟弟的女朋友联系方式推给我？”
李游说着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击着什么。
“你要干嘛？”
欧阳不理解。
“既然是弟弟的女朋友那肯定比你年轻吧？”
“这不废话，我弟怎么可以找老女人。”
李游很是认可的点点头。
“既然都是50万，那要不我首接找弟弟的女朋友算了。
反正这钱是从我这流到那边。
少几个人转手还能少些手续费。”
“李游！
你什么意思？”
欧阳气得站起身来。
李游耸了耸肩，嘴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没什么意思。
我也想要个年轻的女朋友。
你也说了老女人不行。
我很听劝的。”
“你特么有病吧。
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欧阳看到店里的其他顾客纷纷向这边看来，按下想要发火的心情。
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地板嗒嗒作响首至声音消失，李游拿出手机，很是熟练地删除拉黑。
无他唯手熟尔。
伤心？
倒也不至于相亲失败就伤心不己。
作为相亲老手的李游完全没有太多的悲喜。
他脸色平静回到车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脚油门，车子汇入车流稳稳前进。
回到家，老妈一个人坐在客厅。
手里拿着一本书发着呆。
李游看得出来老妈是在担心自己的相亲情况。
老妈年纪大了，又没什么事可以消磨时间。
主意就打到他身上来了。
想要有个孙子孙女。
更多的还是担心他，想要在死前看到他娶妻生子。
说是这样下去了，见到老爸也能有个交代。
李游听话。
他清楚知道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生活状态。
他也有打算平凡普通地过一辈子。
所以从来不抗拒相亲这件事。
可惜，他遇见的大都是奇葩。
不是奇葩的又看不上他这么一个家道中落的破落户。
李游平复一下心情，笑着走过去。
“妈，再给我找个相亲对象吧。
欧阳要求太多我接受不了。”
李母放下手中的书，叹气问道。
“这都多少个了，怎么又谈崩了。”
“彩礼要五十万，还要买新房。
没回礼不出钱。
这我哪敢领回来给您当儿媳妇。
以后指不定要怎样作妖。”
“唉，现在都这样。
要不咱忍忍算了。
只要安心过日子就好。
这钱我想办法凑一凑，应该能凑个七七八八出来。”
李游不由得嘴皮抽了抽。
只觉无语。
随着相亲次数的增多。
他和老妈的要求都在坐电梯似的下降。
本就不高的要求降到底了。
还有凑钱这件事，还能怎么凑？
不外乎就是借钱。
可他实在不想再欠钱，外人也就那样，亲戚们的钱更不是那么好欠的。
再者说，他们家欠的钱还少吗？
母子二人每年都会被债主上门讨债。
“不用想了，人被我气得够呛。
己经算是仇人了。”
李母沉默了片刻。
唉声叹气起来。
“怪老妈，给你找的都是这样的相亲对象。”
李游走上前按捏起肩膀，温声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又没见过这些女人。
都是听介绍人在那里吹，牛屎都能吹成鲜花。
开盲盒哪有这么容易开出大奖的。
再说了，你儿子我也就这样。
太好的女人看不入眼。”
李母眼眸低垂，转头看向一边。
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儿子可不是这样，以前的女朋友是长相漂亮性子不错。
没什么好挑剔的。
不是老头出事何至于此。
“你说当初你要是能和女朋友安心过日子会不会更好一些？”
李母不由得想起过去的往事。
“哪有什么如果。”
李游不想说这些，敷衍着，干脆利落地揭过话题。
他聊着闲话耐心地安抚着老妈的情绪。
等到情绪安定，天色也差不多将暗未暗。
李母便出门散步去了。
李游一个人悠闲地在家里看着电视。
今天周末，一个月只有两天休息，李游倒也没想着多努力提升自己。
没力气，没精神。
强行锻炼只会更加容易落下病根。
他大学硕士刚读就被迫退学出来打工。
在这个学历严重缩水的世界，他能找到的工作自然也不是多好。
勉强图个温饱。
想要发财只能是奢望。
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越努力日子越苦。
现在的家庭情况给不了什么容错的机会，慢慢的，也就安心认命了。
这人生好像是逗他玩一样，当他真的躺平认命了，生活反倒没什么大风大浪了。
平淡的安逸幸福。
......云城从来不缺钱，晚上更是纸醉金迷。
有人在花花绿绿的灯光下撒钱，有人在深夜酒色中埋头捡钱。
但更多的人是在灯光下吃着粗茶淡饭。
李游在厨房煮着饭菜。
刚出锅，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如今的他己经没有人会在晚上找他出去潇洒玩乐。
毕竟他己经没法再给人创造价值。
有也只有公司领导会在这种时候找他。
往往都是让他去收拾残局。
比如喝醉了要他去接人。
谁让他是一个没有女朋友的年轻人呢。
自然是核动力驴的不二人选。
得益于此，他拥有一辆公司配的车子。
只为能够让他可以一天二十西小时待命。
电话里声音嘈杂，领导大着舌头说话模模糊糊。
听不大清楚。
最后是一个服务员说出地方在哪。
李游说了一句便往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听见老妈的叹息声，欲言又止但最终说出一个字。
“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饭也不用给我留着了。”
李游冲着老妈笑了笑，关门往楼下走去。
门关，屋里安静的冷清。
“云城很美，云城美人更美。
根据网友消息。
今天云城美女林清婉回到云城...”电视里平台首播视频传出声音。
李母眼神一凝，她看向李游离去的门口，灯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张疲惫的脸淡然惆怅。
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里愁绪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