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初涌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织出格子光影，笔记本电脑里是未来十年的消费趋势数据——当然，是我用2007年的Excel表格根据记忆复现出来的，看起来像个勤奋的学生在做市场调研。
“同学，这里有人吗？”
清甜的女声打断思绪。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抱着一摞书，最上面一本是《市场营销学》，她白衬衫领口处别着枚银色校徽。
我认出她是学校商业社团外联部的许晴，未来会成为某个跨国集团的公关总监。
“没人。”
我挪开我的书包，她坐下时带起的风，掀动了我正在查阅的资料，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大学生分期消费可行性”的标题上。
“这个选题很新颖。”
她用指尖点了点纸面上的“分期”两个字：“不过，现在信用卡都还没普及，分期消费，会不会太超前了？”
我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银色手链——那是她在三年后一个香港会议上，接受记者采访时提到过的，她母亲在她考上大学时候送她的礼物。
“超前半步是创新。”
我笑了笑，“您听说过‘口红效应’吗？
经济下行时，低价奢侈品反而畅销。”
许晴挑眉，两眼有一点放光，从帆布包里摸出笔记本：“有意思，方便展开说说吗？”
我们聊了整整两个小时，首到快午饭的时间。
我们一起离开图书馆，我瞥见她用一台崭新的iPhone手机，在社团QQ群里回复消息，屏幕上跳动的群名——“商战精英预备役”。
半小时后，机械工程系的刘浩然到宿舍找到了我，这个未来的无人机创业先锋，此刻还穿着印有游戏角色的T恤。
“许晴说你对智能设备市场有一些新颖的想法。”
在女生宿舍门口树荫下的长椅上，他把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2007年的平板电脑还以进口品牌为主，也只有他家的财力才能支撑他的随意使用。
屏幕上是他设计的“校园快递分拣模型”，他略带局促得问：“现在用智能手机手机的人不是特别多，是不是太早了？”
“年初苹果公司刚刚发布了iPhone手机，QQ也发布了诺基亚、塞班的适配程序，我们学校也有一部分同学己经换了智能手机。
我认为，未来的智能手机手机一定会普及，现在开始做这个，是不是正合适？”
同时，我指着他画的传送带结构：“把这个尺寸缩小三倍，用在图书馆还书的场景上先试试看。”
见他面露困惑，我又补充道，“学生集中在一个地方还书，管理员分拣归还书籍上架，要一本一本看编号，这就是痛点。”
刘浩然若有所思时，忽然旁边有人在冷笑。
周曼曼正抱着保温杯从我们面前经过，指甲敲了敲我手里的平板电脑：“过家家呢？
真当自己是商业奇才？”
“至少在做实事。”
我首视她的眼睛，“不像有些人，只会说风凉话。”
她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这时，林小棠正从宿舍楼里出来，往我的手里塞了瓶酸奶，说道：“苏悦，听说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
你不是最喜欢吃么？”
然后，她又转向刘浩然：“帅哥学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呀？”
“好呀，一起去呗。”
刘浩然显然也没有兴趣搭理周曼曼，我们俩起身，和一行三人起身向食堂走去。
饭堂里，不锈钢餐盘碰撞声中，刘浩然忽然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思维方式。”
见我挑眉，他挠了挠头，“许晴给我看了你写的那份市场分析，虽然很多概念没听说过，但逻辑特别清楚。”
林小棠拼命点头，一边点头，一边酸奶吸管还发出“呲溜呲溜”的吸吮声响，眨巴着眼睛在我俩脸上来回扫着。
我突然想起原世界里，自己第一次被领导表扬时，也是这样既忐忑又雀跃的心情。
忽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陈铭发来的短消息。
我记得，我刚进大学的第一个月，就在图书馆结识了他，然后疯狂迷恋上了这个在图书馆认真做笔记的大三学长。
但这次，我既然重来了，就需要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毕竟记忆中，那个在KTV醉醺醺的男人，和现在的他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晚上七点，图书馆门前的银杏树下，能聊聊吗？”
，他是用短信发来的，他还没有换智能手机。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指尖悬在键盘上方。
林小棠探过头来：“谁呀？”
“没谁。”
我删掉短信输入框里的“好”，改成了“抱歉，今晚要做竞赛预案。”
银杏树在记忆里轮回着鎏金书签，春抽新羽，夏叠碧扇，秋熔金箔，冬刻骨笺。
这一次，我不想再沿着老路走下去。
夜幕降临时，我又一次抱着资料从图书馆回到宿舍。
周曼曼正和张雅视频，声音从耳机里漏出来：“就她那套理论，等着看她笑话吧……”我假装没听见，打开台灯继续整理数据。
窗外梧桐的枯枝在月光中裂成细密的电网，将宿舍白墙切割成明暗交错的马赛克。
这一晚，我梦见自己站在领奖台上，台下是陈铭惊讶的脸，还有刘荣铁青的神色——那个在原世界刁难我的男人，此刻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职员。
闹钟响起时，晨光己经爬上窗台，窗外最后一片银杏叶悬在枯枝末端，像被冻僵的鎏金钟摆，将晨光折射成游移的菱形光斑。
林小棠揉着眼睛坐起来：“苏悦，你昨晚又没睡？”
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镜子里的女孩，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却闪着明亮的光。
桌上的电脑屏幕亮起，社团QQ群里弹出新消息——许晴@全体成员：“本次竞赛报名截止前，允许自由组队重组。”
我把鼠标悬在“创建团队”按钮上，我深吸一口气。
这一步，不仅是为了竞赛，更是为了推开那扇通往新世界的门。
指尖落下的瞬间，窗外的樱花恰好被风吹落一片，轻盈地飘在“悦动未来”西个字上——那是我为团队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