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勃勃的他扯掉了“清君侧”的遮羞布,让心腹严庄制造“祥瑞”,假意承天命登基。
洛阳紫微宫应天门,安禄山身着自制的“狼头十二章”衮服,腹大如鼓,冕冠压得他脖颈青筋暴起,脸上的赘肉被挤压得像刚从面团堆里捞出来的发面馒头,软塌塌、胖乎乎地堆叠在一起,感觉再挤一挤都能挤出奶油馅儿。
他喘着粗气,不耐烦的对心腹严庄低吼,“这破帽子.....比老子的铁甲还沉!
“严庄媚笑讨好,“陛下,天子威仪,忍一忍.....”安庆绪在阶下暗笑,阿爷连冠冕都戴不稳,如何戴得稳天下?
其妻武灵微轻碰他手臂,低语,“夫君,切莫将心内所思轻易示于人前。”
安禄山每走一步,冠旒上的琥珀便撞得叮当乱响,像一串嘲弄的风铃那么刺耳。
他伸手想扶,却摸到冠上镶嵌的辽东狼牙,那是他亲手从战死的同罗酋长嘴里拔下的胜利品。
严庄捧出仿制的传国玉玺,缺角处用黄金补镶,安禄山接玺时,殿外忽起狂风,安庆绪与武灵微对视一眼,似在暗自揣测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是否是不祥之兆。
安禄山掂了掂玉玺,皱眉,“这玩意儿轻飘飘的,还不如范阳的称砣实在!”
史思明一旁接话,“陛下,真玺在李三郎那呢,这玩意儿.....怕是连圣旨都压不住。”
安禄山暴怒,猛的将玉玺砸向史思明,“那你给老子抢回来!”
玉玺落地,黄金补角崩飞,砸中了一名胡将的眼眶,血迹正好溅在身旁的史思明脸上。
史思明不动声色的擦去脸上血渍,袖中手指早己攥得发白。
投降的唐臣百官被迫在宴会上跳“胡旋舞”庆贺,白发苍苍的洛阳留守达奚旬踉跄转圈,官袍下摆沾满了酒渍。
达奚旬老泪纵横,“老臣……实在跳不动了……”安禄山拍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给老子跳!
跳到你那老骨头散架为止!
昔日你不是看老子跳得也高兴吗!”
达奚旬身躯猛地一颤,转而悲愤交加嘶吼,“当年你于朝堂之上献舞,不过是为博圣上欢心,以谋私利!
彼时老臣不过随众附和,赞你舞姿矫健,实乃逢迎之举。
可如今,你叛国逆君,涂炭生灵,竟还逼我这垂暮老臣在此作践!
我达奚旬一生忠君爱国,今日却受你这等羞辱,苍天无眼啊!”
言罢,他竟不顾安禄山的怒目,瘫坐在地,以袖掩面,放声痛哭,那哭声里满是对大唐的眷恋与当下屈辱的悲愤。
安庆绪突然拔刀,“不如我帮达奚公卸条腿,转起来更轻快?”
众人皆是一惊,然而安禄山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拍着大腿笑,“哈哈哈哈,好主意!
庆绪啊,你可得小心着点,别一下子把老东西的腿全卸了,留着一条腿,让他还能蹦跶两下。”
安庆绪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父皇放心,儿臣定会手下留情,让达奚公好好享受这特别的‘舞蹈’。”
达奚旬听到这父子俩的对话,哭声变得断断续续,又是惊恐又是悲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荒诞之事,自己堂堂大唐官员,竟要在这叛贼的***下,遭受这般非人的折磨。
这时,安庆绪的妻子武灵微解围,“陛下,今日大喜之日,可别让这老东西的血光冲了咱们的喜气。
您瞧这殿内,红烛高照,美酒飘香,宾客们喜笑颜开,多难得的热闹景象啊。
达奚旬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您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他如今这般狼狈,想必心中也满是悔恨。
您若此时饶他一命,他定会对殿下感恩戴德,说不定日后还能为殿下所用呢。
再者,今日是咱们的喜日子,若是见了血,总有些不吉利,暂且饶过他这一回吧。”
安禄山听罢,仰头一阵大笑,那笑声震得殿内梁柱都似微微发颤。
他手指着瘫在地上的达奚旬,满脸戏谑,“瞧瞧,你这老匹夫,今日倒靠个妇道人家保了条命!”
随后又看向武灵微,拍着大腿,“还是我儿媳有见识,罢了罢了,今日大喜,就暂且饶你这老东西狗命。
省得旁人说我安禄山不懂得怜老惜弱,坏了这喜庆氛围。”
言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将达奚旬拖到一旁,不再理会。
但那龙椅确实让安禄山坐得好生不舒服,他气呼呼地从龙椅上弹起来,臃肿的身子在半空中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安禄山双手用力拍打着龙椅扶手,大声嚷嚷,“这破椅子是不是成精了,故意跟老子作对!
李三郎那瘦巴巴的身子能坐得舒服,老子这浑身的肉却遭这罪!”
严庄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附和,“陛下,这龙椅怕是没见过陛下这般雄伟的身姿,被陛下的威严给吓着了,所以才咯着陛下呢。”
安禄山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严庄,“你小子这张嘴,倒是会哄人。”
安庆绪在一旁偷偷对武灵微低语,“等父皇再胖下去,这龙椅怕是要被他压成碎片咯。”
武灵微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整个殿内充满了荒诞不经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