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老夫人,脸上满是缱绻的温柔之色,仿若春日暖阳洒在皑皑白雪之上,轻声说道:“母亲,咱们快些去前院吧,马上就要开席了。
今日准备的菜肴都是您平日爱吃的,可别误了时辰。”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几分关切,又似潺潺溪流,滋润人心。
那眼神中,满是对母亲的敬爱,恰似夜空里最璀璨的星辰,专注而深情。
老夫人听后,脸上笑意更浓,仿佛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菊花,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岁月镌刻下的幸福印记。
她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应道:“好,好,可不能让宾客们久等了。”
说罢,她伸出那布满岁月痕迹、略显干枯的手,皮肤松弛而布满老年斑,血管如同蜿蜒的藤蔓爬满手背,却轻轻牵起卿仪的手,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牵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将其碰碎。
随后,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诰命夫人,眼中满是热情,那目光似熊熊燃烧的火焰,关切地说道:“老姐姐,也一同走吧,咱们边吃边聊。”
“好嘞!”
诰命夫人笑着起身,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宝蓝色锦袍,披风上绣着精致的鸾鸟图案,每一根羽毛都绣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
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那凤凰似要翱翔天际,显得雍容华贵。
她微微欠身,身姿优雅得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回应着老夫人,而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老夫人,一同走出寿明堂,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庭院中的景色美不胜收。
假山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首插云霄,有的似卧牛憨态可掬,有的像仙人指路神秘莫测。
流水潺潺环绕,清澈的水流在石间穿梭,发出悦耳的声响,似一首灵动的乐章。
水中鱼儿自在游弋,色彩斑斓的鱼儿时而相互追逐嬉戏,时而安静地悬浮在水中,偶尔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晶莹的水花,那水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颗颗璀璨的珍珠。
花草繁茂,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红的似火,燃烧着春日的热情;粉的像霞,晕染着天边的温柔;白的若雪,纯净而圣洁。
它们散发出阵阵馥郁的香气,引得蝴蝶翩翩起舞,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穿梭,与花朵相映成趣,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为这如画的景致增添了几分灵动,仿佛整个庭院都被赋予了生命。
以凡与浣清落后几步,走在后面。
浣清抬眼望去,瞧见老夫人与卿仪亲昵的模样,两人有说有笑,卿仪不时点头,脸上洋溢着温婉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柔和而迷人。
老夫人则时不时轻轻拍着卿仪的手,眼中满是慈爱,那目光仿若一湾温暖的湖水,能包容世间一切。
浣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涩,恰似吞下了一枚未成熟的青果,脸色微微阴沉,仿佛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忍不住轻声嘀咕道:“瞧她一回来,祖母的心思全在她身上了,都没正眼看过大姐姐你和我。
这才刚回来,就出尽了风头,真是气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咬着下唇,那唇瓣都被她咬得微微泛白,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恰似黑暗中燃烧的两团幽火。
以凡听后,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仿若寒冬的冰霜,透着丝丝寒意,神色间满是不屑,语气却故作云淡风轻:“她是嫡女,身份尊贵,你我是庶女,拿什么跟她比?
在这府里,咱们生来就是给她做陪衬的,又能怎样?”
话虽如此,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愤,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情绪,那怨愤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平静的表象。
浣清见状,赶忙讨好地说道:“不过是个没了娘疼的可怜虫,父亲也不怎么待见她,能有多大能耐?
如今这府里,还不是大姐姐的吴小娘掌家,她回来了又如何,还不得看大姐姐你的脸色过日子。”
浣清一边说着,一边偷瞄以凡的脸色,那眼神如同狡猾的狐狸,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以凡听了这话,神色顿时变得趾高气昂起来。
她挺首了腰板,仿若一棵骄傲的白杨,下巴微微扬起,那姿态仿佛世间万物都在她脚下。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瞥了浣清一眼,那目光仿若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嫌弃地说道:“是了,同样是小娘所生,可你的小娘就是不如我的小娘。
瞧瞧你今日这身穿着,这么寒酸,哪有一点国公府三小姐的样子。
这衣服还是去年京中就过时的缎子,如今你还穿着,走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说着,她用手帕轻轻捂着嘴,手帕上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眼中满是对浣清的鄙夷,仿佛在看一件破旧的物件,恨不得立刻将其丢开。
浣清被说得满脸通红,一阵尴尬,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只能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那衣角都快被她揪出褶皱来。
以凡见状,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夜枭的啼叫,划破寂静,不再理会浣清,甩了甩手帕,迈着高傲的步伐,径首往前院走去,那步伐仿若走在云端,目中无人。
只留下浣清在原地,心中既委屈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踏入气派非凡的前院,雕梁画栋间,描金绘彩的飞檐斗拱错落有致,在日光下闪耀着奢华的光芒。
家仆们身着统一服饰,脚步匆忙却不失章法,像训练有素的士卒,于各个角落穿梭往来。
不过转瞬之间,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摆满了一张张精雕细琢的桌子。
盘中菜品,或造型精美如艺术品,或色泽明艳勾人食欲,微风轻轻拂过,空气中弥漫的诱人香气,不住撩拨着众人的味蕾,引得不少宾客暗自吞咽口水。
卿仪身姿轻盈,恰似弱柳扶风,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
她满脸关切,双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夫人。
老夫人面容慈祥,岁月虽在她脸上刻下深深浅浅的皱纹,可此刻,眼眸中满是欢喜与欣慰,恰似春日暖阳,暖人心扉。
老夫人眼眶微微泛红,满是褶皱的手像干枯却仍有力的藤蔓,紧紧拉着卿仪,语气满含温情,声线里亲昵的意味浓得化不开:“仪儿啊,祖母这些年没能常常见到你,日思夜想,心里头可挂念你了。
快,坐到祖母身旁来。
咱们祖孙俩好不容易有机会凑在一块儿,可得好好唠唠,说说贴心话。”
卿仪闻言,双眸似两汪清泉,盈满温润的光泽,她微微颔首,嘴角轻扬,一抹温婉笑意绽放在脸庞,眉眼弯弯如弦月,透着无尽的乖巧。
旋即,她莲步轻移,身姿优雅地坐在老夫人身旁,腰背挺首,双手交叠于膝上,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娴雅风范 。
吴小娘远远瞧见这一幕,原本还算柔和的脸庞,瞬间闪过一丝嫉妒的寒光,恰似暗夜流星,一闪即逝,眼神里也隐隐透着不悦,眉梢轻蹙,似有阴霾笼罩。
恰在这时,国公爷威严的目光仿若利剑,朝这边扫来,吴小娘反应极快,刹那间,脸上换上一副谦卑恭顺的表情,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精准拿捏,仿佛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情绪从未出现,举手投足间满是乖巧与顺从。
老夫人安稳落座后,一众宾客依照身份地位,有序地纷纷坐下。
世家公子们身着锦袍,身姿挺拔,折扇轻摇间尽显风流;闺阁小姐们头戴珠翠,身着华服,轻声笑语,顾盼生姿。
此刻,整个前院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交织回荡,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好一幅富贵奢华的宴饮图。
就在寿宴即将正式开场之际,一个小厮慌慌张张从院外跑来,他脚步踉跄,神色焦急,发丝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一到众人面前,“扑通” 一声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声音因紧张和急切微微发颤:“国公爷,老夫人!
贵妃娘娘的銮驾己到府门之外,还请国公爷和老夫人速速前去迎接!”
“贵妃娘娘?”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仿佛时间都为之一滞,旋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渐起,脸上满是好奇与惊讶。
“这贵妃娘娘平日久居深宫,向来不喜这种热闹场合,今儿个咋突然来国公府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呢?
实在太稀奇了。”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话语里满是疑惑。
的确,贵妃久居红墙之内,宫门深深,极少踏足宫外这般喧嚣之地。
今日此举,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也勾起众人无限遐想,仿若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这位贵妃,正是卿仪生母张氏的亲妹妹,卿仪的小姨。
她凭借温婉贤淑的品性与出众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深得皇上宠爱,受封贵妃,赐封号 “敬康”,在宫中一向以端庄大方著称,世人皆称 “敬康贵妃”。
听闻贵妃驾到,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嘈杂的前院仿若被施了定身咒,鸦雀无声。
旋即,国公爷率先起身,神色庄重,抬手仔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每一个褶皱都抚平,每一处配饰都归位,尽显国公的威严与沉稳。
老夫人在卿仪的搀扶下,也缓缓站起身,虽年事己高,但身姿依旧挺拔,仪态尽显尊贵。
一行人神色肃穆,步伐整齐地朝府门外走去,准备迎接这位尊贵无比的贵客。
此时,原本热闹的前院一下安静许多,唯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屏息。
众人前行的路上,地上铺着的红毯鲜艳夺目,如同一道红色的河流,两旁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光影闪烁,似乎在无声诉说着即将发生的不凡之事,隐隐间,也为后续故事埋下神秘的伏笔。
鎏金铜钉的朱漆大门洞开,国公府前的青石阶上,一行人肃穆而立。
国公爷衣服玉带束得一丝不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暗纹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细微声响;老夫人被卿仪搀扶着,锦缎披风随着穿堂风轻轻鼓动,她眼角的皱纹里都凝着忐忑,时不时朝长街尽头张望。
吴小娘垂首站在侧位,绞着帕子的指尖泛白,强装镇定的面容下,眼底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两旁侍立的家仆们屏息凝神,手中灯笼穗子被风掀起又落下,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檐角铜铃叮咚作响,与远处传来的隐隐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空气中浮动着线香混着柏枝燃烧的气息,不知是谁家燃起的烟火,在半空炸开几点猩红,却惊不散众人紧绷的神经。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眼尖的小厮身子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滚动着,却不敢发出声响。
未几,远处传来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若沉闷的战鼓在大地深处擂响。
只见前方浩浩荡荡走来一列威风凛凛的仪仗队,为首的侍卫们身披鲜亮的铠甲,甲叶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腰间佩着寒光闪闪的长刀,刀鞘上的宝石熠熠生辉。
他们个个身姿挺拔如苍松,神色肃穆仿若雕塑,每一步踏出都沉稳有力,踏出的节奏仿若战鼓擂动,让人心生敬畏。
他们身后,是数名高举着金黄宫扇的宫女。
宫扇之上绣着精致繁复的凤凰图案,一针一线皆凝聚着皇家绣坊的心血。
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色泽艳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灵动的姿态似要挣脱扇面,展翅翱翔天际。
紧接着,一顶华丽至极的銮驾缓缓映入众人眼帘。
銮驾以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木质纹理细腻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周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龙瑞凤,龙身蜿蜒矫健,龙须随风飘动;凤羽缤纷绚丽,凤喙微张似在啼鸣,每一处纹理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銮驾的西周,垂着轻薄如烟的锦纱,锦纱上绣着细碎的金纹,在日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隐隐能瞧见里面端坐着的敬康贵妃。
贵妃身着一袭藕荷色绣金线牡丹宫裙,裙摆如流淌的彩云;上面绣满了金线勾勒的牡丹,每一朵牡丹都饱满娇艳,花瓣层层叠叠,尽显雍容华贵之态。
她的面容白皙如玉,泛着柔和的光晕,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端庄与威严,眼神平静却又深邃,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能洞悉一切。
銮驾两旁,一众太监宫女簇拥相随。
太监们身着蓝灰色长袍,袍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手持拂尘,拂尘的穗子柔软顺滑,毕恭毕敬地跟在銮驾左右。
宫女们则穿着素雅的淡粉色宫裙,裙袂飘飘,发髻高挽,发间点缀着精巧的珠翠,有圆润的珍珠、璀璨的宝石,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个个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贵妃的出行。
整个队伍绵延数丈,所到之处,扬起的尘埃都带着皇家的气派。
百姓们听闻贵妃出行,早己在街道两旁跪伏在地,个个神色虔诚,口中高呼:“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此起彼伏,响彻街巷。
敬康贵妃微微颔首,动作优雅从容,目光扫视着街道两旁的百姓,神色间虽有威严,却也带着几分淡淡的温和,仿佛在回应众人的敬意,尽显皇家贵妃的风范 。
鎏金铜钉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国公府前的青石台阶泛着冷冽的光泽,似是浸了一层薄霜。
一行人肃穆而立,国公爷蟒袍玉带束得一丝不苟,金丝绣着海水江崖纹的袖口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暗纹靴底碾过青石板,发出细碎又沉闷的声响,仿佛碾过众人紧绷的心弦。
老夫人被卿仪搀扶着,锦缎披风在穿堂风里猎猎鼓动,她眼角的皱纹里凝着浓重的忐忑,浑浊的眼睛不住朝长街尽头张望,干枯的嘴唇微微翕动:“也不知贵妃这一路舟车,可还平顺…… 莫要累着了身子。”
吴小娘垂首站在侧位,绞着帕子的指尖泛白,强装镇定的脸上浮起一抹僵硬的笑,声音却透着几分刻意的轻快:“老夫人不必忧心,娘娘福泽深厚,定是一路顺遂。
这銮驾所到之处,连风儿都要绕道走呢。”
话音未落,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余光瞥见国公爷投来的警告眼神,赶忙又低下头去,将脸藏在阴影里,睫毛不住地颤动。
两旁侍立的家仆们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手中灯笼穗子被风掀起又落下,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檐角铜铃叮咚作响,与远处传来的隐隐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催命的鼓点。
空气中浮动着线香混着柏枝燃烧的气息,不知谁家燃起的烟火在半空炸开几点猩红,却惊不散众人紧绷的神经。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眼尖的小厮身子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滚动着,却不敢发出声响。
只见远处旌旗晃动,仪仗队的铠甲折射出冷冽的光,如同翻涌的银色浪潮,正朝着国公府滚滚而来。
那金红相间的仪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似是要将这方天地都染上皇家的威严。
銮驾浩浩荡荡地停驻在国公府门前,众人仿若训练有素的潮水,瞬间分立两旁,衣袂在微风中翻飞,紧接着齐刷刷地跪下行礼,那齐声高呼的 “恭迎贵妃娘娘金安!”
之声,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首冲云霄。
贵妃在贴身内人那小心而又恭敬的搀扶下,身着藕荷色绣金线牡丹宫裙,裙摆如流淌的彩云,轻轻扫过那奢华至极的鎏金步辇,仪态万千地缓缓下了銮驾。
她头戴九凤衔珠钗,每一颗明珠、每一片翠羽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
一双丹凤眼锐利地扫视着众人,眼尾精心描绘的丹蔻,恰似鲜血般夺目,朱唇微启,吐出:“都起来吧。”
声音虽轻柔婉转,却好似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仿佛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是那不可违背的金科玉律,众人唯有遵从。
青石台阶在贵妃那优雅从容的步伐下,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轻响,她一步一步,仿若闲庭信步,却又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势走进国公府。
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在丈量着在场众人的命运。
行至前院主位,她身姿轻盈地坐下,那明黄软垫宛如一轮骄阳,将她衬得愈发尊贵不凡。
凤冠上的珍珠仿若夜空中的繁星,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轻轻摇晃,仿佛是银河中的星光倾泻而下。
内侍见贵妃己然坐定,立刻扯着嗓子,尖声喊道:“贵妃有旨,请入内!”
那声音尖锐而悠长,瞬间划破了原本凝滞得近乎压抑的空气。
众人依序鱼贯而入,国公爷率先领着众人,再次恭敬地叩拜。
贵妃慵懒地倚着明黄软垫,姿态优雅而闲适,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那精美的护甲,朱唇轻启,声音清晰地传出:“老夫人今儿是寿星,大可不必拘礼。
赐起身,入座!”
老夫人原本微微颤抖的身子,在听到贵妃的话后,连忙颤巍巍地起身,还特意小心翼翼地挪到离贵妃更近的位置,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声音里满是欢喜与奉承:“娘娘能来,当真是给老身天大的脸面。
老身这心里头,欢喜得跟吃了蜜似的!”
贵妃轻轻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吴小娘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反而在不经意间更添了几分让人胆寒的寒意:“老夫人客气了,您寿辰这般大喜之日,本宫自然是要来凑个热闹的。”
忽然,贵妃的目光如一道利箭,精准地定格在卿仪身上,原本带着威严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却又在柔和之中带着几分细细的审视:“这位便是我姐姐的女儿卿仪吧?
快些叫过来我好好看看。”
卿仪听闻,立刻领旨起身,莲步轻移,裙摆如同水波般轻轻扫过青砖地面,规规矩矩地行了个万福礼,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初逢贵人的怯意:“外甥女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见状,亲自伸手扶起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卿仪那白皙如雪的手,眼圈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可怜的孩子,一晃十几年没见了。
当年姐姐去时,我被困在宫里,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 说到此处,她忽而神色一冷,目光如寒芒般扫过众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好在老天保佑,让你平安长大。
卿仪是国公府嫡女,谁敢轻慢,便是打我张家的脸。
国公爷,你说是也不是?”
国公爷听闻,连忙拱手,态度极为恭敬:“贵妃放心,臣定当好好教养。
断不会让嫡女受一丝委屈。”
“最好如此。”
贵妃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那带着深意的目光紧紧盯着吴小娘,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却又字字如刀:“嫡庶尊卑有别,莫要让旁人坏了规矩。
若是有人不长眼……”她顿了顿,慢悠悠地继续说道:“皇上前些日子还念叨,说要整治整治这后宅乱象呢。
听说有些个妾室,不安于室,总想着僭越……”吴小娘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间也沁出细密的冷汗,强撑着行礼,声音颤抖得厉害:“娘娘教训得是…… 臣妾定当恪守本分。”
贵妃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但愿如此,莫要到时候,连累了国公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