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记忆拼图
她将镊子伸进证物袋夹起那块碎片时，嗅到油墨里混杂着佛手柑香——这是顾临川电脑屏保照片的同款裁剪角度。
"沈总，棱镜安全所有会议记录都在这了。
"助理将加密硬盘推过桌面，玻璃倒影里映出她眼尾朱砂痣的位置，"但五年前3月14日到16日的监控日志...被人用电磁脉冲抹除了。
"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在凌晨两点半熄灭，沈知微的指尖划过投影屏。
顾临川在路演现场的照片被放大至像素级，他破旧的帆布鞋边缘沾着波士顿查尔斯河畔特有的蓝藻泥，而那天她本该穿着Valentino高定摔碎在纽交所台阶。
"帮我调阅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钢笔尖突然戳破投影膜，墨迹在2019年3月15日的时间戳晕染开。
她想起那个暴雨倾盆的清晨，本该出席路演的父亲用碎酒瓶划开了母亲的婚纱照——而此刻投影屏上的顾临川，正举着摄像机对准她本该空无一人的演讲席。
电梯井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沈知微扯开缠在铂金包链条上的光纤线。
B3档案室的备用电源突然启动，冷白光里，顾临川的格子衬衫下摆塞着半截吃剩的煎饼果子，右手握着沾染机油的激光测距仪。
"这个区域的电磁辐射超标17倍。
"他腕表投射出的光谱图在墙面跳动，"有人不想让你看到..."沈知微的高跟鞋碾过他帆布鞋前端，将人逼退至档案柜夹角。
她扯开他领口第二颗纽扣，锁骨处新结痂的咬痕渗出淡黄组织液："五年前波士顿，你黑进了我的医疗档案？
"男人喉结滚动着错开视线，后颈腺***置浮起细小疹子。
当沈知微的指甲划过他腰间烫伤疤痕时，整排档案柜突然倾斜，泛着霉味的纸质文件如雪崩般倾泻。
顾临川扯过防辐射毯裹住两人，她听见他助听器接收器传来加密频段的电流杂音。
"小心！
"沈知微的耳垂擦过他开裂的唇角，血腥味混着向日葵籽油的焦香。
坍塌的柜体缝隙间，她看见自己十六岁时的病历档案——过敏源检测栏赫然写着”查尔斯河蓝藻菌株“。
"当年你父亲买通的医疗团队..."顾临川的拇指抹去她睫毛上的灰尘，"篡改了你的休克抢救记录。
"整栋楼的应急警报骤然轰鸣，沈知微攥住他手腕的静脉凸起。
五年前就该销毁的杜邦纸档案袋从废墟中滑出，封口火漆印着霍氏集团的独角兽徽章。
"你早知道霍行舟参与其中？
"她将碎纸机插头捅进220V电源，火星溅在顾临川的帆布鞋带上，"所以故意用屏保照片引我来查？
"男人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将激光测距仪对准天花板横梁。
红色光点游移到通风管道缺口时，沈知微看见反光的镜头正在记录这一切。
"现在逃还来得及。
"他撕开煎饼果子的包装纸，二维码在芝麻粒间显现，"坐今晚最后一班渡轮回浦东。
"沈知微的钢笔尖刺破二维码，墨汁顺着霍行舟的私募基金流水蔓延。
当渡轮汽笛穿透黄浦江的雾气时，她扯落顾临川的助听器扔进江面："五年前你救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爱说教。
"江水吞没金属外壳的瞬间，男人眼底闪过她从未见过的痛楚。
沈知微的舌尖尝到咸涩水雾，这才发现他左耳道深处藏着微型存储器，幽蓝光点随着脉搏明灭如摩尔斯电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