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许多大案,要案,时至今日,仍是记忆犹新,在这其间,遭遇过很多诱惑,利益,险些改变我。
始终保持初心,对祖国无比热爱。
随时准备战斗。
我曾仔细回忆过往一些细碎的片段,它们使我从懵懂无知到成熟老练。
执法者的常态就是游走在刀锋边缘,与歹徒和尸体做伴,很多场面过于血腥,残忍到令人发指的也有,与各种各样极端或者普通的犯罪份子互相过招,以及保护自己,往往破绽就在细节里,一些微妙的,不起眼的,如蚂蚁般的细节,乍一看,无关痛痒,经过反复的调查研究才细思极恐。
“李牧,李牧,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
我的床正一阵摇晃,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一张大黑脸迅速靠近,要问多大。
估计有一张大卷饼一样大。
“草,你要干啥!”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说话都有点迷迷瞪瞪,我眼前的人叫老夏,高高瘦瘦,自带一种清冷感,仿佛融不进任何圈子一样,老夏属于是我的前辈,兼师傅。
咱俩亦师亦友。
从宿舍残缺的窗户往外瞅,朦胧且模糊的亮光,我猜不出是几点。
“起来穿衣服!
别磨叽,出任务!”
我望着老夏细长的背影,胡乱的套上一件夹克蹬上牛仔裤就跟他走着。
他骑着一辆很夸张的摩托车,只听得清轰鸣声,和风声。
远远的看到一些执法队的技术人员,提着工具箱,正跟一个路人说着什么。
地上盖着某种物体,凑近一看,显然是具尸体。
满地的血渍也是叫人毛骨悚然,有些瘆人。
老夏停好摩托车,几个大步就走上前去。
“夏前辈来啦。
来来来,你再跟我们同事说说你当时发现他的情况。”
技术人员赶忙招呼着。
路人说话都有些打颤,说话磕磕绊绊,我站在老夏身边跟着听。
也许是见了血的缘故,西周的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特别的浓。
从前见我妈杀鳝鱼,一大盆血就很了不得,如今看见这一地血,说不吓人是假话。
这位路人一向起得早,有晨练的习惯,这里是他每天必经之路,本来正在遛弯,突然发现这里黑乎乎一片,凑近一看,地上趴了个人,脚底一滑,噗叽一下就坐地上了,吓得哇哇叫,等他回过神就迅速连习上了大队。
老夏安静的听着,不断点着头示意他多说点。
老夏工作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从兜里掏出小本本就开始记录。
我们赶到这会儿,我们的同事己经勘察得七七八八,尸体拍照控制现场以及录取死者指纹等等。
“李牧,你把头上盖的布掀起来我看看。”
说完从摩托车后箱拿出两副手套,递给我一双,自己也戴上一双。
进执法队这几个月,没怎么接触过尸体,只处理过小毛贼,正儿八经到凶案现场近距离对着尸体,还是头一回。
要说我也不是书呆子,打架斗殴啦,见血开瓢也是常事,从前也是属于校霸级别的,身体结实的很,但一掀开白布,我有点儿蒙,说实话真蒙。
这人一首泡在血里,加上首冲眼球的画面,就满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不是吓不吓人的事了,是反胃,严重的反胃。
老夏脸凑了过去,凑的十分的近,认真的看,看了有一会他又把原本背对着我们的尸体翻了个面。
我看见那人正脸儿了,吸了口凉气,是个中年男人,也就三十多西十的样子,没看清长什么模样我就别过了脸。
又不敢让老夏察觉我的反常,我就假意在周围溜达。
周围挺乱的,血痕哪儿哪儿都是。
队里的车呼啸而至,检尸官也到场了。
检尸官监察,老夏就站在他旁边,这时检尸官说:“这凶徒挺残忍啊。”
说着又浑身按了按。
受害人被抬上车前,我忍不住又瞅了瞅他。
一身血污,脚上崭新的球鞋格外扎眼。
染了红,而且红得极不自然,那是年轻男孩们梦寐以求的***版球鞋,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
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队里的,老夏给我倒了一杯泡好茶叶的茶给我,还冒着热腾腾的气,他说,李牧你的脸都白了。
那不是害怕,说真的,不是害怕,是茫然,真就很无措,我不懂得一个人怎么就那样儿了,他干了啥,怎么就那样儿了。
检尸官的验尸结果很早就送到队里来了,那小子胸前和后背被扎了将近二十几刀,当场毙命。
死因是失血过多,导致流血性休克死亡。
死者身上深浅不一,但都是同一样凶器所致,而这把推测中的凶器不知所踪。
技术分析人员、检尸官还有执法者全都聚集在一起开会,一屋子人说啥的都有,凶案分析的如火如荼,老夏不说话,坐那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我把耳朵凑的很近听着他的动静,心中满是疑问——凶手到底跟受害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把人给杀了,二十几刀。
“你是怎么想的?”
我蹲在后院里,看着旁边两棵大树发呆,老夏递过来一支烟给到我。”
刚才在会上我看你没说话。
是不是被吓坏了?
“”那也不是“我憋了一句“是挺吓人,我第一次碰见这个阵仗,但是吧,也不是怕就挺迷茫的,您说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把人捅成马蜂窝””不理解吧?
“他挑挑眉问。”
不理解。
“我答道。”
所以才要弄清楚原因啊。
咱们的工作就是抽丝剥茧寻找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人会危害社会,会杀人,为什么。
“我抬头看着老夏,烟雾缭绕下,他的眉眼更加严肃。
为什么?
我头一次认识到执法者不仅仅是抓小毛贼,当执法者也不是为了耍威风,当执法者,面对的是十万个为什么。
在我深沉的意识中,迷茫先于了恐惧。”
现场足迹杂乱,脚印尺码不一,钱包也没了,也许真是抢劫杀人?”
我试探着问,说话又觉着有欠妥当。
老夏果然反驳我了:”且不说命案发生时间很诡异,并不是一个抢劫的好时间段;再者,被害人年纪也不算大,也不该是抢劫者的合适目标。
重要的是抢劫不会这样过度的杀戮。
更何况求财为主。
一般人抢劫,钱就是随身那些,就算钱少得令人发指,也不至于这样虐杀人泄愤吧,逻辑不通呀。
“我淬了一口,毫无头绪,夜深人静,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被人捅成了马蜂窝,他为什么到这里来,为什么基本没有反抗受伤,为什么压根没人见过他,凶手有几个,动机是什么,疑问无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