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命运的较量
这个家的未来，沉甸甸地压在我这双还未真正长大的肩膀上，像座巍峨的大山，我不能输，也输不起啊！
一旦失败，我们一家人的希望就会像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破灭！
我一定要考上清北，给父母更好的生活，让他们不再这么辛苦。”
记忆突然闪回父亲在纺织厂值夜班的模样，他疲惫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动，像风中摇曳的残烛；那台用了十五年、制冷时会发出怪响的冰箱，像头老迈的巨兽；还有开学时我攥着助学贷款合同的场景，那些黑色的文字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爬满我不安的心脏。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在眼前循环播放，逼着我把困倦和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此时房间里的白炽灯突然滋滋闪烁，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像是命运在对我狞笑，又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那些光影如同无数只晃动的手指，指着我狼狈的模样。
“别人复习累了可以去游乐园放松，而我连多睡半小时都觉得是在挥霍生命的宝藏。
高考是我唯一的诺亚方舟，我必须拼尽全力，哪怕前面是汹涌的惊涛骇浪，我也只能纵身一跃，没有退路！
清北就是我必须抵达的彼岸，没有任何借口。”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机械地重复着三点一线。
天不亮就摸黑背单词，楼道里的感应灯在晨雾中忽明忽暗，像极了我摇摆不定的信心，也像是暴风雨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深夜两三点还在刷错题集，台灯的光晕外，黑暗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饕餮，仿佛随时要将我吞噬。
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像张褪色的纸片，黑眼圈浓重得像被泼上的墨汁，每一次咳嗽都震得胸腔发疼，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命运敲响的丧钟。
每次母亲要带我去医院，我都摆摆手：“小毛病，不碍事。”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身体在发出警告，可我不敢停下，不敢去面对可能出现的意外，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像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堆。
因为我知道，倒下一天，就可能被无数人超越，而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害怕极了，这种恐惧日夜纠缠着我，像附骨之疽。
害怕一旦松懈，就会辜负父母二十年的操劳；害怕那些挑灯夜战的时光，最后都变成泡影。
我在草稿纸边角反复写着 “坚持” 两个字，字迹越来越潦草，像溺水者在水面胡乱抓出的波纹。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房间陷入更深的黑暗，而我却固执地亮着台灯，仿佛那是我在这茫茫黑夜中唯一的灯塔。
“每多背一个知识点，我就离梦想近一点，哪怕身体己经疲惫不堪，精神也濒临崩溃，但只要这盏台灯还亮着，我就不能放弃。
我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
清北在向我招手，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高考前一周，高烧来得毫无征兆。
我躺在吱呀作响的旧床上，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跟着流逝，像沙漏里不断减少的砂砾。
老式挂钟的秒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死神在耳边低语。
母亲红着眼眶要带我去医院，我却固执地抓起课本。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眼前的文字在发热的视网膜上扭曲变形，可我告诉自己：“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这时候生病，是不是命运又在给我使绊子？
不行，我不能被打倒，就算身体垮了，我的意志也不能垮。
我要在病床上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高考，我一定要赢！
我输不起，绝对不能输！
清北是我势在必得的目标，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