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米铺惊梦
腕间银链纹身泛着微光，提醒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渝州城米铺幺女叶云砚，生辰八字与茂茂“命盘相契”，是系统选定的最佳附身载体。
“幺小姐又发愣了。”
丫鬟小桃推门进来，怀里抱着叠得齐整的粗布衣裳，“老爷说今日要提前关铺，城外流民都快涌进城里了。”
云砚接过衣裳，袖口滑落出半张泛黄的纸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茂茂哥收”。
字迹被水渍晕开，隐约能看见“肉”“粮”等字眼。
她心口一紧，突然想起系统投影里茂茂割肉换粮的画面，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小桃，去把库房第三格的陈米搬出来。”
云砚转身打开衣柜，故意用袖口扫过铜镜，镜面瞬间浮现出血色倒计时——距离茂茂签订换粮契约，还有47小时53分。
“小姐，陈米霉味重……”小桃皱眉。
“掺着新米煮，多放点碱。”
云砚打断她，从首饰盒里摸出枚碎银塞进小桃手里，“去街角买些艾草回来，就说……就说我瞧着茂茂哥咳嗽，想给他熏熏屋子。”
提到茂茂，小桃眼神暗了暗：“小姐总惦记那傻子……他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清，哪值得你——”“他不是傻子。”
云砚攥紧碎银，声音比预想中严厉，“他是……”她突然意识到失言，低头拨弄发间木簪，“不过是些陈米，总比烂在库房强。”
戌时三刻，米铺前的长街己经空无一人。
云砚站在柜台后，借着烛火清点账本，余光却始终盯着街尾方向。
首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茂茂背着竹筐，肩膀被雨水压得低垂，裤脚沾满泥点。
“茂茂哥。”
云砚掀开柜台上的粗布，露出底下盖着的陶罐，“今日煮多了粥，你带些回去吧。”
茂茂愣在原地，竹筐里的萝卜滚出两颗。
他慌忙去捡，却被云砚抢先一步拾起：“又去乱葬岗捡这些？
前几日不是说过，那里湿气重，萝卜煨汤容易闹肚子。”
“不打紧的……”茂茂挠着头，耳尖通红，“景天老大说，等卖了货就请大家吃酒，我、我想省点粮……”云砚鼻子发酸，转身从陶罐里盛了碗粥，故意晃了晃：“你闻，加了蜜枣的。
再不走，可要被我喝光了。”
茂茂接过碗时，指尖触到她的手背。
云砚猛地缩回手，腕间银链发出细微的蜂鸣声——系统警告：“与关键角色接触超过安全距离，因果扰动指数+0.5%。”
“谢、谢谢云砚妹妹。”
茂茂捧着碗后退两步，突然踉跄着撞翻身后的木桶。
云砚这才发现，他裤腿下露出的脚踝青肿得不成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
“你的脚……”她下意识伸手，却在触到茂茂裤脚时顿住。
系统商城界面突然在眼前展开，“因果之力”图标闪烁着绿光——这是她首次穿越获得的奖励，可用于制造关键事件。
云砚咬咬牙，指尖凝聚微光，装作不经意间碰落茂茂竹筐里的萝卜。
红光闪过，滚落的萝卜突然发出莹蓝色光芒，在青石板上画出复杂的符文。
茂茂瞪大眼，刚要开口，云砚己经蹲下用衣袖盖住符文：“许是萤火虫落上了，快捡起来吧。”
送走茂茂后，云砚瘫坐在柜台后。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因果之力使用，己定位妖界粮道入口。
是否启动‘灵种截获计划’？”
她摸出藏在袖中的灵稻种子——正是序章中掌心浮现的那粒，此刻在烛光下泛着青玉般的光泽。
窗外惊雷炸响，雨势突然变大，远处传来蜀山弟子御剑而过的破风声。
“启动计划。”
云砚低语，种子在掌心化作光点消散，“但我要亲眼看看，这灵稻能不能真正替代……血肉。”
子时，云砚换上夜行衣，从米铺后巷翻墙而出。
系统投影出地图，妖界粮道入口位于渝州城西郊的废弃城隍庙。
她贴着墙根前行，路过永安当时，听见楼内传来景天的抱怨：“这鬼天气，连酒坛都潮了……”城隍庙的断壁残垣间，悬浮着淡紫色的传送阵。
云砚屏息靠近，突然听见阵内传来戏谑的男声：“小丫头，偷东西也要挑个黄道吉日啊。”
她浑身血液凝固，抬头看见魔尊重楼斜倚在石柱上，指间把玩着粒灵稻种子。
赤红色衣摆垂落在尘埃里，鎏金纹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序章中在天台暗处注视她的身影。
“你……”云砚后退半步，指尖触到腰间的符咒——那是白天从蜀山弟子处“意外”撞落的引灵符。
“胆子不小。”
重楼指尖轻弹，种子化作绿光没入云砚眉心，“不过这灵稻，可不是凡人能碰的东西。”
剧痛从眉心炸开，云砚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茂茂割肉时的微笑、景天咳血的背影、系统齿轮的裂痕……她跪倒在地，听见重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想救那小子？
明日卯时三刻，带蜀山的老东西来阵前。
过时不候。”
红光闪过，传送阵消失无踪。
云砚摸向眉心，那里多了枚淡绿色的稻穗印记。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踉跄着起身，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张字条，字迹狂放如火焰：“若想救他，用你的执念来换。”
云砚攥紧字条，任雨水将纸页浸透。
远处的永安当亮起一盏孤灯，她知道，那是茂茂在数萝卜。
腕间银链突然发烫，倒计时跳转为46小时01分——灵稻截获计划，正式进入倒计时。
“执念么……”她望向城隍庙废墟，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我的执念，从来都只有一个。”
雨幕中，她展开掌心，露出白天从茂茂竹筐里“不小心”顺来的稻种。
种子在雨中发芽，细嫩的秧苗上凝结着水珠，像极了她坠楼时看见的血色倒计时。
“这次，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凡人的执念，也能撬动天道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