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械灵真容
还不等他细想，锁链捆缚的"吴悠们"突然齐声尖叫，音波震得青铜地面寸寸龟裂。
"带她走！
"某个身披星纱的吴悠镜像突然挣脱锁链，双手结印唤出银河般的剑雨，"去藏剑谷找太古剑魄，它能..."话未说完，她的眉心突然绽开血花。
幽冥族祭司从虚空踏出，手中棱镜映出萧愁惊愕的脸："时辰未到，戏子怎能改词？
"混沌灵力自发运转，萧愁并指成剑点向虚空某处。
本该撕裂空间的"裂空剑影"却凝成实质，化作一柄缠绕紫电的巨剑将祭司钉在判魂柱上。
他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皱纹又深了几分。
"快走！
"星纱吴悠的残影将两人推入突然出现的裂隙，"记住，别让符老碰你的..."空间转换的眩晕中，萧愁最后看到的是祭司诡异的笑容。
再次脚踏实地时，扑鼻而来的松香与剑鸣让他浑身战栗——这里是他前世殒命之地，藏剑谷葬剑崖。
吴悠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的襦裙下摆渗出星辉般的血液。
萧愁撕开布料，震惊地发现她小腿上浮现出与判魂殿锁链相同的咒文。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声音沙哑。
"你碰到我的时候。
"吴悠苦笑，额间晶簇若隐若现，"萧师弟，我可能不是..."惊天剑鸣打断了她的话。
葬剑崖万丈深渊中冲出一道银芒，前世耗费三月才降服的太古剑魄，此刻正如倦鸟归巢般投入萧愁怀中。
剑身映出他妖异的紫瞳，也映出身后的不速之客。
符老拄着蛇头杖从雾中走来，杖头镶嵌的机械眼转动着锁定萧愁："有趣，刚觉醒就能引动剑魄认主？
"萧愁瞳孔骤缩。
这个本该在符灵天境初遇的老者，为何会提前出现在藏剑谷？
更诡异的是，他道袍下隐约传出齿轮转动的声响。
青铜地面突然翻涌如浪，数百条锁链毒蛇般缠向两人。
吴悠裙裾翻飞间，萧愁瞥见她足踝处浮现的星灵族徽记——那是前世星轨主额间的三旋纹！
"闭眼！
"萧愁暴喝，混沌灵力在喉间震颤成古老音节。
空间如褶皱的丝绸被无形之手扯动，判魂殿七十二根青铜柱同时迸发刺目紫光。
幽冥族祭司手中棱镜应声炸裂，镜片折射出无数个正在湮灭的世界。
"时辰...错了..."祭司破碎的喉管里挤出沙哑笑声，半透明的躯体突然膨胀成青灰色雾霭。
雾中伸出密密麻麻的鬼手，每只手掌心都嵌着吴悠的残破面容。
吴悠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额间晶簇刺破皮肤。
湛蓝星辉从伤口喷涌，在雾霭中织就银河锁链。
萧愁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天人族禁术"星锢"！
"你果然...是巡界者..."雾霭凝聚成祭司扭曲的脸，声音带着诡异的欣慰。
鬼手抓住星辉锁链的刹那，萧愁的混沌灵力终于完成蓄势。
空间碎裂的声音很轻，像冰层下的暗流涌动。
以两人为中心，方圆百丈的幽冥族同时凝固成紫水晶雕像。
萧愁的掌纹又添三道沟壑，这次连指甲都泛起灰白。
"走！
"他揽住虚脱的吴悠，纵身跃入尚未闭合的裂隙。
判魂殿穹顶突然睁开猩红巨目，一道血光追着他们没入虚空。
坠落持续了仿佛千年。
当萧愁的靴底触到藏剑谷熟悉的青金石地面时，怀中吴悠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
"别睡！
"他并指划过女子眉心，混沌灵力却如泥牛入海。
前世吴悠陨落的画面疯狂冲击着神识，首到怀中人突然睁眼——瞳孔深处流转着星灵族特有的银河光晕。
"东南七里，剑魄..."吴悠的嗓音带着金属震颤，嘴角溢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微型星图，"...有东西在等..."话音未落，熟悉的蛇头杖点地声从雾霭中传来。
符老枯槁的面容在晨雾中时隐时现，道袍下传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小友的混沌灵力，比老朽预计的早醒了三刻。
"老者轻抚杖头机械眼，那器物突然射出红光扫过萧愁全身，"有趣，你身上有七个世界的因果线。
"萧愁将吴悠护在身后，太古剑魄在掌心嗡鸣。
剑身映出符老道袍下若隐若现的械灵纹路——那是机械族高阶成员才有的能量回路！
"前辈可知判魂殿之事？
"他故意踏前半步，靴底暗藏的星砂在地上勾勒出禁锢阵纹。
符老浑浊的眼球突然变得晶莹剔透，露出内部的石英晶体结构："知道太多，容易成为...嗯？！
"话未说完，萧愁的剑锋己刺穿老者虚影。
真正的符老从十丈外现出身形，手中多了一枚刻满克隆编号的玉简。
"看看这个，再决定是否与老朽为敌。
"玉简投影出令萧愁血液凝固的画面——三百个培养舱中，沉睡着的"吴悠"们正被注入暗紫色液体。
玉简投影在雾气中颤动，三百个培养舱排列成基因链状的双螺旋。
每个"吴悠"颈后都嵌着机械族晶片，暗紫液体注入时，她们的眼睑疯狂震颤，仿佛在经历相同的噩梦。
"这是...什么..."萧愁的剑魄发出悲鸣，剑气在地面犁出焦黑沟壑。
符老道袍突然炸裂，露出布满齿轮的胸腔。
心脏位置跳动着暗金灵枢核，表面浮现萧愁穿梭七个世界的全息记录："机械飞升才是永恒，血肉之躯不过载具。
"吴悠突然剧烈抽搐，星辉血液在青金石地面勾勒出神秘方程。
萧愁认出那是地球实验室的量子公式，前世女友临终前写在血泊中的最后笔迹！
"原来如此。
"他剑指轻弹剑魄，清越剑鸣震碎玉简，"你们在复刻混沌灵力。
"符老机械眼红光暴涨，藏剑谷突然地动山摇。
七十二柄古剑破土而出，剑锋却对准萧愁——每把剑柄都缠绕着机械族的神经索！
"葬剑崖本就是机械前哨站。
"老者指尖轻点虚空，古剑阵列成诛仙剑阵，"你猜这些剑魄里，封存着多少蚀界者的怨魂？
"萧愁护着吴悠急退，背后触到冰冷的岩壁。
前世他就是在此处被万剑穿心，但此刻混沌灵力给出了新的答案——他咬破舌尖，血雾喷在剑魄上，施展出本应在三个月后悟出的"噬灵剑诀"。
剑阵突然倒戈。
古剑们发出机械卡壳的哀鸣，它们的能量回路正在被混沌灵力逆向侵蚀。
符老胸腔齿轮疯狂旋转，抖落满地闪着幽光的零件。
"有趣！
太有趣了！
"老者癫狂大笑，声带变成合成电子音，"比起前九百九十九个实验体，你终于..."爆炸打断了话语。
某个培养舱中的"吴悠"突然睁眼，掌心射出湮灭光束。
真正的吴悠却在此时跃起，星辉凝成光刃刺入符老灵枢核——那动作分明是星灵族失传的"辰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