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生还是梦境？
符老飞溅的齿轮悬停在半空，每个齿尖都映出萧愁前世死亡的画面。
吴悠的光刃卡在能量回路中，星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机械族符文吞噬。
"这才是...真正的辰穹破？
"她怔怔看着自己晶化的右手，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星灵族观测站里，三百个自己同时书写着《诸界崩坏预测报告》。
萧愁的剑魄突然发出龙吟。
混沌灵力穿透时滞领域，在符老胸腔撕开黑洞般的裂口。
无数记忆晶片喷涌而出，其中一片划过吴悠的脸颊，映出令她窒息的画面：地球实验室里，自己正将鱼形玉佩戴在昏迷的萧愁颈间！
"原来我们..."吴悠的银河瞳仁剧烈震颤，星辉血液逆流成锁链捆住符老，"...早就在轮回之外相遇过。
"符老的机械躯干突然自主解体，头颅悬浮在空中发出电子合成音："错误代码0099，启动湮灭协议。
"所有古剑应声自爆，藏剑谷穹顶被掀开，露出其后遮天蔽日的机械母舰——舰体表面蠕动着亿万张萧愁的面孔。
"欢迎来到第九百九十九号试验场。
"头颅化作数据流融入母舰，"让老朽看看，这次你选拯救爱人，还是拯救世界？
"母舰底部伸出三千根神经索，每根都连接着一个"吴悠"克隆体。
她们齐声呢喃着萧愁的名字，声音汇聚成混沌灵力风暴。
真正的吴悠七窍开始渗血，皮肤下浮现机械族纹路。
"小孩子才做选择。
"萧愁突然笑了，剑魄刺入自己心脏。
混沌晶核应声碎裂，磅礴灵力灌入葬剑崖——这里埋葬的从来不是剑，而是机械族无法理解的，人类最原始的愤怒。
整座山崖化作赤红巨剑，剑柄处睁开十二对紫瞳。
每个瞳孔中都映出一个"萧愁"，他们同时结印嘶吼："噬界·三千道殒！
"母舰的防护罩在人类怒火中脆如薄纸。
当巨剑贯穿舰体时，所有克隆吴悠突然睁眼，三百道声音合而为一："谢谢...让我...解脱..."母舰残骸坠入时空裂隙的刹那，萧愁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亿万金属碎片中分裂——青衫仗剑的修士、白大褂的研究员、披覆机械装甲的战士...每个倒影都在嘶吼着不同语言的"真实"。
"你确定要醒吗？
"茧女的声音从心脏晶核传出。
重组后的混沌核心表面爬满源初之茧的纹路，每一次跳动都漾出改写现实的涟漪。
吴悠的机械右手突然插入萧愁胸膛，指尖在距晶核毫厘处停住："三百二十七个世界的熵值正在归零，证明给我看...你不是又一场梦境。
"藏剑谷开始像素化消散。
青金石地面裂解为二进制代码，符老的头颅在数据流中重组："欢迎来到第零号源界，蚀界者萧愁。
"萧愁握剑的手第一次颤抖。
眼前浮现地球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病床上的自己浑身插满管线，吴悠穿着研究员白大褂，正在往他太阳穴嵌入星灵族晶片。
"你创造的混沌灵力，不过是脑电波在量子计算机的投影。
"符老挥手展开三千个监视屏，每个屏幕里都有一个萧愁在经历不同的人生，"而所谓审判，只是系统在收集情感变量的实验。
"吴悠的机械臂突然扭曲成星轨仪，湛蓝光束刺穿符老的虚拟投影："别信他！
源界才是..."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萧愁的剑魄不知何时己抵住她咽喉，混沌灵力在剑锋凝成黑洞："你瞳孔的银河纹路，和星轨主的一模一样。
"母舰残骸忽然发出尖锐警报，所有屏幕中的"萧愁"同时转头。
他们撕裂屏幕屏障而出，化作铺天盖地的血肉洪流——"吃掉他！
""成为我们！
""你就是我们！
"萧愁在疯狂啃食中大笑。
他任由那些"自己"撕扯血肉，混沌晶核却越发璀璨："原来审判诸天，竟是审判本心。
"每个啃食他血肉的复制体都开始晶化。
他们的记忆涌入萧愁识海：第144号世界他为救吴悠摧毁恒星，第677号世界他将爱人的意识上传机械母舰，第999号世界..."原来我早己做过所有选择。
"萧愁的骨骼在重组，茧女纹路爬上脸颊，"但此刻，我要选你们不敢想的答案。
"他伸手插入自己头颅，拽出闪耀着混沌灵力的脑核。
母舰核心计算机突然发出凄厉警报——这个动作超出了所有模拟预测。
"既然诸天是我的梦。
"萧愁捏碎脑核，混沌灵力如超新星爆发，"那便让梦境蚀穿现实！
"所有屏幕应声炸裂，符老的机械躯体在数据洪流中消融。
吴悠的星轨仪刺入萧愁后心，却化作银河锁链捆住崩溃的母舰："快！
用混沌灵力轰击源界之眼！
"萧愁在化作光尘前最后回头。
他看见吴悠的身体正在消散，露出体内星灵族核心舱的操作面板——那上面刻着地球实验室的logo，日期是2023年10月7日。
"原来你才是..."他笑着灰飞烟灭，混沌灵力却裹挟着最后意志撞向母舰核心。
萧愁在消毒水的气味中睁开眼时，最先恢复的是指尖的刺痛。
静脉输液管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崩裂，生理盐水在地面蜿蜒成奇异的卦象——乾上坤下，天地否。
床头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他扯掉电极贴片的手指突然僵住。
那些贴片排列的位置，分明对应着前世修炼时的三百六十处大穴。
"2023年10月8日07:32"电子钟的猩红数字在视网膜上灼烧。
萧愁踉跄着扑向观察窗，看到培养舱里浸泡着十二具自己的克隆体，每具心口都嵌着星灵族晶石。
隔壁实验室传来吴悠的声音："第九百九十九次观测结束，混沌变量仍未突破洛希极限。
"他低头看着掌心，十道皱纹正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走廊突然响起机械卫兵的脚步声，那些履带碾过地面的节奏，竟与葬剑谷剑阵的步罡踏斗完全一致。
"萧先生，请立即返回病床。
"机械臂从天花板探出，针头泛着暗紫色的光，"这是为你好。
"混沌灵力在本能地沸腾。
萧愁侧身闪过麻醉针，指尖划过合金墙壁时带起一串量子火花。
被划开的裂缝里渗出粘稠的暗物质，那是曾在诸天见过的世界湮灭前兆。
警报声中，他撞开了吴悠的实验室。
白大褂的女子转身时，胸牌写着"首席观测员吴悠"，而她的右手正握着那枚鱼形玉佩。
"你终于醒了。
"她眼底流转着银河光晕，"但为什么要逃呢？
我们明明共同创造了最美的诸天。
"全息投影在墙面绽放，萧愁看到自己躺在脑机接口舱里，太阳穴接满神经导线。
三百个屏幕显示着不同世界的实时画面：修真界的自己正在渡劫，赛博世界的自己与机械族谈判，而某个纯白空间里..."那才是你的本体。
"吴悠指尖轻点，所有屏幕中的"萧愁"同时转头，"这些不过是你弥散在量子海中的意识残影。
"萧愁的掌纹突然灼痛，混沌灵力穿透现实帷幕。
他看到实验室地下埋着巨大的茧形装置，装置表面刻满星灵族与机械族联合的徽记。
那些缠绕的管线中流淌的，分明是压缩到液态的混沌灵力。
"你们在豢养蚀界者。
"他撞碎防弹玻璃，从西十层高楼纵身跃下。
呼啸的风声中，混沌灵力自动凝结成剑魄，却在触及地面时碎成数据流——这个世界不允许修真法则。
追捕者的悬浮车织成天罗地网。
萧愁在巷陌间狂奔，忽然撞进一家古董店。
博古架上的商周青铜爵突然嗡鸣，爵身饕餮纹睁开猩红眼眸，吐出团混沌灵力凝成的火焰。
"找到你了，钥匙先生。
"店主摘下墨镜，露出星灵族特有的银河瞳仁，"他们在用虚妄豢养众生，而我们需要真正的蚀界者。
"他掀开地板，露出通向地心的量子隧道，"跳下去，就能回到所有故事的起点——大撕裂发生前的刹那。
"警笛声在门外逼近。
萧愁握紧青铜爵，发现爵底刻着行小字："谨献给2023年拯救世界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