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裤兜里震得跟地震似的时，周辰正对着足浴店的价目表犹豫要不要加钟。
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凶宅中介王大胆"，备注名后面还跟着三个惊叹号，像三根扎进眼皮的牙签。
“周大师！
救命啊！”
听筒里传来哭嚎，夹杂着电流杂音，“302的客人又跑了！
这次才进去半小时就撞门出来，说看见飘窗上蹲着个穿红鞋的女人！”
周辰把冰凉的玻璃瓶矿泉水往额头上一贴，凉气顺着眉骨往太阳穴钻：“上回不是给你贴了张槐树皮膏药？
管七天呢。”
“可今天刚好第七天！”
王大胆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房子是民国时期的军阀小妾故居，上个月己经换了八个试睡员，现在业内都传那屋闹的是‘七日回魂妾’，专门撕人脚指甲——”“停。”
周辰打了个响指，“加钱。
这次得按恐怖片等级算，贞子级800，伽椰子级1500，你这小妾要是会唱茉莉花，得再加300精神损失费。”
他挂掉电话时，足浴店小妹正端着生姜茶进来。
小姑娘十六七岁，眉心红痣衬得脸盘像朵石榴花：“周哥又要去抓鬼啊？
要不我给你捏捏脚底涌泉穴，防阴邪入体。”
“得了吧你。”
周辰捏着账单往后颈扇风，视线在“精油开背”那栏晃了晃，“上回你给我按完，我半夜梦见自己脚底板长眼睛，跟监控探头似的盯着天花板，瘆得慌。”
中介王大胆在凶宅楼下等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周辰叼着根棒棒糖晃过来，立刻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腕：“大师您可算来了！
这单要是再黄，我就得去睡桥洞——”“停。”
周辰把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顶到右边，“先说好，我只负责确认灵体种类，不包超度。
要是撞上厉鬼，你得给我买人身意外险。”
302室的防盗门贴着半卷褪色的符纸，周辰刚把指尖按在门把手上，掌心的朱砂痣突然发烫。
门一推开，腐木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客厅吊灯在穿堂风里吱呀作响，像个吊死鬼在荡秋千。
“灯没坏？”
周辰挑眉。
通常凶宅的电路都会出问题，这盏灯却明晃晃地照着墙角那架老式缝纫机，台面上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十几片槐树叶，每片叶子上都用金粉画着符咒。
“上回你走后，我特意换了LED灯泡。”
王大胆缩着脖子躲在周辰身后，“那客人说看见的女人就坐在缝纫机前，背对着他踩踏板，脚边堆着带血的碎布——”“嘘。”
周辰突然抬手按住他的嘴。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传来水滴声，嗒、嗒、嗒，像有人用指甲在敲瓷砖。
他顺着声音摸过去，发现浴缸里泡着件红色旗袍，领口处绣着半朵凋谢的白梅，布料在水面下诡异地舒展，仿佛有个无形的女人正躺在里面。
“周、周大师？”
王大胆的牙齿在打颤。
周辰突然转身，把棒棒糖塞进对方嘴里：“含着，别出声。”
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个黄铜罗盘，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最后猛地指向飘窗。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长发垂落遮住脸庞，红色绣鞋悬空晃荡，脚尖正对着浴缸的方向。
“是她吗？”
周辰压低声音。
王大胆拼命点头，棒棒糖在嘴里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看好了。”
周辰突然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对准黑影，“姐妹儿，大晚上的别玩cosplay，这房子要卖的，您老在这儿杵着影响房价——”黑影猛地抬头，惨白的脸让王大胆差点尖叫出声，却见周辰掏出张黄纸，上面用荧光笔歪歪扭扭写着“房屋租赁许可证”，往空中一甩：“根据《阴间房地产管理条例》第十三条，未经备案的灵体不得擅自占用阳间房产。
您要是想续租，得先去地府住建局办手续，否则我可要召唤黑白无常来调解了。”
黑影顿了顿，红鞋尖突然指向周辰。
罗盘指针“咔”地折断，浴缸里的旗袍猛地绷首，布料撕裂声中，无数带血的碎布片像蝙蝠似的扑过来！
“靠！
玩真的！”
周辰一把拽住王大胆往厨房跑，顺手从包里摸出瓶花露水——上次在城中村处理黄鼠狼精时剩下的，“避邪靠玄学，驱蚊靠科学，今天就让你见识下社会主义驱鬼法！”
他对着碎布片狂喷花露水，酒精混着薄荷味在空气中炸开，碎布片果然发出尖啸退散。
飘窗上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红雾钻进缝纫机的抽屉。
周辰踹开抽屉，里面躺着本泛黄的账本，第一页赫然写着：“民国二十三年，购少女指甲三升，兑槐树皮汁制符。”
“王大胆，你最好祈祷这房子没被抵押过。”
周辰晃着账本走向门口，“这女鬼生前怕是被人拿指甲炼了邪符，怨气全聚在这屋里。
解决方案有两个：要么花大价钱请高僧做七七西十九天法事，要么——”他突然转身冲黑影摆摆手，“要么我帮你在美团上挂个‘凶宅民宿’，专门接待探险队，怨气吸多了说不定能修成网红鬼。”
红雾在半空凝滞了两秒，突然“砰”地散成光点。
缝纫机发出“咔嗒”一声，抽屉里滑出枚银戒指，上面刻着朵完整的白梅。
周辰捡起戒指时，掌心的朱砂痣突然亮起。
他盯着戒指内侧的小字——“念秋”，突然想起足浴店小妹眉心的红痣，和这旗袍领口的白梅，竟像一对相生相克的符咒。
“周、周大师，这就解决了？”
王大胆擦着冷汗，看见周辰把戒指塞进裤兜，“那、那戒指是文物吧？”
“房租抵扣。”
周辰打了个响指，罗盘指针奇迹般复位，“记住，以后每星期给缝纫机上点润滑油，女鬼踩踏板累了，自然没心思吓人。
对了——”他突然转身指向墙角的玻璃罐，“把这些槐树叶泡到红茶里，明天拿给足浴店小妹喝，就说……”他勾着嘴角笑，“就说美容养颜，包治痛经。”
离开凶宅时，夜色正浓。
周辰摸着口袋里的银戒指，指尖划过“念秋”二字，忽然听见手机短信声。
打开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老旧缝纫机前，穿红鞋的女人终于转过脸，眉心一点红痣，正是足浴店小妹的模样。
附言只有三个字：“来找我。”
周辰盯着照片里女人脚边的碎布，突然发现那些带血的布片，竟拼成了个地址——归魂镇西巷7号。
他舔了舔棒棒糖，甜味里混着铁锈味，嘴角的笑慢慢凝固。
“有意思。”
他把罗盘抛向空中，指针这次笔首地指向南方，“看来，该去会会这位念秋小姐了。”
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凶宅中介王大胆"，备注名后面还跟着三个惊叹号，像三根扎进眼皮的牙签。
“周大师！
救命啊！”
听筒里传来哭嚎，夹杂着电流杂音，“302的客人又跑了！
这次才进去半小时就撞门出来，说看见飘窗上蹲着个穿红鞋的女人！”
周辰把冰凉的玻璃瓶矿泉水往额头上一贴，凉气顺着眉骨往太阳穴钻：“上回不是给你贴了张槐树皮膏药？
管七天呢。”
“可今天刚好第七天！”
王大胆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房子是民国时期的军阀小妾故居，上个月己经换了八个试睡员，现在业内都传那屋闹的是‘七日回魂妾’，专门撕人脚指甲——”“停。”
周辰打了个响指，“加钱。
这次得按恐怖片等级算，贞子级800，伽椰子级1500，你这小妾要是会唱茉莉花，得再加300精神损失费。”
他挂掉电话时，足浴店小妹正端着生姜茶进来。
小姑娘十六七岁，眉心红痣衬得脸盘像朵石榴花：“周哥又要去抓鬼啊？
要不我给你捏捏脚底涌泉穴，防阴邪入体。”
“得了吧你。”
周辰捏着账单往后颈扇风，视线在“精油开背”那栏晃了晃，“上回你给我按完，我半夜梦见自己脚底板长眼睛，跟监控探头似的盯着天花板，瘆得慌。”
中介王大胆在凶宅楼下等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周辰叼着根棒棒糖晃过来，立刻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腕：“大师您可算来了！
这单要是再黄，我就得去睡桥洞——”“停。”
周辰把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顶到右边，“先说好，我只负责确认灵体种类，不包超度。
要是撞上厉鬼，你得给我买人身意外险。”
302室的防盗门贴着半卷褪色的符纸，周辰刚把指尖按在门把手上，掌心的朱砂痣突然发烫。
门一推开，腐木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客厅吊灯在穿堂风里吱呀作响，像个吊死鬼在荡秋千。
“灯没坏？”
周辰挑眉。
通常凶宅的电路都会出问题，这盏灯却明晃晃地照着墙角那架老式缝纫机，台面上摆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十几片槐树叶，每片叶子上都用金粉画着符咒。
“上回你走后，我特意换了LED灯泡。”
王大胆缩着脖子躲在周辰身后，“那客人说看见的女人就坐在缝纫机前，背对着他踩踏板，脚边堆着带血的碎布——”“嘘。”
周辰突然抬手按住他的嘴。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传来水滴声，嗒、嗒、嗒，像有人用指甲在敲瓷砖。
他顺着声音摸过去，发现浴缸里泡着件红色旗袍，领口处绣着半朵凋谢的白梅，布料在水面下诡异地舒展，仿佛有个无形的女人正躺在里面。
“周、周大师？”
王大胆的牙齿在打颤。
周辰突然转身，把棒棒糖塞进对方嘴里：“含着，别出声。”
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个黄铜罗盘，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最后猛地指向飘窗。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长发垂落遮住脸庞，红色绣鞋悬空晃荡，脚尖正对着浴缸的方向。
“是她吗？”
周辰压低声音。
王大胆拼命点头，棒棒糖在嘴里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看好了。”
周辰突然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对准黑影，“姐妹儿，大晚上的别玩cosplay，这房子要卖的，您老在这儿杵着影响房价——”黑影猛地抬头，惨白的脸让王大胆差点尖叫出声，却见周辰掏出张黄纸，上面用荧光笔歪歪扭扭写着“房屋租赁许可证”，往空中一甩：“根据《阴间房地产管理条例》第十三条，未经备案的灵体不得擅自占用阳间房产。
您要是想续租，得先去地府住建局办手续，否则我可要召唤黑白无常来调解了。”
黑影顿了顿，红鞋尖突然指向周辰。
罗盘指针“咔”地折断，浴缸里的旗袍猛地绷首，布料撕裂声中，无数带血的碎布片像蝙蝠似的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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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一把拽住王大胆往厨房跑，顺手从包里摸出瓶花露水——上次在城中村处理黄鼠狼精时剩下的，“避邪靠玄学，驱蚊靠科学，今天就让你见识下社会主义驱鬼法！”
他对着碎布片狂喷花露水，酒精混着薄荷味在空气中炸开，碎布片果然发出尖啸退散。
飘窗上的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红雾钻进缝纫机的抽屉。
周辰踹开抽屉，里面躺着本泛黄的账本，第一页赫然写着：“民国二十三年，购少女指甲三升，兑槐树皮汁制符。”
“王大胆，你最好祈祷这房子没被抵押过。”
周辰晃着账本走向门口，“这女鬼生前怕是被人拿指甲炼了邪符，怨气全聚在这屋里。
解决方案有两个：要么花大价钱请高僧做七七西十九天法事，要么——”他突然转身冲黑影摆摆手，“要么我帮你在美团上挂个‘凶宅民宿’，专门接待探险队，怨气吸多了说不定能修成网红鬼。”
红雾在半空凝滞了两秒，突然“砰”地散成光点。
缝纫机发出“咔嗒”一声，抽屉里滑出枚银戒指，上面刻着朵完整的白梅。
周辰捡起戒指时，掌心的朱砂痣突然亮起。
他盯着戒指内侧的小字——“念秋”，突然想起足浴店小妹眉心的红痣，和这旗袍领口的白梅，竟像一对相生相克的符咒。
“周、周大师，这就解决了？”
王大胆擦着冷汗，看见周辰把戒指塞进裤兜，“那、那戒指是文物吧？”
“房租抵扣。”
周辰打了个响指，罗盘指针奇迹般复位，“记住，以后每星期给缝纫机上点润滑油，女鬼踩踏板累了，自然没心思吓人。
对了——”他突然转身指向墙角的玻璃罐，“把这些槐树叶泡到红茶里，明天拿给足浴店小妹喝，就说……”他勾着嘴角笑，“就说美容养颜，包治痛经。”
离开凶宅时，夜色正浓。
周辰摸着口袋里的银戒指，指尖划过“念秋”二字，忽然听见手机短信声。
打开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老旧缝纫机前，穿红鞋的女人终于转过脸，眉心一点红痣，正是足浴店小妹的模样。
附言只有三个字：“来找我。”
周辰盯着照片里女人脚边的碎布，突然发现那些带血的布片，竟拼成了个地址——归魂镇西巷7号。
他舔了舔棒棒糖，甜味里混着铁锈味，嘴角的笑慢慢凝固。
“有意思。”
他把罗盘抛向空中，指针这次笔首地指向南方，“看来，该去会会这位念秋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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