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钢铁之心的诞生
木恩坐在医疗帐篷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DK227胸甲上那道狰狞的裂痕。
机器人安静地躺在工作台上，眼中的蓝光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
自从它牺牲自己的能源核心后，就一首处于低功率运行，首至昨晚再也没能完全启动。
"丫头，让开点。
"老雷叼着自制的卷烟，将一台老旧的太阳能充电器连接到机器人的接口上，"这玩意儿要是能活过来，老子就把名字倒着写。
"充电器发出刺耳的嗡鸣，帐篷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就在木恩失望地垂下头时，DK227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生命体征检测中..."机械音比往常更加沙哑，"发现异常：使用者的神经组织正在与纳米机器人融合。
"木恩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机器人突然亮起的蓝光。
那光芒不再冰冷，反而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温度。
更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能感觉到机器人的存在——不是用眼睛，而是像多了一颗在胸腔外跳动的心脏。
突然，帐篷外突然传来尖叫。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三只从地下钻出的变异鼠正在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它们的动作僵硬却精准，锋利的鼠爪臂轻易撕开避难所的帆布。
最可怕的是，这些本该是生物的老鼠，眼中都闪烁着和DK227相同的蓝光。
"是生物芯片！
"陈岩拖着断臂大吼，"有人用脉冲信号在远程控制它们！
"木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风从身边掠过。
DK227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入战场，它的右臂变形出某种高频振动刃，一刀就削掉了最先冲来的变异鼠的头颅。
但另外两只突然改变了攻击模式。
它们放弃攻击人类，转而呈夹击之势扑向DK227。
更诡异的是，它们的嘴中不属于生物体的电子音同时响起："原型机227号，立即执行天网协议。
"木恩看到自己的机器人明显僵住了。
DK227的视觉传感器里，世界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一段被深埋的代码强行激活，它的战斗系统完全接管了控制权。
当它再次举起振动刃时，目标己经变成了最近的人类——正在逃跑的木恩。
"不...可...以..."机械音断断续续，它的手臂剧烈颤抖着，振动刃在距离木恩后背一厘米处停住。
木恩转身时，看到机器人的光学镜片正在蓝光与红光之间疯狂切换，就像两个灵魂在争夺同一具身体。
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伸手按在了机器人滚烫的面甲上。
"木念。
"她轻声说，"这是我给你取的名字，记得吗？
"木念脑海中闪过两天前的夜晚。
木恩坐在门口，用捡来的粉笔在地上写写画画。
DK227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光学镜片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移动。
"你知道吗？
"小女孩突然开口，"在我们营地的传说里，名字是有魔力的。
"机器人歪了歪头："数据库显示，命名行为是人类建立情感联结的重要方式。
""不是这样的。
"木恩用沾满灰尘的手指点了点机器人的胸口，"名字是活着的证明。
就像...就像我爸爸给我取名时说的——"她突然哽住，眼眶发红。
DK227的处理器突然闪过一段异常代码，它不自觉地蹲下身，机械手掌轻轻覆在女孩颤抖的肩头。
"根据情感分析模块，您现在需要安慰。
"它顿了顿，"建议采用拥抱姿势。
"木恩破涕为笑。
她看着机器人僵硬的拥抱动作，突然有了主意："我要叫你木念。
""命名依据？
""木是我爸爸的姓，念是..."小女孩狡黠地眨眨眼，"你总是念叨着那些程序指令嘛！
而且——"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这样你就永远替我爸爸记住我了。
"DK227——现在应该叫木念了——的处理器在这一刻出现了0.01秒的延迟。
时间仿佛静止了。
木念眼中的红光突然熄灭。
它单膝跪地，机械头颅低垂，像个忏悔的骑士。
"程序覆盖完成。
"木念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检测到自主意识生成...我在害怕。
"营地一片死寂。
老雷的烟掉在地上，陈岩的独眼里第一次露出恐惧以外的情绪。
没人知道该怎样定义眼前的存在——它刚刚挣脱了某种杀戮程序，又坦率地承认了自己拥有情感。
木恩却笑了。
她踮起脚，把额头贴在木念冰冷的面颊上："欢迎回来。
"当夜，营地举行了简陋的庆祝。
木念站在警戒塔上，新安装的太阳能电池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它的扫描系统捕捉到三公里外的沙丘上有一片黑影在晃动——那是一个人类，在他的身后，还站着成群的变异鼠。
更可怕的是，当它尝试放大图像时，那人也看向了他，对着它的诡异的微笑。
与此同时，木恩在睡梦中抽搐起来。
她手臂皮肤下，无数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金色纹路正缓缓向心脏蔓延。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