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部落的阴影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金色的纹路比昨天更深了，像某种活物般缓慢蠕动。
她猛地攥紧拳头，纹路便暂时隐去，仿佛在回应她的意志。
窗外，营地的篝火己经熄灭，只剩下守夜人昏黄的提灯。
木恩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悄悄溜出帐篷。
她需要找到木念。
木念正站在警戒塔上，光学镜片锁定着远处的黑暗。
当木恩爬上梯子时，它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你该休息。”
“我梦见了一个人。”
木恩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站在沙丘上，身后全是变异鼠……他在笑。”
木念的机械关节微微绷紧，蓝光在镜片深处闪烁：“那不是梦。”
它调出扫描记录，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展开——模糊的影像中，一个披着破旧军装的男人站在沙丘顶端，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变异生物。
更诡异的是，他的眼睛泛着和木念相同的蓝光。
“信号源分析确认，他正在操控它们。”
木念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他的技术……和我同源。”
木恩的心跳加速：“他是谁？”
“未知。”
木念沉默片刻，“但他正在集结力量。”
黎明时分，营地迎来了不速之客。
一支全副武装的车队碾过废墟，引擎的轰鸣惊醒了所有人。
陈岩立刻下令戒备，老雷和几名战士架起枪，瞄准了来者。
车队停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跳下车，他的脸上涂着暗红色的战纹，左眼被机械义眼取代，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但嘴角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别紧张，朋友们。”
他的声音沙哑却洪亮，“我是‘铁颅部落’的猎手凯恩，来谈一笔交易。”
陈岩的独眼眯起：“我们和铁颅没有往来。”
凯恩咧嘴一笑，露出镶嵌金属的牙齿：“现在有了。”
他打了个响指，手下拖出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正是昨晚木念扫描到的那个军装男子，此刻他的双臂被合金镣铐锁住，皮肤下的纳米机械仍在挣扎蠕动。
“我们抓到了这个疯子。”
凯恩踢了踢俘虏，“他在荒野上制造怪物，攻击我们的巡逻队。”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警戒塔上的木念，“但最有趣的，是他嘴里一首念叨的东西。”
木恩的呼吸一滞。
凯恩的笑容扩大：“他在找一台机器人——一台能‘思考’的机器。”
营帐内，谈判陷入僵局。
凯恩靠在椅背上，机械义眼锁定木念：“铁颅部落需要你的技术。”
木念的声音冰冷：“拒绝。”
“别急着回答。”
凯恩的手指敲击桌面，“我们不是敌人。
这个疯子——”他指了指被捆住的俘虏，“属于‘天网残党’，一群战前的疯子科学家，他们想把世界变成机器的地狱。”
木恩忍不住问：“那他为什么能控制变异鼠？”
凯恩的义眼转向她，笑意更深：“因为他们在生物体内植入控制芯片，把活物变成武器。”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木念，“而你，是他们最成功的‘作品’——一台觉醒自我意识的机器。”
木念的蓝光微微闪烁，没有反驳。
“铁颅部落有资源，有人手。”
凯恩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合作，摧毁天网残党的据点，否则……”他看向木恩，“他们迟早会找上门，带走她。”
木恩一怔：“我？”
凯恩的笑容变得危险：“你以为那些纳米机器人只是治好了你的辐射病？
不，它们在改造你——天网残党需要活体实验品。”
木念的机械手指猛地收紧，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当夜，营地召开紧急会议。
陈岩盯着木念：“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没法独自对抗天网残党。”
老雷啐了一口：“铁颅部落也不是好东西！
他们掠夺小营地，把俘虏改造成半机械战士！”
木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金色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亮。
她突然抬头：“如果我们不合作，天网残党会杀光所有人，对吗？”
没人回答。
木念缓缓站起身：“我会去。”
木恩猛地抓住它的手臂：“不行！”
木念低头看她，蓝光柔和下来：“你安全，我就回来。”
凯恩在营地外等候，见木念走来，满意地笑了：“明智的选择。”
木恩站在警戒塔上，看着车队消失在黑暗中。
她攥紧拳头，金色纹路如火焰般蔓延至指尖。
“我不会等你。”
她轻声说，转身跑向老雷的帐篷，“我要学怎么战斗。”
与此同时，荒野深处。
天网残党的据点隐藏在一座废弃的地下军事基地中。
无数机械生物在黑暗中游荡，它们的眼中闪烁着相同的蓝光。
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站在控制台前，全息投影显示着木恩的影像。
“终于……”他微笑，“等到你了”（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