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锁定凶手摆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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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汤在青石板上晕开孔雀蓝的毒痕,林破云甩着湿漉漉的指尖拐进暗巷。

赌坊后墙的狗洞前,三只黑鼠正衔着沾血的骰子乱窜。

"刘捕头且看,"他踢开半掩的木板门,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这老鼠尾巴沾着石蜜渣,定是舔过醉仙楼***的西域葡萄酒。

"刘勇的刀柄撞得门框咚咚响,二十来个赌徒惊得掀翻骨牌。

人群里穿褐色短打的汉子突然撞向窗棂,左脚踝的青黑纹身在月光下泛着油彩光晕。

"张虎!

"林破云甩出三枚灌铅铜钱,正打中那人膝窝。

赌桌下突然弹起条麻绳,把踉跄的汉子绊了个倒栽葱——原是先前他抛铜钱时暗中系上的活结。

刘勇的镣铐还没扣实,张虎突然张嘴要咬舌。

林破云眼疾手快塞进块馄饨摊顺的抹布,那布上沾的毒汤立刻让汉子腮帮子肿成猪肝色。

"放心,孔雀胆混了石蜜便是上好的麻沸散。

"他碾碎掌心的毒虫壳,粉末飘到张虎鼻尖时化作青烟,"够你舒坦到刑部大牢。

"三更天的梆子声里,县衙地牢的火把噼啪炸响。

张虎被铁链吊成个"大"字,肿着的右脸还在往下滴靛青色毒涎。

"巳时三刻在醉仙楼后厨搬酒坛,"林破云用断箭挑开犯人衣襟,露出心口处新鲜抓痕,"李三指甲缝里的孔雀胆毒粉,倒是和你纹身的油彩很配。

"刘勇哐当摔下证物箱,二十三个毒酒坛碎片叮当作响。

张虎梗着脖子嚷:"老子那日根本没见过李三!

""是吗?

"林破云突然掀开证物箱,拎出只沾满糖霜的波斯银壶,"你搬酒时偷喝的这个,壶嘴残留的唾液..."他蘸了点毒汤在银壶划拉,糖霜竟显出血字"张"。

地牢突然灌进穿堂风,火把影子在墙上扭成双头蛇。

张虎盯着自己映在银壶上的扭曲倒影,喉结突然剧烈滚动。

"赌坊后巷第三块青砖下,"林破云甩出张染血的借据,"王二爷的印泥还没干透呢。

"借据边角残留着靛青与孔雀蓝混合的指印。

哐啷——铁链突然绷得笔首。

张虎瞪着借据上的"三日不还断一指",眼球暴突得像是要掉出眼眶。

地牢深处传来萧铁衣玉笛的摩斯密码声,三轻一重,恰似更夫巡夜的梆子。

"大人!

"牢头突然捧着个漆盒冲进来,"在张虎家灶台灰里找到这个!

"掀开的盒盖里,半截双头蛇纹身的油彩皮微微卷边。

林破云用断箭挑起人皮,对着火光眯起眼:"靛青混孔雀胆,这纹身遇热会显字..."他将人皮往炭盆上一晃,焦糊味里果然浮出"王记"二字。

张虎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铁链在石墙上磨出火星子。

地牢窗缝漏进的月光不知何时染上血色,远处传来野狗撕咬腐肉的动静。

"你猜王二爷此刻在做什么?

"林破云突然贴到犯人耳边,毒汤顺着箭尖滴在对方锁骨,"正用你老娘绣的帕子,擦他新打的剁骨刀呢。

"哐当!

镣铐砸在地面的瞬间,张虎的嘶吼震落墙灰:"我说!

是王二逼我..."话到半截突然噎住,他暴睁的瞳孔里映出窗外掠过的油纸伞——伞面画着正在融化的双头蛇。

萧铁衣的玉笛声戛然而止。

油纸伞在窗棂上擦出半片残影,张虎的喉咙突然鼓起鸽蛋大的血泡。

林破云抄起炭盆旁的铁钳夹住他下巴,却见半截黑蝎尾针卡在臼齿缝里,针尖还沾着孔雀蓝的毒液。

"好个双保险。

"萧铁衣的皂靴碾过地牢青砖,玉笛穗子扫过张虎暴突的眼球,"西域黑玉蝎,咬破蜡丸就能见血封喉。

"他玄色披风下露出半截鎏金腰牌,惊得刘勇慌忙单膝跪地。

林破云用断箭挑起毒针,针尾刻着的双头蛇纹在血光里扭曲:"萧大人来得真巧,这蝎毒怕是比刑部的鹤顶红还金贵。

"他故意让箭尖擦过对方玉笛,金属刮擦声在地牢激起刺耳鸣响。

萧铁衣的拇指抚过笛孔,三轻一重的摩斯密码化作轻笑:"林公子查案如烹小鲜,火候倒是拿捏得妙。

"他突然俯身扯开张虎的衣襟,心口抓痕竟浮现出靛青色的"叁"字,"这催命符,怕是王二爷给债奴的编号吧?

"更漏声穿过石缝时,牢门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王二的尸首倒挂在檐角,脖颈缠着绣双头蛇的绸带,剁骨刀还插在自家钱箱上。

林破云摸到尸体后颈的蝎子烙印时,指尖沾了层冰凉的蜂蜡。

"赌坊老鼠尾巴的石蜜..."他对着月光捻开蜡屑,甜腻气味混着血腥冲进鼻腔,"王二今早分明去过醉仙楼地窖。

"萧铁衣的玉笛突然抵住他后心:"林公子这般聪慧,可曾听过好奇害死猫?

"笛孔里飘出的迷烟带着石楠花香,却在触及林破云衣领时被毒虫壳粉末染成靛青。

三声鸡啼刺破晨雾,林破云蹲在护城河边搓洗掌心的血渍。

波光里突然浮出个檀木匣,匣盖缝隙渗出孔雀蓝的毒液,缠着银丝的机簧锁正刻着"叁"字。

"林公子落东西了。

"萧铁衣的马鞭卷起水花,惊散匣底游动的黑玉蝎,"刑部仵作说张虎胃里藏着这个,倒是与王二钱庄的账本对得上号。

"林破云用毒虫壳划开锁眼,匣内二十三个金锭排成北斗状,每个都印着前朝官银的"永昌"字样。

他故意失手将金锭滚入河中,却在入水瞬间瞥见金块表面浮出双头蛇暗纹。

"萧大人不妨多去醉仙楼坐坐,"他甩着湿透的袖口走向城门,"听说西域葡萄酒兑鹤顶红,比御赐的雨前龙井还提神醒脑。

"暮色染红城楼时,林破云瘫在客栈竹榻上数铜钱。

掌心的三枚毒虫壳突然发烫,幻境回溯的眩晕感裹着记忆裂痕席卷而来——他分明记得从张虎家灶台找到的是靛青药瓶,此刻怀里却揣着半张烧焦的地契。

"客官您要的阳春面。

"小二叩门声惊飞梁上雀,食盘边缘沾着石蜜渣。

林破云用毒针试过面汤,银针突然显出血色"柒"字,与王二尸首的编号正好相差西数。

更夫敲响二更梆子时,瓦当上传来油纸伞滑过的轻响。

林破云推开窗,见对面屋脊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伞面双头蛇的毒牙正滴落靛青色液体,在青砖上蚀刻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摸出怀中断箭掷向夜空,箭簇撞上伞骨迸出火星。

那火星竟在半空凝成个"叁"字,与张虎心口的催命符一模一样。

待毒烟散尽,黑衣人早己消失不见,唯有瓦当缝隙卡着片带血的字条:子时三刻,乱葬岗见,带上前朝金锭林破云碾碎字条时,发现纸浆里掺着醉仙楼***的石蜜。

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他后知后觉地摸向腰间——装着毒虫壳的锦囊不知何时变成了檀木匣,匣底黑玉蝎的尾针正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