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竞赛场的星芒轨迹
十二月的阳光像碎钻般洒在星城一中的礼堂穹顶，物理竞赛的横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林小羽攥着观赛邀请函，帆布包上的小恐龙胸针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望着台上正在调试投影仪的顾言蹊，忽然想起图书馆阁楼里那张画着雪松能量核心的星舰草稿。
"小羽你看，顾言蹊连打领带都这么好看！" 苏晴雪戳了戳她的腰，指尖指向台上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顾言蹊的领带打得工整，却在左侧领口露出半截银色锁骨链，雪松香水味混着礼堂的消毒水气息，在冬日的暖气里漂浮。
竞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时，林小羽正趴在观众席的扶手上速写。她笔下的顾言蹊握着碳素笔，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草稿纸上的公式旁画着只举着计算器的小恐龙，尾巴卷着 "E=mc²" 的字样 —— 这是他上周在阁楼教她质能方程时，随手在她画稿上写的批注。
"注意第三题的磁场方向。" 顾言蹊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她抬头看见他正在草稿纸上画示意图，手腕翻转的弧度像在篮球场上传球。当他的笔尖在麦克斯韦方程组旁画出雪松轮廓时，林小羽忽然想起他说过 "物理公式和漫画分镜一样，都需要找到最美的那条轨迹"。
中场休息时，顾言蹊在走廊遇见抱着保温杯的林小羽。她的围巾上沾着片雪松叶，是刚才在图书馆秘密基地摘的："给你带了热可可，便利店阿姨说加了棉花糖。"
纸杯上的热气模糊了顾言蹊的镜片，他接过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想起昨夜在阁楼，她为了画他解物理题的侧脸，不小心碰倒了雪松茶。"别紧张，" 她忽然伸手替他整理领带，"你看台下的小恐龙都在给你加油呢。"
顾言蹊愣住了，看见她帆布包侧兜露出半截画稿 —— 穿着白衬衫的自己站在星舰控制台前，领带被画成雪松的枝干，旁边的小恐龙正举着写有 "言蹊必胜" 的荧光牌。他忽然想起母亲出国前说的话："真正的热爱，会让你在任何时候都看见星光。"
下半场的难题果然出现在磁场章节，顾言蹊盯着示意图，忽然想起林小羽画的星舰引擎。那些用雪松纹路表示的能量流，竟与磁场线的分布完美重合。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流畅地划过，将漫画里的想象转化为严谨的公式推导，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 原来她早已教会他，如何在现实与想象间搭建桥梁。
颁奖典礼上，顾言蹊捧着金牌站在聚光灯下，目光穿过如潮的掌声，落在观众席后排正在收拾画具的林小羽身上。她的马尾辫上别着他送的小恐龙发卡，画稿夹在腋下，露出一角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侧脸，背景是用网点纸铺出的磁场星轨。
"获得特等奖的顾言蹊同学，" 主持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听说你在解题时融入了漫画元素，能分享一下吗？"
顾言蹊望着台下睁大双眼的林小羽，耳尖发红却语气坚定："我的灵感来自一位漫画家，她让我知道，物理公式也可以像星舰的轨迹般美丽。"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他看见林小羽的笔尖在画稿上快速舞动，想必是在给小恐龙加上害羞的红晕。
赛后的图书馆阁楼飘着雪松茶的清香，林小羽将装裱好的《磁场星舰指挥官》递给顾言蹊："你的锁骨链在画里变成了能量枢纽哦。" 画纸上，穿着竞赛服的少年站在磁场线构成的星云中，锁骨链的银色光芒穿透纸面，小恐龙正用勾线笔为他标注公式。
顾言蹊摸着画框边缘的雪松木雕花纹，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给你的，竞赛纪念品。" 里面是枚袖扣，银色的表面刻着小恐龙与雪松的图案，背面用极小的字刻着 "2025.12.10"—— 正是今天的日期。
"戴上试试？" 林小羽踮脚替他扣在衬衫袖口，忽然发现他手腕内侧贴着新的草莓创可贴，形状是她昨天画的 Q 版小恐龙。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阁楼的阳光恰好穿过老虎窗，在他睫毛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像极了她画稿里最温柔的那笔。
放学路上的梧桐树下，顾言蹊忽然指着漫天晚霞："你看，那片云彩像不像你画的星舰？" 橙红色的云团边缘泛着金边，确实与她笔下正在跃迁的星舰有几分相似。他说话时，袖扣上的小恐龙正对着夕阳，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向那片橘色的宇宙。
"其实今天解题时，" 顾言蹊忽然放慢脚步，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松叶，"我总想起你在阁楼画画的样子。你咬着笔帽皱眉，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响，比任何物理公式都让我安心。"
林小羽的心跳漏掉半拍，望着他被晚霞染红的耳尖，忽然想起文化节那晚他送的玻璃瓶星星。原来这个总是将心事藏在雪松香气里的少年，早已把她的存在，变成了他宇宙中最稳定的能量核心。
这一晚的速写本上，她画下了新的场景：颁奖典礼的聚光灯下，顾言蹊举着金牌，袖口的小恐龙袖扣闪着光，而她躲在画架后，将这一幕永远留在了纸上。画稿角落写着："原来真正的星光，是你眼中倒映着我的模样。"
她不知道的是，在顾言蹊的竞赛草稿本里，最后一页画着穿着围裙的小恐龙，正在给雪松形状的能量核心抹草莓酱，旁边用红笔写着："今天她替我整理领带时，发梢的味道比棉花糖还要甜。"
十二月的寒风卷起满地银杏叶，两个少年在渐暗的天色里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破那句呼之欲出的喜欢。但藏在袖扣里的日期、画稿中的隐喻、雪松与草莓交织的气息，都在这个冬夜，悄然酿成了比星光更璀璨的秘密。而故事的星舰，正载着满舱的公式与漫画，向着彼此的宇宙，继续温柔地巡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