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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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镇的晨雾还未散去,刘顺屹已站在雷家演武场门前。昨夜后山一战后,他特意在李伯的药炉里炼化了三枚青鳞蛇胆,此刻体内的焚天炎虽未完全掌控,却能清晰感受到丹田处有团温热的火苗在跃动,每当运转《焚天九变》的心法,指尖便会泛起细密的金红纹路。

“刘顺屹,你还真敢来。”

守门的雷家护院看见他腰间的染血匕首,下意识退后半步。演武场围墙内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刘顺屹抬眼望去,朱漆高台上站着个身披黑金战甲的身影——雷豹今日竟未穿往日的华服,而是裹着件绣满血色符文的紧身软甲,***的小臂上爬满青紫色血管,形如蚯蚓般蠕动。

“进去吧,三少爷在等你。”护院咬牙让开道路,手按在刀柄上的青筋暴起。刘顺屹擦肩而过时,嗅到对方身上混着铁锈味的药气——那是血煞门“血魔散”的气息,三年前父亲被废时,他在雷家大总管身上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演武场中央的青石台上,雷豹正把玩着一枚漆黑丹药。那丹药表面凝结着血珠,每滚动一圈,便有细微的惨叫声从丹体里溢出。刘顺屹瞳孔微缩,认出那是血煞门的禁药“血魔丹”——以活人之血炼制,服用者可短时间获得魔修之力,代价却是逐渐被魔血侵蚀,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怕了?”雷豹咧嘴一笑,犬齿间的金箔已被染成暗红,“昨夜杀了我雷家十三名死士,很爽吧?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猛然将丹药塞入口中,喉结剧烈滚动。刘顺屹瞬间运转焚天炎,却见雷豹周身突然腾起黑雾,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露出底下翻涌的紫黑色血肉。他的身高暴增三尺,背后竟长出两根布满倒刺的骨刺,指尖裂开成狰狞的兽爪,每根指甲都滴着黑血。

“这是……血魔变?”看台上有人惊呼。刘顺屹想起李伯曾说过,血煞门最高功法《血魔经》分为“凝血、化魔、屠天”三重境界,眼前雷豹的模样,竟与“化魔”初期如出一辙。

“刘顺屹,受死!”

魔化的雷豹动手了。他的速度比昨夜的死士快了数倍,爪影未至,腥风已刮得刘顺屹面颊生疼。少年侧身避开要害,却被骨刺划破肩头,黑血溅在皮肤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这血里竟含有魔毒!

“焚天炎,凝!”

刘顺屹低喝一声,掌心跃出豆大的金红火焰。这是他昨夜在《焚天九变》中领悟的“焚骨”雏形,虽不如完整版威力惊人,却也能瞬间提升火焰温度。雷豹的利爪即将触及他咽喉时,火焰轰然爆开,将那只魔爪烧得青烟直冒。

“啊!”雷豹惨叫着后退,魔化的手臂上冒出焦黑纹路,“你怎么会有这种火焰?!这是……焚天炎?!”

看台上顿时炸开锅。“焚天炎”三字如惊雷般滚过人群,有老者惊得打翻茶盏:“传说中焚天武帝的伴生灵火……难道这少年是焚天令的持有者?”

刘顺屹没空理会议论。他发现雷豹虽中了焚骨之火,却仍能快速愈合,显然血魔丹的效力在压制伤势。他深吸一口气,舌尖抵住上颚,运转心法将焚天炎引入左臂——那里还残留着昨夜蛇毒与火劲交融的痕迹,此刻竟化作一股诡异的力量,如同岩浆般在血管里流动。

“第二变……焚皮!”

这次的火焰不再是金色,而是泛着暗红的血色。刘顺屹挥掌间,血色火焰如锁链般缠上雷豹的脖颈,所过之处,魔化的皮肤层层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心脏——那心脏竟呈紫黑色,中央嵌着枚不断吸收血气的黑色丹核。

“不!不可能!”雷豹疯狂撕扯火焰,却发现血色焚天炎如同活物,越缠越紧,“你不过是个边陲小镇的废物,怎么可能掌握焚天令的力量!是谁……是谁在帮你?!”

刘顺屹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雷豹肩头,落在演武场西北角的屋顶上——那里站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广袖上绣着云纹暗纹,正是昨夜在药铺出现的苏婉儿。此刻她正捏着一枚玉简,玉简上的符文与焚天令碎片隐隐共鸣。

“轰!”

血色火焰骤然爆开。雷豹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在火焰中化作飞灰,唯有那枚黑色丹核坠落在地,滚到刘顺屹脚边。少年弯腰捡起丹核,发现丹核表面竟刻着“地煞七十二”的字样——与昨夜死士令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刘顺屹!”

苏婉儿突然跃下屋顶,袖中飞出一道白光卷住他的手腕:“快走!太虚宗的凌仙长老来了!”

话音未落,演武场上空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剑鸣。刘顺屹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老者踏剑而来,道袍上“太虚”二字泛着金光,身后跟着十二名手持玉尺的弟子,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星辰轨迹。

“焚天令现世,果然引来这群老狗。”苏婉儿低声咒骂,指尖掐出复杂法诀,“跟紧我,千万别用焚天炎!他们还不知道你能掌控火焰,或许还有转机……”

“女娃子,好久不见。”凌仙长老落在演武场中央,目光扫过雷豹的灰烬,最后停在刘顺屹掌心的丹核上,“把焚天令交出来,本座可保这小镇百姓周全。否则……”

他抬手一挥,十二柄玉尺悬浮而起,尺身上的“太虚”符文连成阵法,演武场四周的建筑竟开始龟裂:“本座不介意用血洗青阳镇,来逼你就范。”

苏婉儿的指甲几乎掐进刘顺屹的手腕。少年看着远处药铺的方向,想起李伯熬药时的背影,想起父亲床前积灰的算盘,忽然咧嘴一笑,掌心的丹核“砰”地炸开,化作黑血溅在凌仙长老的道袍上:

“想拿全镇百姓威胁我?”他运转焚天炎,金红火焰在周身腾起,“那便让你看看,焚天令的持有者,到底能不能焚尽你这老匹夫的太虚剑意!”

凌仙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纵横天玄大陆百余年,自恃已将《太虚真经》修炼至“地卷”大成,却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焚天炎——那火焰中蕴含的天道法则,竟与他修炼的空间之力隐隐相冲,如同烈日与阴云,天生便是死敌。

“十二玉尺,锁天阵!”

随着长老一声低喝,十二柄玉尺凌空排列,在刘顺屹头顶织成一张星光大网。苏婉儿惊呼一声,拽着少年后退半步,却见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浓稠的黑色浆液从中涌出,竟是凌仙长老以空间之力凝结的“太虚冥河”。

“小心!这是太虚宗的‘锁天困魔阵’,专门克制火系功法!”苏婉儿从袖中抛出三枚玉简,玉简化作青色屏障挡住冥河侵蚀,“你先稳住阵脚,我去破了这玉尺的联系!”

刘顺屹点头,掌心的焚天炎却在此时突然暴涨。他这才惊觉,体内的蛇毒与焚天炎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那些本应致命的毒素,此刻竟化作火焰的燃料,让金红火焰中多出一丝诡异的青芒。

“焚天九变,第三变……焚筋!”

火焰顺着他的经脉席卷全身,刘顺屹感觉每一根筋脉都在燃烧,却又充满力量。他低吼着跃起,右拳裹着青金双色火焰砸向玉尺阵——这一击竟比昨夜击杀铁背熊时强了数倍,首当其冲的玉尺“嗡”地发出悲鸣,表面的符文竟出现裂痕。

“好胆!”凌仙长老袖中飞出一道符篆,“太虚葬天!”

虚空突然扭曲,刘顺屹只觉有座无形大山压来,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苏婉儿的屏障在葬天术下寸寸碎裂,她呕出一口鲜血,却仍咬牙将最后一枚玉简拍在阵眼上:“快走!这是太虚宗的‘星陨术’,下一击你挡不住!”

少年却不退反进。他想起父亲被打断腿时,雷豹踩在他后心说的那句“刘家从此是丧家犬”,想起斗兽场观众的嘘声,想起李伯颤抖着为他敷药的双手——这些画面在识海中化作火焰,让他掌心的青金火焰突然凝成凤凰形态。

“焚天炎,焚尽万物!”

凤凰虚影展翅的刹那,玉尺阵轰然崩塌。凌仙长老脸色剧变,正要召回玉尺,却见刘顺屹已欺身而至,焚天炎化作锁链缠住他的道袍。长老运转空间之力瞬移后退,却发现火焰竟顺着空间裂隙追来,在他肩头烧出个拳头大的窟窿。

“你……你竟能将焚天炎融入空间之力?”凌仙长老惊怒交加,袖中突然甩出一面青铜镜,“就算你是焚天令持有者,也别想在本座的‘太虚镜’下讨到便宜!”

镜面闪过幽光,刘顺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身处一片荒漠。天空倒挂着十二轮黑日,地面裂开无数深渊,从深处传来阵阵哀嚎——这是太虚镜制造的幻阵,专门困杀心境薄弱之人。

“小子,本座倒要看看,你心里藏着多少恐惧。”凌仙长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是你父亲被废的画面?还是斗兽场里被熊爪撕裂的瞬间?亦或是……”

画面突然切换。刘顺屹看见李伯倒在血泊中,药铺被大火吞噬;看见苏婉儿被玉尺贯穿胸口,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最后,竟看见自己跪在一片废墟中,掌心的焚天令碎成齑粉,而父亲的残魂正从他面前消散……

“不!”他怒吼着挥出拳头,焚天炎在幻境中亮起,“这些……都不会发生!”

青金火焰如利剑般劈开黑日,荒漠开始崩塌。凌仙长老震惊地看着镜中的少年,只见他周身缠绕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焚天炎的阳刚霸道,竟与某种阴邪毒力完美融合,形成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火焰法则。

“破!”

刘顺屹抓住镜中世界的裂缝,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当他从幻境中踏出时,凌仙长老的太虚镜已出现蛛网状裂痕,而他的左眼竟泛起诡异的青金色,瞳孔里游动着火焰状的符文。

“你……你究竟修炼了什么邪功?!”长老色厉内荏,却在此时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一支身着赤红色甲胄的军队正朝演武场奔来,为首者腰佩金龙令牌,正是赤炎国皇室的“龙炎卫”。

“凌仙老儿,太虚宗越界插手我赤炎国事务,当我皇室无人吗?”

喝声中,一位银发中年人跃下马背。他指尖跳动着赤红色火焰,赫然是赤炎国皇室独有的“龙炎诀”。刘顺屹瞳孔微缩,认出此人正是三年前亲自抄了刘府的赤炎国三皇子,萧烈。

“萧烈,你竟敢阻我太虚宗取宝?”凌仙长老拂袖冷笑,“别忘了,你们皇室的‘龙炎诀’,本就是焚天令残卷所化!”

萧烈眼神一凛,龙炎在掌心凝聚成枪:“焚天令乃我赤炎国镇国神器,何时轮到你们外人染指?再说……”他目光扫过刘顺屹,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这少年体内流着刘家血脉,而刘家……本就是当年守护焚天令的世家之一。”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开。刘顺屹只觉脑海嗡鸣,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焚天炎——父亲从未提过此事,为何萧烈会知道?难道刘家被灭门,真的不止是雷家的阴谋那么简单?

“刘顺屹,跟本皇子回皇宫。”萧烈抛出一道龙炎锁链,“只要你交出焚天令,本皇子可恢复刘家名誉,还赐你‘龙炎卫’统领之位。否则……”

他忽然抬手一挥,龙炎竟朝着苏婉儿飞去:“本皇子不介意先拿这丫头的血,来祭我龙炎诀!”

“住手!”

刘顺屹想也没想,焚天炎化作盾牌挡在苏婉儿身前。两股火焰相撞的刹那,他突然听见识海深处传来焚天令的嗡鸣,一段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年幼的他趴在父亲肩头,看见父亲与萧烈的皇兄,也就是赤炎国太子,一同跪在焚天令前起誓:“刘家世代守护焚天令,若有违誓,必遭焚天炎噬体而亡……”

“原来……父亲是为了保护令牌,才被皇室灭口……”刘顺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萧烈,你们皇室当年害死我父亲,如今还想夺令牌?做梦!”

他猛然转身,对着苏婉儿伸出手:“带我走!不管你是谁,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我就信你!”

苏婉儿眼中闪过惊讶,却在此时咬破舌尖,指尖画出一道血色符文。刘顺屹只觉手腕一紧,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凌仙长老与萧烈的叫骂声渐渐远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满墨色莲花的深渊——

“这里是……九幽黄泉?!”凌仙长老的惊呼声从远方传来,“你竟敢动用血煞门的禁术?!你到底是何人?!”

苏婉儿没有回答。她看着怀中昏迷的少年,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心的焚天令印记,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刘顺屹,你以为我是来帮你的?不……我是来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等了焚天令持有者三百年的人……”

墨色莲花在他们脚下盛开,黄泉河水倒映着天空中逐渐合拢的空间裂缝。远处,凌仙长老的玉尺与萧烈的龙炎枪同时劈来,却在触及他们身影的瞬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墨色莲花的腥甜气息钻入鼻腔时,刘顺屹猛然惊醒。他下意识摸向胸口,却发现焚天令印记正在发烫,眼前是一片漂浮着骷髅头的暗黄色河水,远处有座腐朽的石桥,桥身刻着“奈何”二字,桥下翻涌的气泡里隐约有人脸浮现。

“醒了?”

苏婉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少年抬头,看见她正坐在一株巨型莲花的花蕊中,白衣染着斑驳血迹,发间别着的青玉簪不知何时换成了血色骷髅样式。更诡异的是,她的瞳孔竟变成了幽蓝色,眼白处爬满蛛网状的黑纹。

“这是九幽黄泉,天玄大陆最接近‘九幽’的地方。”她指尖掠过花瓣,莲花突然张开利齿,吞噬了一只飞过的幽绿色萤火虫,“别担心,血煞门的‘黄泉引’能保我们暂时安全——但凌仙那老东西的太虚镜能追踪空间波动,最多还有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追来。”

刘顺屹手按在湿滑的地面上,发现掌心的焚天炎竟呈现出灰紫色,火焰跳动间有黑色烟雾溢出。他惊觉体内的蛇毒与九幽魔气正在共鸣,那些本应致命的毒素,此刻竟像活物般顺着经脉游走,与焚天炎争夺主导权。

“你的身体在适应九幽魔气。”苏婉儿跳下莲花,指尖凝聚出一团幽蓝火焰,“看清楚了,这是血煞门的‘冥火’,以修士精血为引,能灼烧灵魂。而你……”她目光落在刘顺屹掌心的灰紫火焰上,“竟能将焚天炎与冥火融合,这种体质……三百年前只有那个人做到过。”

“那个人?”刘顺屹皱眉,“你是说血煞老祖?”

苏婉儿瞳孔骤缩,袖中匕首瞬间抵住他咽喉:“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少年没有退缩,任由刀刃划破皮肤:“凌仙长老说过,血煞老祖修炼《血魔经》,被焚天武帝以焚天令镇压在九幽。而你……”他盯着苏婉儿眼中的黑纹,“刚才用的符篆,与雷豹的血魔丹同源,你是血煞门的人。”

女子沉默片刻,收刀后退:“算你聪明。我叫苏清绾,血煞门黄泉使。三百年前,老祖与焚天武帝一战,焚天令碎裂成九块,其中一块被赤炎皇室夺走,刻入‘龙炎诀’;一块流入太虚宗,封在‘太虚镜’里;而老祖手中的那块……”她指向远处的奈何桥,桥底阴影中隐约有座巨大的锁链牢笼,“就在那里。”

刘顺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觉识海一阵刺痛,焚天令印记竟射出一道金光,照亮了牢笼里的身影——那是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男子,皮肤呈暗紫色,胸口插着半截燃烧的金色令牌,正是焚天令的碎片。

“老祖被焚天炎灼烧三百年,唯有集齐九块令牌,才能破开封印。”苏清绾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你体内的令牌碎片,是解开牢笼的钥匙。”

少年后退半步,脚底踩碎一朵墨色莲花。花蕊中涌出的不是花蜜,而是黑色血液,在他脚背上凝成“煞”字纹路:“所以你们血煞门,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雷豹的血魔丹,死士的地煞令牌,都是你们在背后操纵?”

“不全是。”苏清绾摇头,“地煞盟是血煞门的外围势力,雷家不过是他们养的狗。但凌仙那老东西说得没错——赤炎皇室当年灭你刘家,正是为了夺焚天令碎片。你父亲临死前将碎片嵌入你眉心,才保得你一命。”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刘顺屹心上。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想起那些深夜里偷偷擦拭的青铜碎片,喉间突然泛起腥甜。焚天令印记发烫,竟在他视网膜上投出一段记忆——年轻的父亲跪在赤炎国皇宫,对面的太子手握染血的剑,脚下是刘家满门的尸体。

“刘岩,交出焚天令碎片,本太子留你全尸。”

“皇室背信弃义!当年太祖皇帝与我刘家立誓共掌令牌,如今竟要独吞?!”

“蠢货,焚天令能让人成帝,谁会与蝼蚁分享?龙炎卫,给我——”

记忆在此处断裂。刘顺屹猛然攥紧拳头,灰紫火焰骤然暴涨,将身边的莲花烧得干干净净:“萧烈……萧烈是太子的儿子,所以他才会追杀我!”

“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能跟他走了?”苏清绾抬手抛出三枚血珠,在空中画出传送阵,“凌仙和萧烈都想杀你灭口,唯有血煞门能保你。只要你帮老祖取出体内的令牌碎片,我们便助你踏平赤炎皇宫,报仇雪恨。”

少年盯着她眼中的黑纹,忽然想起昨夜在药铺,她递参片时袖口的茉莉香。那香味此刻混在九幽的腐臭里,竟显得格外清晰:“你为什么帮我?血煞门的人,会有善心?”

苏清绾闻言轻笑,指尖抚过自己眉心:“因为我也有想焚尽的人。而且……”她眼中黑纹突然蔓延至脸颊,化作血色咒印,“我中了血煞老祖的‘冥火咒’,若不帮他拿到令牌,三日后便会魂飞魄散。”

刘顺屹还想说什么,忽闻远处传来空间撕裂的声响。凌仙长老的玉尺穿透虚空而来,紧随其后的是萧烈的龙炎卫,他们竟同时找到了黄泉入口。

“来不及了!”苏清绾拽住刘顺屹跃入传送阵,“不管你答不答应,先跟我去见老祖!”

画面旋转间,刘顺屹感觉有无数冰凉的手从黄泉水中伸出,抓挠他的脚踝。等他站稳身形,发现已身处奈何桥底的锁链牢笼前,血煞老祖的紫眸正死死盯着他眉心的印记。

“焚天令……持有者……”老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说一个字都有黑血从口中溢出,“把碎片……给我……”

刘顺屹下意识后退,却撞上苏清绾的肩膀。她此刻已全被黑纹覆盖,指尖长出尖利的指甲,正用血色咒印加固传送阵:“快动手!凌仙的太虚镜能撕裂黄泉!”

少年看向牢笼中的老祖,又看向掌心的灰紫火焰。他能感觉到,只要将焚天炎注入老祖体内,就能取出那块碎片,但也可能因此释放出一个恐怖的魔修。然而,赤炎皇室的仇恨、父亲的死因、自身的处境……这些都像沉重的枷锁,让他无法拒绝这个机会。

“好,我帮你。”他咬牙抬手,灰紫火焰化作锁链缠上老祖的手臂,“但你得先告诉我,如何融合焚天炎与冥火,还有……我父亲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

血煞老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聪明的小子……看好了,这是《血魔经》与《焚天九变》的共鸣之法……至于你父亲……他说……”

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凌仙长老的玉尺贯穿传送阵,萧烈的龙炎枪紧随其后,直直刺向刘顺屹后心。苏清绾惊呼一声,竟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龙炎瞬间将她半边身子烧成焦炭。

“苏清绾!”刘顺屹转身抱住她,发现她眼中的黑纹正在消退,露出原本的幽蓝色瞳孔。

“别管我……”她咳出黑血,将一枚玉简塞给少年,“老祖体内的碎片……用你的血……滴在焚天令印记上……”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化作光点消散,唯有那枚玉简上残留着茉莉香。刘顺屹握紧玉简,感觉体内的蛇毒与魔气突然沸腾,灰紫火焰中竟浮现出苏清绾的虚影——那是她用最后的精血留下的执念。

“刘顺屹……记住,血煞门总部在九幽深渊……还有,太虚宗的凌仙……他手里的令牌碎片,藏在……”

虚影消散的瞬间,刘顺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炸开。他抬头望向血煞老祖,发现对方眼中竟闪过一丝怜悯,而凌仙与萧烈的攻击已近在咫尺。

“焚天九变,第四变……焚魂!”

这次的火焰不再有实体,而是化作无形的热浪。刘顺屹挥掌间,凌仙的玉尺纷纷崩碎,萧烈的龙炎枪也被蒸发成虚无。当两位强者惊恐后退时,他已站在血煞老祖面前,咬破指尖滴在眉心印记上——

“轰!”

焚天令碎片应声飞出,与刘顺屹体内的碎片共鸣,在空中拼成完整令牌的三分之一。老祖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而少年却在此时感觉视线模糊,唯有掌心的灰紫火焰越来越亮,照亮了黄泉深处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焚天令现,九幽异动,三百年之约,今日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