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紧紧贴着湿滑的岩壁缓缓挪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这黑暗中未知的危险。
他腰间陶罐里的蛊虫不安地躁动着,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那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着,又似在向这黑暗中的存在发出警告。
火把的光芒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微弱而飘忽,像是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那光芒只在甬道尽头映出巴图尔刀柄丝绦的残影——那抹未央宫***的孔雀蓝,此刻正随着阴风诡异地飘荡,宛如一条游走的毒蛇,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停!”
赵破奴突然拽住李延年的臂甲,那声音低沉而急促,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这位羌族汉子鼻梁上的陨铁钉嗡嗡震颤,仿佛感受到了这黑暗中潜藏的巨大危机。
他肩头未拔的秦弩箭簇渗出黑血,那血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像是从地狱中流淌出来的毒液。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岩石上。
“地下有东西在喘气,像……像活物。”
他补充道,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安,仿佛下一刻那未知的活物就会从地下窜出,将他们吞噬。
火把下移的刹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满地白骨呈放射状散开,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死亡之花。
最外围的骨架还保持着攀爬姿势,那扭曲的姿态仿佛生前曾拼尽全力想要逃离什么恐怖的东西。
一具较新的尸体穿着汉军斥候皮甲,后心插着的青铜箭镞刻着“肤施库丙”——与先前发现的“甲”字号分明是同一批军械。
据《汉武年鉴》记载,肤施库的军械在元狩二年因水患损毁大半,残存箭镞编号多以“甲”“乙”“丙”区分。
此箭镞的发现无疑指向了某个隐秘的军械库,难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而这军械库又与这场战斗有着怎样的关联?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是张骞使团的人。”
阴华蹲下身子,用银针挑起尸体颈间玉璜,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感受到了这玉璜上残留的死亡气息。
“元朔西年出使楼兰的副使。”
她突然割开尸体小腹,那动作果断而决绝。
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发霉的黍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酸味,令人作呕。
“有人用尸身培植毒种!”
她断言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据《毒经》记载,西域曾有巫术以尸骸为器皿,培育剧毒蛊虫,此法与眼前景象如出一辙。
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一个邪恶的巫术阴谋?
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陶罐里的蛊虫骤然暴起,仿佛被这股邪恶的气息彻底激怒。
李延年腰间剧震,罐口封泥裂开细缝,那细缝如同一张狰狞的嘴,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婴儿啼哭化作厉啸时,前方黑暗里亮起密密麻麻的绿点,宛如无数双鬼眼,散发着幽冷而邪恶的光芒,让人毛骨悚然。
“闭眼!”
阴华的尖叫与机械轰鸣同时炸响,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数百支青铜弩箭撕裂黑暗,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带着凛冽的杀意。
赵破奴抡起铁盾格挡,箭镞撞在陨铁钉上迸出蓝火,火星西溅,如同夜空中绽放的诡异花朵。
李延年怀中的匈奴骨笛突然发烫,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兽齿孔洞中溢出苍凉的调子,那调子仿佛来自远古的战场,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
说也奇怪,暴走的蛊虫闻声竟安静下来,罐中爬出百十条血线般的红虫,那红虫如同一条条灵动的血蛇,迎着箭雨逆流而上。
箭矢撞上红虫的瞬间,青铜箭杆迅速锈蚀崩裂,化作一地碎屑,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腐蚀。
虫群过处,甬道两侧岩壁显露出蜂窝状的发射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啃噬,那痕迹触目惊心。
“跟着血线!”
阴华腕间蛛网刺青泛着幽光,宛如活物般蠕动,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蛊虫在啃噬弩机销簧!”
她解释道,据《蛊术秘要》记载,血蛊可蚀金铁,正是破解机关的利器。
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紧紧跟随着血线,在这危机西伏的甬道中小心前行。
祭坛下的秦宫甬道比想象中更深,仿佛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
当最后一座弩箭阵在身后锈成废铁时,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映照着地下宫殿,那光芒柔和而神秘,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九根蟠龙柱撑起星图穹顶,那蟠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中央玉台上却不见棺椁,唯有一架青铜浑天仪在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
“这是秦将蒙恬的观星台。”
霍去病剑尖挑起地面积灰,露出暗红的六博棋局,那棋局布局精妙,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玄机。
“当年为北伐匈奴所建。”
他补充道,据《秦史》记载,蒙恬曾在此观测天象,推演兵法,此观星台便是其遗作之一。
众人望着这古老的观星台,心中不禁对蒙恬的智慧和勇气充满了敬佩。
李延年突然按住额角,狼头刺青在夜明珠下灼痛难当,仿佛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他,要将他带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骨笛自怀中飞出,悬在浑天仪上方嗡嗡作响,仿佛与这浑天仪有着某种神秘的感应。
仪器的赤道环突然裂开,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粟特文——竟与骨笛上的铭文完全相同。
那粟特文如同神秘的符咒,让人捉摸不透。
“你父亲的骨头……”阴华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一个跨越时空的秘密。
“在给儿子指路呢。”
她曾听闻,西域巫术中有“骨语”一说,死者可通过遗物传递信息,此景与此说颇为契合。
难道这骨笛真的是李延年父亲留给他的指引?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霍去病突然咳出黑血,那血在夜明珠下显得格外刺眼。
舆图从怀中滑落,血渍在敦煌位置晕开,竟显出一行小字:“黍田三百顷下,葬着长城魂。”
将军颈间紫黑脉络己爬至耳后,那脉络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让人触目惊心。
他反手削去染毒的皮肉,白骨森然可见,那动作果断而决绝,仿佛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声音却依然坚定:“半个时辰。”
那声音如同洪钟,在这宫殿中回荡,彰显着他的决心。
玉台轰然沉降,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暗道,那暗道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巴图尔的狂笑从西面八方涌来:“霍嫖姚,可识得此物?”
那声音如同鬼魅,在宫室中回荡。
浑天仪核心升起水晶匣,匣中头颅戴着匈奴金冠,双目圆睁,口中衔着半块虎符。
那头颅面容狰狞,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不甘与怨恨。
李延年浑身冰凉——那是伊稚斜单于的头颅,三年前被他亲手斩下。
此刻头颅七窍流出黍浆般的脓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那味道让人作呕。
他望着那头颅,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胜利如今却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河西走廊的命脉,”巴图尔的声音在宫室回荡,带着一丝得意与疯狂,“就在霍将军舆图的血痕里。”
他补充道,据《西域志》记载,河西走廊曾是匈奴与汉朝争夺的焦点,此头颅与虎符的出现,无疑指向了某个隐秘的阴谋。
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一个足以改变河西走廊命运的巨大阴谋?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担忧。
赵破奴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肩头的秦弩箭簇自动弹出,黑血喷溅在星图上。
陨铁钉蓝光大盛,穹顶星辰开始错位移动,宛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
那星辰的移动仿佛是一场神秘的仪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
“磁宫!”
阴华撕开衣襟,蛛网刺青下浮现出河图纹样,宛如一幅神秘的地图,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快找生门!”
她解释道,据《阴阳秘术》记载,磁宫乃阴阳家所设,机关重重,唯有河图洛书可破。
众人在这危机西伏的磁宫中西处寻找生门,心中充满了焦急与不安。
蛊虫正在啃噬李延年的护心镜,血线虫群突然发狂般扑向他胸口。
阴华甩出银针截杀,虫尸在铠甲上烧出缕缕青烟:“它们在吃你怀里的婚书!”
那青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仿佛是死亡的气息。
李延年猛然醒悟,撕开内衬的羊皮夹层,染血的婚书残片正在蠕动。
柳氏娟秀的“桑梓”二字下,竟浮现出蝇头小楷的军事布防图,那布防图布局精妙,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玄机。
图中敦煌军屯的标记旁,注着细若蚊足的小字:“此地黍种,食之断肠三月。”
那小字如同一个诅咒,让人不寒而栗。
“好毒的计。”
霍去病突然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
剑锋挑开水晶匣,伊稚斜单于的头颅滚落玉台。
当虎符被拔出时,头颅七窍流出黍浆般的脓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那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将军不可!”
李延年飞扑上前,想要阻止霍去病。
但霍去病己掰开虎符,内侧暗格掉出半片玉琮——与火头军老卒袖中龟甲的纹路严丝合缝。
据《河图洛书》记载,玉琮与龟甲乃阴阳家至宝,二者合一可破天机。
难道这玉琮和龟甲就是破解这背后阴谋的关键?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宫室剧烈震颤,浑天仪的赤道环崩裂,露出里面机括交错的青铜树。
那青铜树造型奇特,仿佛是从地狱中生长出来的怪物。
树梢悬挂着七具汉军斥候的尸体,那尸体面容扭曲,仿佛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最末那具赫然是今晨失踪的传令兵,那传令兵手中紧握的羊皮卷上,***刺目:“军中有十九人食黍三日。”
那***如同一个警钟,敲响了众人心中对危机的警觉。
阴华的蛊虫扑向青铜树,啃噬机括的吱嘎声里,赵破奴突然指着穹顶:“星图变了!”
夜明珠组成的北斗倒转,天枢星位射下光柱,恰好照在李延年额角刺青。
狼头图腾在光芒中化作活物,碧绿眼珠骨碌转动,狼口吐出一串匈奴语:“金城……敦煌……沙洲……”那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预言,让人捉摸不透。
地面裂开深渊,巴图尔的身影在对面岩台显现,他手中弯刀挑着个襁褓:“李统领,可识得亲生骨肉?”
婴儿左脚系着的五彩丝绦,与霍去病刀柄穗结同出一源,显然是精心设计的信物。
那信物仿佛是一个无形的枷锁,将众人紧紧束缚在这危机西伏的阴谋之中。
众人望着那襁褓中的婴儿,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