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死在末日后第三年
"哧——"这荒诞的联想让我想笑，但灼热的弹头己经掀开天灵盖。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戴红色臂章的男人弯腰捡起我的工牌："37号实验体回收完毕。
"黑暗持续了三秒还是三年？
当手机闹铃炸响时，我像溺水者般弹起身，满嘴都是超市废墟里血腥味的幻觉。
"2023年9月15日 07:30"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让全身血液结冰。
我狠狠咬破舌尖，铁锈味和剧痛同时证实：这不是梦。
墙上日历、窗外的鸟叫、甚至床头半瓶矿泉水的位置——全都和红雨病毒爆发前三天的清晨一模一样。
"重生？
"这个词刚从喉咙挤出，太阳穴突然刀绞般剧痛。
视网膜上闪过残影：穿着白大褂的林雨晴在给我注射某种紫色药剂，她白净的右肩上，蝴蝶胎记正在渗血。
抓起笔记本电脑时，手指在键盘留下汗渍。
文档标题《末日生存指南》刚打完，身体己经自动开始记录：红雨病毒关键信息1. 9月18日凌晨2点通过雨水传播2. 感染者瞳孔呈灰绿色，惧怕强紫外线3. 新纪元组织在城南设有检查站...写到第三条时，键盘突然迸出蓝色电火花。
整个屏幕变成血红色，文字如伤口般浮现：37号实验体记忆同步完成倒计时71:58:23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这个编号和前世杀我的人喊的一模一样！
"叮咚——"门***吓得我撞翻椅子。
透过猫眼，穿物业制服的男人正擦着汗："秦先生，您家水表异常。
"他左手小拇指缺失的断口平整得可疑——和那个红臂章杀手完全一致。
"稍等！
"我假装应声，飞速打开手机监控APP。
电梯间的画面显示，这个"物业人员"是从地下车库首接上来的，根本没经过一楼水表间。
衣柜暗格里的军工刀刚握到手心，门外传来"滴滴"的电子音。
透过门缝看去，那人正用扫描仪般的设备对着门锁，显示屏泛着和红雨相同的暗红色。
"秦先生？
"敲门声变成砸门，"社区通知立刻撤离！
"我蹿到阳台，发现楼下停着辆无牌照面包车，两个同样穿物业制服的人正在拉拽单元门的铁链。
其中一人抬头，灰绿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变质了的玻璃弹珠。
——感染者怎么可能现在就存在？！
"嘭！
"防盗门铰链发出惨叫。
我翻出阳台的瞬间，客厅传来门板倒地的轰响。
消防通道里弥漫着奇怪的甜腥味，每层楼梯转角都贴着崭新的告示："今日全楼消毒，请住户暂离"。
但墨迹分明还没干透，落款日期甚至写的是明天。
在三楼配电箱前急刹，我撬开面板扯断主控线。
整栋楼陷入黑暗的同时，地下车库传来野兽般的嘶吼。
"目标逃往B2区。
"对讲机杂音中，那个假物业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建议启动C方案，优先保全实验数据。
"车库监控探头随着我的移动陆续亮起红灯。
当我猫腰钻进越野车时，最近那个探头突然180度扭转，镜头里伸出针管般的金属探头。
引擎轰鸣的瞬间，挡风玻璃上"啪"地炸开一团血雾。
那只伪装成麻雀的微型无人机，腹腔里装着针尖发绿的注射器。
手机就在这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定位：城南生物科技园B7栋 现在过来紧接着是张照片：林雨晴被绑在手术台上，右肩的蝴蝶胎记正被激光灼烧，配文"记忆矫正进度87%"。
方向盘几乎被捏碎。
前世她为救我而死的画面与照片重叠——染血的白色连衣裙，被感染者撕咬时仍伸向我的手...后视镜里，三个"物业"骑着摩托追来，他们摘掉的头套下，颈部己经浮现出鳞片状的青灰色斑块。
GPS突然自动切换路线，导航女声变成冰冷的机械音："建议改道长江大桥，新纪元巡逻队己封锁科技园所有入口。
"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我的车机系统根本没装语音助手！
"你是谁？
"中控屏幕闪烁两下，跳出行血字：你每死一次 病毒就进化一代这次必须活过72小时桥墩阴影里突然冲出辆黑色SUV，狠狠撞向我的车尾。
在失控旋转的视野里，我看到对方车窗降下，伸出的枪管上刻着熟悉的红色六边形标志。
安全带勒进锁骨的同时，我死死踩住油门冲向护栏。
越野车撞破围栏飞向江面的刹那，后座突然弹出自充气救生筏——这根本不是我的车！
坠江前的最后一瞥，后视镜里追击者的脸正在融化，露出下方金属质感的骨骼。
他们张开的嘴里，机械舌头上跳动着和电脑上相同的倒计时：71:23:59浑浊的江水淹没头顶时，我终于明白这场重生不是恩赐。
是更高明的囚笼。